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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医术也算是不传之秘,门户之见,不晓得有几人能够真正打破。 姜达迟疑了片刻,终究还是点了点头:“自当尽力。” 有这话,也就够了。梁峰重新倚回凭几上,喘了口气:“有劳姜兄了。” 看着梁峰的憔悴面容,姜达忍不住再次道:“梁郎君还是要多多休息才是,丹石发作非同小可,不容轻忽。” 这事,梁峰可比他清楚多了。只是不给自己找点事干,怕真要闲出抑郁症,戒断反应可不是闹着玩的。不过对方也是好意,梁峰微微一笑:“有姜太医和姜兄看顾,又有何惧哉?” 这一笑,简直让人心折。姜达脸上不由也露出笑意:“放心,我最近都不会离开梁府的。先写个安神方子,梁郎君晚上试试吧……” ※ 当晚,姜达的安神方子就派上了用场,带着药香的香料很快就安抚了梁峰的神经,让他陷入深深睡梦。 这一晚,既没有夜惊也没有发作,当梁峰再次睁开眼时,窗外已然天光大亮。绿竹和弈延两人都面带喜色,看起来简直比梁峰自己还要开心。 轻快的帮自家郎君净面更衣,绿竹喜滋滋的说道:“这安息香真是管用!药膳也已经熬好了,奴婢这就给郎君端来!” 弈延的动作更快,已经端着碗站在了榻前,一副想要扶梁峰起来用药的样子。 “这是药膳,应该一勺一勺慢用。快把碗给我!”绿竹嗔道。 “我知道。”弈延动也不动,仗着自己比小姑娘高,把碗端地高高的,一副寸步不让的模样。 “你这浑人……”绿竹攥紧了小拳头,一副想要踢他一脚的模样。 看着面前跟猫狗打架似的两个小家伙,梁峰眨了眨眼睛,笑了出来:“放下吧,我自己喝。” 这一声,立刻让两人安静了下来,绿竹眼中的喜色又重了点,连忙搬过一个小案放在了梁峰身前。弈延则慢慢放下了碗,双眸却不离梁峰左右。 看着那碗散发着药味的米粥,梁峰吸了口气,缓缓拿起勺羹,喝起粥来。他的手虽然还有些微微颤抖,但是已经不像前几天抖的那么厉害了,不知道是充足的睡眠起了作用,还是戒断反应减轻了些。这显然是个好现象,让梁峰心中的烦闷都消散了少许。一口一口喝下大半碗温热的药膳,他才放下了勺子。 “郎君果真好多了,该好好酬谢那位姜医工!”绿竹简直喜不自胜,这些天眼看郎君越来越瘦,还经常面带郁色,可把她吓坏了。恨不得使出浑身解数,能让郎君开怀几分。如今郎君终于露出了笑模样,怎能不让她欢喜。 弈延看着梁峰略略有些红润的面色,心情却有些复杂。这些日子,他每天都会亲手喂那人汤药,给那人擦拭身体,晚上偶尔还会碰到夜惊梦魇,把那人揽在怀中,亲手抚平那些无法自抑的颤抖。 弈延当然知道,这都是病痛所致,这种可怕的疾病,随时会危及主公的性命。可是只有在这种时刻,他才能好好碰一碰那位天人也似的主公,拉近他们之间的距离。暗地里握了握手掌,他压下心底焦灼。没关系,只要好好练出手下的家兵,为主公打造一支无坚不摧的部曲,他自然能成为主公身边无可替代的人物。比绿竹,甚至比小郎君更加无可替代! 吃完了药膳,又眼看弈延去了营房。梁峰才从榻上爬了起来:“绿竹,扶我去书房吧。” “郎君,你该多静养些时日的。要不我去取几册书来?”绿竹可不太想让梁峰受累,连忙劝道。 “不了。还是要尽快给王中正回信才行。”这次姜达还带来了王汶的书信,对方说了不少劝慰的话,还送了贵重药材。不仔细回信,实在说不过去。 听到这话,绿竹也不敢再劝,小心扶着梁峰向书房走去。 走进书房,梁峰率先看的不是书,而是一个端坐在书案前的小小玉人。 “父亲大人!”乍看到父亲,梁荣兴奋的从胡凳上跳了下来,随后他才想起了守礼这档子事,赶紧正了正面色,乖乖走到梁峰面前行礼。 自从朝雨升任织造房管事之后,就不能时刻陪在梁荣身侧了。于是她想了个法子,请求梁峰让小郎君使用书房。这点心思,梁峰哪里不懂,分明是想多找些机会多梁荣跟自己亲近。而且待在书房,也不会出现什么问题,她不在的时候也能安心许多。梁峰自然应允,梁荣就开始在书房读书临字了。 看着小家伙这副神情,梁峰挑起嘴角,随意牵起梁荣的小手,向着书案走去:“荣儿在临帖吗?” 梁荣脸蛋红扑扑的,乖巧答道:“孩儿在临字,今日临了十张了!” 这么一大早就写了十张大字,小家伙确实用功。梁峰笑笑,走到桌前仔细看对方字帖,只见上面的大字结构已经粗通,只是梁荣人小力弱,手有些抖,做不到完全的横平竖直。还有就是那法帖,并不是什么良品。可惜现在练柳体还有些早,而且他的字也不够做法帖,别把人带歪了。 想了想,梁峰道:“回头我给你找几册钟太傅的字帖来,先临那个吧。” 钟繇的隶书、楷书都没话说,是入门的好选择。只是优秀的临本不太好找,也许可以托王汶帮帮忙?有来有往,才是交朋友的不二法门,对于这种顶级豪门,太过保持距离也不是好法子。 摸了摸梁荣的脑袋,梁峰道:“去吧,再写几页,我让绿竹陪你玩耍。” 小孩子也不能天天窝在书房里,绿竹那丫头也是个活泼的,陪孩子玩耍正合适。 梁荣乖乖听命,重新爬上了胡凳。这凳子,也是梁峰吩咐人改造的。其实此时已经有了可以坐的凳子,只是都是软面折叠式的,仅供人出游时临时用用。他就让人改了一把,换上木头的椅面,让梁荣换上,以免小孩子久跪长不高个子。理由也挺好找,就说书案太高,让他垫着些坐高凳。 小孩子没有什么礼节方面的障碍,梁荣又特别开心能用父亲的书案,这胡凳就自然而然摆在了书房之中。 看着梁荣重新抓起笔,一副认认真真开始习字的模样,梁峰笑了笑,也走到另一侧的书案前,跪坐下来。 这几天病的浑浑噩噩,回忆的事情却没停下,一是为了准备给王汶的书信,另一则是同所有经文相似,确实是诵读安神的好东西,哪怕每天默念些,都能稍稍克制心中狂躁。这对于梁峰的情绪控制而言,极为重要。只不过前些天手抖的实在厉害,下笔的文字都不成形,今天好不容易恢复了些,正是抄录经文的好时候。 桌上自然已经铺好了左伯纸,绿竹轻快的研起磨来。待墨汁浓稠后,梁峰便提笔默写起经文。这次,他写的是经书中的第十四品,讲述的是须菩提深明经文中的意思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