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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这样,在幽暗的墓室中,墓主人和殉葬人打开了随葬品,开始痛饮。 殉葬人来时带着的灯火被放在石碑前,火光在碑文之上来回晃动。 直到此时,殉葬人才终于注意到石碑上的字:“九黎颠覆啊……颠覆了九黎的,从来都不是酒,而是人。” “所以?” “所以‘黎九’是个好名字,你说对么?” “这便是你坚持自称黎九的理由?” “是啊。”殉葬人放下酒尊,“于我而言,‘黎九’是喜欢你的人的名字,所以我是黎九,与我原本是谁无关。” 墓主人拿起酒尊晃了晃:“空了。” 殉葬人望着墓主人,最后一次提议:“与我一同离开吧,我还想与你共饮许多酒。” 墓主人沉思良久,终于道:“走吧,我也还未与你饮够。” 殉葬人又道:“要不要随便找具尸体塞进棺椁?” “的确有这个必要。” 于是,墓主人随便拖了一具尸体塞进棺椁,让他成为了新的墓主人。 殉葬人亦不再为墓主人殉葬,仅仅是黎九。 两人就这样走出墓室,走回了凡间。 凡间正值深秋傍晚,火红的晚霞映着火红的枫林。 “既然我不再是绿蚁,不如改个名字。” “改成什么?” “红叶。” 黎九笑了一笑:“是个好名字。” 【完】 作者有话要说: 完结,撒花!番外会有两个! 第20章 番外一:愿赌服输 西安市里天月宫,残酒一杯看路人。 白鹤古董行的老板曾皓缄今天也来买醉。 那群焚琴煮鹤的混蛋当着他的面摔了一大堆古董,现在的他只想远离这个可怕的世界。 “怎么又是你?”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响起。 曾皓缄抬头,只见迷幻的灯光之下一个清瘦的长发男人出现在他面前,正是这几天总是迷之遇到的清涸。 曾皓缄一时有些头疼:“不是吧,我每天都会换一家酒吧,怎么还是每天都遇到你?” “我还想问你呢,老实说你是不是跟踪我?”清涸随意地坐在了曾皓缄旁边。 曾皓缄一脸苦恼:“别逗了,说好的做完就散绝不纠缠呢?还有今天白天,你到底是怎么找上我家古董行的?还说我呢,你才是跟踪狂吧?” 清涸一脸嫌弃:“我要是知道大名鼎鼎的白鹤古董行现任主人是你,就不会去了。” “还好意思说!我都告诉你我叫曾皓缄了你居然不知道!” “我靠,当时我注意力都在你名字的字谜上了,谁还想得到这茬!” “你拿我名字当字谜猜出来是‘白’字,难道还想不到?” 清涸简直生无可恋:“唉,算了算了,只能说孽缘来了挡也挡不住。” 曾皓缄对清涸的说法一万个同意:“没错,孽缘。” 这话之后,两人便自顾自地喝起酒,仿佛要将灵魂溺死一般地浸在富有节奏感的嘈杂音乐中。 颈间胸口属于对方的印记尚未消退。 捉摸不定的灯光在两人之间流转。 近在咫尺,却如天涯两隔的相思。 “你相信轮回转世之说吗?”曾皓缄忽然开口。 清涸歪头看了一眼曾皓缄,淹没在嘈杂红尘中的声音缥缈如烟:“不信。” “我也不信。” “那你问我干嘛?” 曾皓缄仰头望着天顶上变幻的炫目灯光,悠悠地道:“只是恰好见到了那样的人,颇有些感慨罢了。” 那样的人的房东清涸沉默片刻后道:“哪怕这世间真有轮回,我也不想知道前世如何。前世的我做不到的事,凭什么要由今世的我来完成?敢拿一生去赌就要愿赌服输,输了还要寄望于来世算什么英雄好汉。” “哈哈,愿赌服输,有道理。” “人生就是一场豪赌,不做好满盘皆输的觉悟是不可能大获全胜的不是么?” “是啊……”曾皓缄将一只手搭在清涸后方的座位靠背上,“你,要不要和我打个赌?就赌谁先找到真爱,哈哈。” “有人说我逢赌必输,还是算了吧。”清涸摆了摆手。 曾皓缄笑道:“那我们换个赌法,谁先找到真爱谁就输了。” “哈哈,你这人倒是有趣。说吧,拿什么赌。” “输的人请赢的人喝酒,怎样?” “好,我赌了。” …… 一别经年,再见之时已是赌约践行之时。 归去来兮酒吧今天迎来了两位客人。 酒吧老板陶绿一看来客,乐了:“这不是耗子么?带人来我这儿蹭酒?” 曾皓缄指了指身边的清涸:“今天是他请客。” “哦?”陶绿看了一眼清涸,并没有认出他是黎九曾经的那位恶房东。 清涸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对陶绿说道:“给我调一杯叫‘愿赌服输’的酒。” 陶绿微笑:“我们这里没有叫这个名字的酒。” “没有才需要你调呀。” 陶绿挠了挠头,叫来了店里唯一的侍者:“黎九,去给这位客人调一杯叫‘愿赌服输’的酒。” 黎九转过身,看了一眼清涸:“呀,这不是子青兄么?什么‘愿赌服输’,来让我给你调一杯‘逢赌必输’!” “说了多少次我不叫子青也不是道长——等等,酒鬼?” “子青兄你终于记起我啦?” “……”清涸简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24小时都醉着的家伙,索性不答了,就这么安静地坐着看向桌对面的曾皓缄。 曾皓缄看了一眼黎九,说道:“给他调一杯‘愿赌服输’,给我调一杯‘人生赢家’。” “好的,两位请稍等。”黎九说了一句基于职业习惯的清醒话,回柜台后调酒去了。 曾皓缄隔着桌子看向清涸。 清涸正偏头看着窗外的夜色,嘴角带着微不可察的笑意。 曾皓缄长叹了一口气:“你果然是逢赌必输之人。” “所以我愿赌服输地来请你喝酒了。” “你看起来过得不错。” “就现在而言,确实不错。你呢?” 曾皓缄将手放在桌上,身体略微前倾了几分,露出一个爽朗的笑:“你输了,我当然就是赢了呀。” “是么?”清涸微微垂下眼帘。 “是呀。”曾皓缄笑着闭上了眼。 “那就祝愿你也早日找到真爱,然后请我喝酒。” 曾皓缄愣了一愣,随即道:“我会的。” 在这之后,是长久的沉默。 酒吧有唱歌的小姑娘,还有别的客人在谈天说地。 玻璃窗外是随风摇动的柳树枝条,以及来往的车辆。 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