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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眼一抬,止住了宝琢的话:“这也是陛下的意思。” 宝琢顿时蹙起眉。 什么? “牡丹宴何其重要,因他一人,几乎毁了整场宴席,这罪责他一个小太监能背得了?即使是你也背不了。”丽淑妃叹了口气,“终还是要我来背。” 这话一压下来,宝琢轻笑,她还非得给对方道个歉或者道个谢才行了。 换做平时,示弱就示弱了,自己和她们计较也没意思。可这次却不行,她道了歉,低了头,谁还会探究小鹿作出这种举动是为什么,背后的动机何在?丽淑妃说是自己背责,至多不过罚俸贬斥了事,小内侍犯了这么大的过错,却是要以命相抵了! “您说这是陛下的意思?”她视线直直地望向对方,把话挑了个明白,“陛下认为牡丹宴的差错,大部分的错在我身边的一个小内侍,我是御下不严,您呢纯属是被我牵连的。陛下可是这么说的?” 丽淑妃颇是恼怒,“你这是在质问我?” “不敢。”她微笑,欲继续说,“我……” “这确实是朕的意思。” 皇帝不知何时站在殿外,端肃着冷漠的面容,不知看了多久。此时他长腿一迈走进来,那围了一圈儿的御妻立刻惊喜地下跪问安。 他道:“宫人固然有责,但凡是重大场合必有疏漏,众人无不是以大化小、不了了之。他化小为大,实在过于凶戾。” 跪了一屋子的人,宝琢却站在那里不动,像是没想到昨天才温存过的人,今天就翻了脸。这么说也不对,昨天晚上他就莫名其妙翻脸了! “此事因我而起,他只是忠心护主。陛下要怪罪,当然要先怪我才对。” 见到有人敢与陛下顶撞,旁的女人们立时噤若寒蝉。 皇帝皱眉:“朕不是在与你商榷,此人的性子本就不适合留在你身边,这是为你考虑。” 她冷哼:“难道一开始不是陛下答应了我将他留在栀兰阁的吗?” 他闻言微怔,如鹰隼般地眸光盯住了她:“是吗?” “——那就更不能留了。” 他淡淡地道。 作者有话要说: 宝琢:(控诉)你当着别人的面不给我好脸! 宗政:(盯着佛珠) 宝琢:(控诉)你喜欢的是丽淑妃!? 宗政:(盯着佛珠) 宝琢:你你你、你气死我了! 宗政:(终于开口)你把这串佛珠扔了。 宝琢:? 宗政:(轻声)你把它扔了,我就再也不惹你生气,好不好? - 以上,基于正文陛下bad bad,特地先给小天使们看一眼他温柔的样子,好让你们不要轻易放弃他! ☆、32|巧 朝华殿里的人都散去后,丽淑妃留皇帝多坐了一会儿。 期间,她虽起了不少话头,却不见他有兴致,殿中终是渐渐沉默下来。待他要走时,丽淑妃替他整了整衣裳,温柔地道:“陛下如是挂心乌婕妤,去栀兰阁看看她也好。毕竟女孩儿家脸皮薄,您当众斥责她,她心里的坎儿怎么过得去。” 皇帝冷如冰珠的眼眸直视她,却不见她有任何矫饰的痕迹,语气放缓:“朕知道了。” 丽淑妃待送走了他,就支着引枕眼神发怔。她贴身的婢女簪雪吩咐人将茶点撤去,自己取了美人捶,席地坐在榻边一边为她捶腿,一边与她闲话。 “陛下虽宠了乌婕妤一些时日,却更袒护您呢,您还有什么可难受的?” “我亦不知,只是心里仍空落落的。”丽淑妃垂了眸,“往常我若留陛下,与他有好些话可以说,可今次,无论我说什么,他都像是不曾听入耳中,兀自想自己的事。这会儿他走了,谁又知道是不是像上回那般,前脚离了朝华殿,后脚就去了那个栀兰阁呢。” 簪雪一笑:“娘子可真是,不就是您把陛下劝过去的么?” “话虽如此……” 她倒宁愿陛下没有按照她所想的那样去做,即使计划不成功,她也是高兴的。 这么一想,丽淑妃忽而坐起来,略有紧张地问:“你说,这事能成吗?” 簪雪手上一顿,又不紧不慢地继续捶着,“有什么不能的?奴婢能让她把守宫砂袒露在众人眼皮子底下,就能让它变没了。说起来,那件事还多亏了原先的那位乌婕妤呢,若不是她把消息送到我们手里,我们哪儿知这位竟还未能与陛下成事。” “没成事陛下已待她这般上心,若成了——”丽淑妃攥紧手里的帕子。 “所以奴婢才要先行帮娘子筹划呀。您就放心吧,前朝就有这样的例子,宇文晏的宸妃受宠时风头无限,因被诬与人私通,立即跌到了泥尘里。后来虽查明了真相,都已是他孙辈儿的事了,死后荣光,哪比得上生前的享受?”她停下手看了丽淑妃一眼,笑了,“原先奴婢还担心陛下会大发雷霆,今日一看,陛下的心还在您这里呢,想是不会为一个与侍卫鬼混的女人大费周章了。” 这话很是妥帖,丽淑妃也跟着笑了:“我自是相信你的安排。” 簪雪也有自己的小算盘,说到此处,她瞄了一眼丽淑妃:“事情若成,山薇这颗棋不如废了?” “这怎么成!”丽淑妃立即反对,“她的本事不比你差,这回她虽没起到什么作用,往后总有用处。” 簪雪循循善诱:“山薇这个人不好驯服。您看,我们俩一同被分出来,奴婢一眼便知娘子是位贵人,忠心为您做事,可她呢?心不甘情不愿被分到了您这,总不把您说得话当回事。您安排她去监视乌石兰玉珊,她竟是自己做主去跟了乌石兰宝琢。奴婢是怕她有二心。” 丽淑妃皱眉半晌,摇头道:“不是拿住了她家人的把柄吗,她不敢。你不必说了,先留着罢。” * 通往栀兰阁的小径,有一侍卫打扮的人额上出汗,微微打哆嗦,与正在吩咐他事宜的内侍请示:“公公,这、这我能不能反悔,我不敢啊!” 内侍啐了他一口,“瞧你这点儿出息!倘是公公我还留着那玩意儿,还有你这小子什么事?” “那可是陛下的宠妃,我我我……” “瞎说什么!我们淑妃娘子才是陛下的心尖尖上的人,她一个蛮夷算什么宠妃?要不是看你小子长得俊,话编起来好圆乎,谁要挑你这么个软蛋!” 男人一听“软蛋”这个词,立刻就瞪起了眼:“谁说的!不就是干一个女人吗,我还怕她不成!” “哟——”内侍上下眼一打量,挺满意地点头,“有这劲头就成了,你那雄风,还是等着在那位身上施展吧!”他探查好地形,让对方躲在一棵主杆粗壮的大树后头,又交代了一些细节。 临走时,他挺同情地拍了拍对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