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吧,皇后?” 他眼底有卑微的恳求,不是怕死,而是怕皇后铸下大错,他会护不住她。 梁幼容眼底也有泪,映着寒光,如揉碎的寒潭月影,绝望无比。哪怕和东厂番子厮杀之时,她的剑亦没有丝毫不稳,而此时却颤抖得厉害,几乎要握不住剑柄。 金黄的剑穗抖动,剑拔弩张中,她艰涩道:“放我走。” 萧桓流着泪,狠声道:“绝不!” “陛下到底在倔什么?”梁幼容心痛无比,痛苦道,“别逼我了,求你……” “朕想和你……做一辈子夫妻。”萧桓眼睛发红,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的皇后,“这宫里太安静了,安静得像座坟墓,只有你在身边的时候,朕才觉得自己是活着的。皇后,朕只是……不想成为孤家寡人。” 梁幼容听着萧桓带着哭腔的话语,手腕发软,心中一阵又一阵地绞痛。她知道萧桓没有错,他的身世,他的遭遇,注定他要走上一条与她背道而驰的道路。 殊途无法同归,忠孝不能两全,她背负着家族的罪孽,想要逃离,却深陷泥淖,连放下一切离开都成了一种奢望。 极度的悲痛之下,梁幼容猛然睁眼,手腕一抖,剑尖在她手中调转了方向,狠狠对着自己绞痛的心口刺下! 第57章 无名 养心殿内, 萧长宁拉着萧桓的手, 望着他包裹得如同粽子似的掌心,蹙眉叹道:“这是皇后刺伤的?” “不是。”萧桓神情有些憔悴,眼下一圈淡淡的青, 没精打采道, “是朕自己扑上去弄的。” 他显然是一夜未眠,又向来爱哭,说话之时嗓音沙哑, 眼中通红, 仿佛又回到了之前孤立无援的模样, 有些可怜。 萧长宁对自己唯一的亲弟弟,总是狠不下心的。她也曾有过波澜起伏, 但感情之路还算是两情相悦,不明白萧桓怎么就同梁幼容弄成这般局面了。 “阿姐, 这件事我想瞒下来, 你别同别人说好么?”萧桓眼底有些乞求, 勾着嘴角自嘲一笑,“若是让诸位卿家知道, 又要闹腾着废后了。” 萧长宁心想:你就不能乖乖听大家的话废后吗?非要这般折腾自己也折腾她? “皇上, 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呢?”萧长宁忍不住多了句嘴,“你而今身份大有不同,一举一动都关乎国脉民生, 别说是被伤成这样, 就是掉一根头发也得让百官心惊几天。现在和皇后闹成这样, 如何收场?” 萧桓想了一会儿,垂下过于浓密的眼睫,望着自己掌心绷带上渗出的褐色药汁发呆,半晌才道:“以后的事以后再说罢,现在,朕和她都需要好好冷静。” 今日天晴暖和,前几天的积雪化了,水珠如帘,从瓦楞间滴落阶前,也落进了萧桓的心里。 “桓儿,容阿姐多句嘴,梁幼容本性不坏,就是性子太死板了些。不管怎样,她的家族是因你而覆灭,她即便不记恨你,但肯定原谅不了自己。”萧长宁开解道,“她觉得自己是梁家的罪人,这其实很傻。一边是自己的丈夫,一边是自己的亲人,她找不到一个可以支撑她的平衡点,就像是闯入了一条死胡同,找不到出口和方向。” 萧桓双肩一颤,抬眼看她。 萧长宁道:“她心中的弦绷得太紧,你如此逼她,她会受不了的。” “朕没有逼她。”萧桓握紧受伤的五指,即便是伤口疼痛也不曾松开,低声道,“朕只是……只是不知该如何留下她。” “她在你心里,竟有这般重要么?”萧长宁反问,“还是说,你对她只是求而不得的不甘?” “朕……” 萧桓直起背脊,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辩驳,然而嘴唇几番张合,又只能颓然地闭上,垮下双肩道:“朕只知道,一想到她会走,朕会整晚整晚地睡不着觉,胸口像是被巨石压着,又闷又慌。” “你们都太年少了,还未做好承担一切的准备,稍有波折便起风浪。”萧长宁托着下巴,神情淡然,但眼睛是看透一切的通透,缓缓道,“而且,你发现了没有?” “什么?”萧桓愣愣问道。 “一提及皇后,你一直在强调离了她你会不安,会心疼,会难受,却从未想过她强留在你身边,是否也会不安,会心疼,会难受?” 萧桓彻底怔住。 萧长宁伸手,隔着燃香的案几点了点他的额头,轻声道:“傻皇上,你对她的好,都不是她想要的啊。” 萧桓茫然道:“那她想要什么呢?” 萧长宁想了想:“你知道的呀。” 回想起昨夜皇后宁可背负弑君的罪名,也要从宫中离开的决然,萧桓心中一痛,抿唇道:“决不!” 他睫毛抖着,眼里却像是在和某个无形的对手较量似的,闪着倔强的光。萧长宁真是服了他了,轻叹道,“你看,你们谁也不肯让步,问题如何解决呢?” “朕会对她好,对她很好,她会回心转意的,会像当初祭祖册封之时那般,坚定地握住朕的手,一辈子都不分开。”说着,萧桓自己都哽住了,声音越来越小。 片刻,他深吸一口气,有些可怜地问萧长宁:“阿姐,你当初和沈提督,是如何相爱的呢?” 未料他会将话题转到自己身上,萧长宁明显一怔:“什么?” “当初你嫁去东厂时,明明也是和沈提督势不两立的,就像是……现在的朕和皇后一样。”萧桓微微前倾身子,像是在等待一个救赎,无措道,“为何你们能走到一起,朕和皇后却不能呢?” 萧长宁认真地想了想这个问题,而后笑道:“若是当初沈玹敢伤害你,或是用强硬的手段将我拘禁在东厂,我定是不会与他在一起的。皇上别看他面相凶恶,声名狼藉,可他不曾伤害过我或者我唯一的弟弟,也不曾限制过我的自由,他愿收敛爪牙诚心待我,这便够了。” 萧桓咬着唇,没说话。 “他曾在我高烧之时亲自抱着昏迷的我回府医治,也曾在我被锦衣卫反贼挟持之时孤身犯险,说出来皇上可能不信,是本宫先动了情。” 萧长宁笑了声,眼底有化不开的温柔缱绻,“可即便如此,在我向他向表明心意之后,他仍提出要给他一个月来追求我,他说,不能仗着我喜欢他,就让他不劳而获……他处处护着我,为我着想,我有什么理由拒绝他呢?” 萧桓有些失神,似乎明白了什么,又似乎什么都不懂。 萧长宁端起温凉的茶水抿了一口,说:“两个人在一起,给予永远比索取重要。” 萧桓眼底有湿意,垂着头闷声道:“真的是朕错了吗?” “也不能说对错,或许你们两人都需要时间来长大罢,强行捆绑在一起只会适得其反。”说罢,萧长宁放下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