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赏花,偶得佳句,和大学士相对,意犹未尽,想请郑小姐试填上一句,小姐,你填吧,填好了小的快马好去复命。 清闺打开一看,上面御笔,方正大气,书写严谨:大江东去,浪淘尽风流英雄,问楼外青山,山外白云,何处是唐宫汉阙。 这皇上挺有趣的,大过年的还在叹东叹西,赏花也没有半点花咏,罢了,既然他在赏花,她就送他一联,正合时宜,她把对联拍在墙上,接笔回道:小苑春回,莺唤起一庭佳丽,看池边绿树,树边红雨,此间有舜日尧天。 下一首是容屿的,运笔如行云流水,结构错落有致:一心守道道无穷,穷中有乐。 清闺眉间一愁,守道?守什么道?是遵守道德规范吗?她很佩服师父那么豁达,可为什么她的心那么难过,那么痛,痛的快要窒息了,然官差站在等着呢,她不能犹豫,于是心一横,写道:万事随缘缘有份,份外无求。 写完,她把字卷交给官兵,打发一些银两道:“回去务必告诉皇上、大学士,民女才疏学浅,都是些搪塞之词,比不得他们的佳作,叫他们千万不要细究!胡煞的!” “郑小姐放心!咱家一定传达!”说完,那官兵拿着对联跃上马背,一加鞭,消失在长巷的尽头,她扶着门,心也随着那字联远去,远去。 师父!你写对联的时候,可曾想过我?可曾想过我过得好不好? 第13章 第十三章 待在家的日子,清闺揽过来许多繁杂琐事,小到穿针引线,大到洗手做羹,一点也不叫人cao心,正月里串门子,左邻右舍乱哄哄的也就那么回事,她本不爱废话,可几个女人聚在一起就是废话连篇,不是说自家孩子精干,就是说自家粮食收成好,好像全世界就他家最丰盛一样,母亲是个寡妇,没有优势,从不抵触他们的话,只是顺着他们的话说了,这一顺不得了了,场面愈发的热闹起来。 对于这些,清闺司空见惯了,宫里形形色\色什么人都有,生气倒不至于,就是感觉跟他们说不到一块,毕竟生活圈子不同,交集点也不同,更甚的是,师父苦心教导的那些,在她们面前压根就不顶用,还被惯上白痴的名头,她们逻辑奇怪,能把一件看似无理的事,绕着绕着给绕通了,名曰:实用的方法。 清闺一笑了之,完全没当回事,小国寡民的思想本就如此…… 转眼在闲闹中虚度了五天,初六她反而不想出去了,开始清洗各种棉衣,自己的,母亲的,母亲以前的,初八就要进宫了,她想着天寒地冻,衣服该早些洗出来才是,就让她临行前尽尽孝吧,可惜母亲生来就是苦命人,你让她休息,她反而不习惯了,不是碰碰这里,就是戳戳那里,天都黑了,她还在院子里扫雪,结果跌了一跤,进屋时半身湿透,腿再也站不起来了。 清闺扶着母亲,不知道说她什么好,只能拿热帕往上敷,谁知一点效果也没有,她是懂些医术,也知道用什么草药合适,只是现在盲天黑夜的,她连个银针都拿不出来,又怎么救治母亲呢,无奈,只好去找大夫,母亲告诉她,西郊巷外有个望月阁,里头住个古怪的杨大千,医术不错,据说是妙手回春。 她跑到‘望月阁’去敲门,敲了好久没人应,正要拿东西砸,一个男子猛然开门,吓了她一蹦,沿着灯笼的光亮细细瞅去,她才看清那男子的特征,矮胖,圆脸,脸上明明没有伤,鼻子上却贴个X形的狗皮贴。 “不好意思啊,叔叔,我找杨大夫,请问杨大夫在吗?” “我就是!” 清闺仔细端详着他,终于明白母亲为什么说‘里面住着个古怪的杨大千了’,这人确实古怪啊,好端端的,居然把鼻头贴成这样,她也是醉了,不过考虑不了那么多了,母亲还病着呢,就道:“杨大夫,我母亲腿被摔伤了,求您发发慈悲救救她!” 杨大千冷眯着眼睛问:“狮子头有吧?” “啊?”清闺并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后来才知道是红烧狮子头,一道菜,连忙点头道:“有有有,不过材料有限,今儿可能做不了了,有空我给您补上吧!” 杨大千起初是不同意的,后来听说要加酒,这才登门去了。查看了伤情,为之贴上两剂药,母亲顿时好了许多,杨大千道:“好在遇到了我,换了别人,别人断不会给你灵丹妙药,没什么大碍,贴两剂中药就没事了!。” “谢谢大夫!” “不用谢,医者父母心,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她瘫了!” 杨大千贴完药之后,还开了个方子,说是后续的,明日去抓也不迟,清闺点了点头,送走了杨大千。 还了杨大千的狮子头之后,清闺开始一心一意的照顾母亲,为她做饭,为她换药,扶她到处走走,至于学业,她飞鸽传书给师父,就说母亲病了,迟去几天,叫他无需牵挂,师父倒也宽容,回信写道,不碍事,百事孝为先,你且放心的照顾吧。 清闺没想到这一拖,整整拖了一个月,等她进宫的时候已经是二月了,当时学士府的院子里开满了各种各样的花朵,美的让人陶醉,清闺放下包袱,用剪刀剪下几朵插在瓶里,菱丫等人纷纷跟她说话,都说她瘦了好多,她笑了笑,完全没当一回事,人与人重逢多的是久后寒暄,哪有把寒暄放在心上的? 谁知,她在长廊碰见了容屿,容屿抚摸着她的脸,皱了皱眉也说:“一个月不见,你瘦了!” 清闺这才有些真实感,毕竟师父从不说谎,也不是像母亲那样,明明没瘦,非溺爱说自己瘦了,她侧过脸,逃避他的关切:“母亲伤重,日日焦劳,不瘦那是假的。” “你母亲好些了么?” “嗯!”清闺点了点头:“已经好多了!” “回头我让人送些补品过来,你吃一些吧,以前的你比较精神些。”说罢,转身去了别处。 傍晚回房,身子骨有些乏,屋里已经放好一桌子补品,清闺知道这是师父叫人送来的,师父对她的关照从来都是默默的,她抚摸着一个个牛皮袋,心里有种莫名的伤感,其实她在长廊里见他,就是一种望穿秋水的感觉,只是她刻意隐藏罢了,她的心事,说不得,更不能显露出来。 她从不敢表白,连想一下都觉得自己有罪,她接受了这个客观事实,变得无欲无求,她想,只要能每天看着师父、陪着师父,就像之前一样,她就知足了,可她万万没想到,她不在的这一个月里,什么都变了。 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