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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围的白衣使便突然让开一条道路。 “毕方?” “遥草?” 一只皮毛华美的火鸟从深林间飞来,两妖一见就齐齐讶然。 “来得正好,与我一同拿下这孽障!”遥草指着云青,眨眼间草木生足,化作活物朝云青飞扑而来。云青勉强抬手,还没来得及做什么,毕方就一把火把周围的花花草草都给烧干净了。 “你疯了!?”遥草用一种几乎肯定的语气喊道,她怒视着毕方,眼里都要冒出火来。 “圣者大人找她呢。”毕方语气有些虚,它巴不得刚刚那些植物能把云青咬死。 遥草苦思冥想了一阵,终于勉强妥协道:“那我们把她砍掉手脚再带过去?” 云青看着两人旁若无人地聊天,终于肯定了十万大山没几个脑子好用的,她手指轻叩方寸盏,正要运转真气就看见毕方朝她一个俯冲。 她手里的法诀一瞬间变化,碎光溅玉成盾,“哐”地挡下了毕方的爪子。 “咳咳……” 云青犯了个小错误,刚刚她是用未受伤的手掐诀的,而成盾却是在另一只受伤的手上,毕方力道颇大,这么一冲云青就清楚地听见了骨骼断裂的声音。她忍不住咳了口血,但手里的动作依旧平稳坚定。她如今已经入道,这些小法术用起来也是效果极佳,但是受法术本身所限还是不足以抵挡毕方这个程度的大妖怪。 “好主意。”毕方的鸟嘴长得大大的,它开心地认同了遥草的建议。霎时间周围的树木都化作飞灰,火海笼罩在这片茂密的森林里,连地面都开始散发出焦糊的味道。云青感觉手上的白玉盾越来越薄,灵气也难以为继,周围的浓烟让她的咳嗽越来越剧烈。 四周的白衣使离得远些,开始用方寸盏隔绝天地。遥草有些难受地退开一步:“我来吧,你别在我的地方放火!” 毕方不听她的话,尖啸一声,爪子上一个用力就破了云青的玉盾。云青顺着这力道向后急退,然后就地一滚脱离毕方火的范围,毕方哪里肯放过她,它又是一个挥翅掀起无数火焰,云青直接落入火海中。 毕方凑上前去,想要看看她是不是被自己不小心烧死了,这时候一道清光就冲它门面而来。这清光正气凛然,外邪不侵,裹挟着森然杀机向它斩来。 毕方一挥翅膀向上飞起,恰恰好躲开了这道清光,这时候遥草的援助也到了,她十指翻花,飞快地掐诀,无数飞花飘絮朝着火海中扑去,却不为火海所伤。 火焰在漫天花草之下稍稍退去,毕方这才看清楚了火海中的状况,那里根本就没有云青,只有一只巨大的藤茧。毕方火将藤茧的外层烧干净了,但是里面新生的藤蔓又源源不断地爬出来,这么一直耗下去根本伤不到云青。刚刚毕方以火海困她的一瞬间,句芒神力瞬间护住她的rou身,整个藤茧快要合拢的时候徐吾通还放开了对昆吾的压制,云青差点就用却邪击中了毕方。 毕方看了这样子顿时怒了,它落到了藤茧之上,正要撕开这个东西,但立刻又低落地放松了爪子力道。 “不行,圣者大人还在等。”它阴沉地瞪着爪子下的藤茧,羽毛间擦出暴躁的火星,“你跟我走,赶快!” “好。”云青平静地答应下来,但藤茧却没有消失。 “快!”毕方一想到妖道圣者还站在塔外等着心里就更火了。 “你这就放过她了?”遥草皱眉,显然还想着把云青削成人棍再弄过去。 “都说了圣者大人在等着……”毕方周身的火焰中发出爆炸声,看上去十分不安分。 遥草权衡了一阵,勉强点了头:“那就交给圣者大人处理吧。喂,你怎么还不出来!” 藤茧一点点枯萎,然后从外面开始剥落,最后露出站在里面的云青。她长长的袖被烧掉一截,可以清楚地看见手腕上那轮狰狞可怖的大日黑天轮,那地方皮开rou裂,沿着手腕形成一个深深的伤口,伤口边缘有种焦枯之色。之前她强行动用无生无始象导致烙部分rou身崩毁,后来突然遭遇遥草,为了不让精血流失,她只能勉强把伤口烧上了。 云青的真气没法用来治疗伤势,而洗髓经虽然有一定成效但又与她的魔道真气冲突,剩下的句芒神力见效太慢,等不到治好伤她就和遥草遇上了。她平时一直是这么处理外伤的——先烧上,等战斗结束后在慢慢养回来。 “走吧。”她沉静地朝毕方笑了笑,很自然地将手拢入袖中,看不出什么痛苦之意。 第一百二十三章 夭阙圣地,天机圣书 流小妞撑着小舟,在茫茫雾霭中前行,就算现在湖面上伸手不见五指他也能清楚地辨别夭阙塔的方向。 快到傍晚了,天气一下子凉了不少,雾气好像在一瞬间就扩散到了整个湖面之上。毕方被这样黏湿的气息弄得很不舒服,它从船头跳到船尾,又从船尾跳到了流小妞身上。 云青安安静静地坐在小舟中央,突然开口问道:“道友是白牛么?” 流小妞憨厚地笑了笑:“不是,长得有点像罢了。” 云青心目所见的流小妞是一头白色的大牛,尾如蛇状,背生双翼,他似乎不是什么很厉害的妖怪,不然也不会被这么轻易地看破原身。十万大山里修炼的妖族有些特别偏好人身,比如胡寒眉,又有些从来不显化人身,比如毕方,云青至今也没搞明白这中间有什么规律。 云青认真地道了歉:“抱歉,是我唐突了。” 流小妞不好意思地道:“我是鯥,比不得毕方这种大妖怪,魔尊没见过很正常。” 这时候天空中落下来细细的雨滴,湖面泛起涟漪,揉碎了原本就黯淡的夕阳。淅淅沥沥的雨滴敲在小舟上,敲在白骨上,发出高低不一的声响,这些细密的声音汇在一起让人不由自主地有些困倦。雨丝细如毫针,落在身上又凉又痒,毕方不耐烦地抖着羽毛钻进流小妞的荷叶帽下。云青微微垂首,肩头被雨水濡湿,这么看过去更加狼狈而单薄,但偏偏她的神情却如沐浴春阳一般闲适而清和。 “这儿常下雨吗?”云青似乎对这片湖区非常感兴趣,“我记得我从塔中出来那天也下着这样的雨,不过秋雨要比这会儿冷多了。” 毕方一听她说夭阙塔就想要炸毛,但是流小妞却很快接过了话头,他道:“我只知夏秋是常下的,圣者大人呆在塔外的时候几乎每日都要下雨。这里的小妖怪们总说那是因为夭阙塔中的妖族亡魂感于圣者恩德,其实塔里哪儿来的妖族亡魂啊,明明只有圣者一个活的。” “圣者大人一直在塔中么……可是我从未见过她啊?”云青有些疑惑地问道,说起来,她好像也没有见过眼前这头大白牛。 “废话!她睡着呢!要是见到了还能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