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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骆子洲的课,甚至有不少学生没有座位,只能站在过道里或教室后方。 不过无论有多拥挤,大家都会留出教室第一排最左边的位置给辛烛。 即便占据着如此绝佳的位置,也无法改变辛烛完全听不懂课的事实。在他看来,那些“基本定律”“基础原理”比他学过最生涩拗口的咒法经文还要难以理解。 学期过半,临近结课,又到了为期末考发愁的季节。 鲜有学生敢直接向骆子洲提要求,据说前有先河,便纷纷把主意打到辛烛身上。 咱也不敢奢求过多,给画个重点就行。 孰料曾经一起嬉笑打闹过的友爱同学,在骆教授的潜移默化下,也变成了小魔鬼。 “骆教授特地交代过我,不能答应你们的无理请求。” 众学生齐齐哀嚎,划重点怎么能算无理请求呢?明明是非常正常的请求! 辛烛笑眯眯地看着大伙儿:“骆教授说了,大家上课这么热情,期末肯定没问题。” 塞得满满当当的教室顿时一静,前来蹭课还留下看热闹的学生们被怒目而视,慌不溜地跑路了。 嘻嘻嘻,反正我们不用考试。 凑完热闹就跑,真刺激! 辛烛慢吞吞地拿过旁边同学的教材:“如果你们强烈要求,我给你们画个重点呗。” 众学子:……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你根本听不懂这门课! 同桌:“也,也行吧。” 不知道为什么,就莫名觉得值得一试呢。 翻开天书一般的课本……目录,辛烛拿起笔漫不经心地做着记号,一边掐算口中还念念有词:“这一章很重要啊,一定会出大题,这一节好像不会考,那就不用看了……” 怎么看都是不靠谱的样子,但还是有几位学生虔诚地跟着他做记号。 “上师,今年夏天热得这样早,是不是妖异之相?”有人抹着头上的汗问。 辛烛抬头望了望天:“遥想当年十日当空,河海干透万物凋敝。有一勇士不忍见人世间生灵涂炭,挽弓射下九只金乌,拯救了苍生。他的功德上感天道,受西王母赐下仙丹,差点飞升。” 众人听得认真,以为他要借由后羿射日的典故分析当前情况,一只只耳朵竖得老高。 辛烛合上“天书”,挥袖转身:“如今天上仍有一日,有没有同学想要抓住这个飞升的机会啊?” “切~” 众人都知道他是开玩笑,发出莫大的嘘声,赶在下节课开始前离开教室。 走在灼热的阳光下,辛烛滴汗未出。热是真的热,他从疑似全国连锁的教育超市买了根冰棍,准备回女娲庙乘凉。 山里的温度要比城市低得多,辛烛换上新鲜的瓜果香花,点上自制的香火,腰部以下化作蛇尾,其形与受其供奉的女娲像如出一辙。 辛烛舒展着蛇尾,发出惬意的叹息,上身靠着香案便不自觉陷入沉眠。 烈日高悬,酷热难当。空气都带着灼人的温度,呼吸都成了难言的折磨。干裂的地面如同烧热的铁板,常人即便穿着鞋也难以忍受。 方圆百里不见生机,草木枯黄赤地千里。 天地间仿佛只剩下他一个活物,无声无息。 他眼前仿佛蒙着一层黑纱,抬头望天亦能直视烈日。低头看脚下,他双足所踏的地面一片焦黑,以他所在之地位圆心扩散,昭示着他就是罪魁祸首。 辛烛茫然地看向自己的身体,不是他熟悉的人首蛇身,倒像是麒麟。他的身体被坚硬的黑色鳞片覆盖,后爪如虎,前爪却像是鹰隼。轻轻一动,便在坚硬的地面留下深深的痕迹。 他回头,焦黑的痕迹不见尽头。 “呼……”辛烛猛然惊醒,顾不上看提示音不断的手机,先掏出镜子看了看自己。 还好,还是原来的模样。 潇洒,帅气,漂亮。 发来消息的是许久没有联系的周齐崖,只看着这个名字,辛烛心里咯噔一下,梦中的情景再次浮现在脑海。 古有厉鬼出世,有僵之形,无僵之态,行走举措一如常人。主旱,凡其所过之处,赤地千里,生灵涂炭。时人借黄帝女之名,谓之旱魃。再进者,可收敛火旱之气,改形换貌,混迹于市井之中。 当日找到吕双侨时他已是飞尸,再进一步便是旱魃。 周齐崖说吕双侨似有突破迹象,茅山老祖宗带着他闭关去了,嘱托他告知特调处一声,让他们有所准备。 什么准备? 怕是茅山那位老祖宗也没把握能控制旱魃,让特调处届时接应,不至于措手不及。 这个烫手山芋特调处也不乐意接,但职责所在,不得不接。 人间已有千年没有出现过旱魃,当世修士只在古籍中见过相关记载,更没人知道怎么能收服旱魃。 “无论是古籍记载还是口耳相传,但凡有旱魃出世,人间界必有灾祸。”对玄门异闻,没有人比孙阅知更清楚,“唯一有详细记载,并且没有造成伤亡的旱魃,是在一千七百年前,蜀山、云清观、茅山并一众佛教前辈,强行镇压的正在突破的旱魃,将其封印在地宫之中。” 周齐崖听得浑身紧绷:“既然这么危险,老祖宗为什么还执意炼出旱魃?”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于青念了声佛号,“如果他能成功,人间界玄门将更进一步,而不是持续倒退。” 苏见蓝也点头:“逆水行舟,不进则退。若是人间界总是避开可能的危险而非找出解决之法,岂不诸多掣肘?” “这就跟现在科学家们研发武器似的,核武器、量子武器、反物质武器个个杀伤力巨大,一旦使用就会导致不可挽回的严重后果,但我们不能不去做。如果别人有这样的武器而我们没有能与之抗衡的技术,便会处处受制于人,甚至可能重回殖民时代。对吧,骆教授?” 骆子洲沉默点头,倒是辛烛想起他曾经看过的“实验”录像,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噤,下意识离骆子洲远了些。 他自以为动作隐蔽,骆子洲差点被气笑:“你当我是人形武器呢?” “你不是吗?”辛烛瞪大了眼睛。 其他人:…… 行了,谁也别说谁,你俩都是。 周齐崖内心惶惶:“如果,我是说如果,最坏的情况发生了,会怎么样?” 云楚楚长叹一口气:“我不得不告诉你,旱魃被镇压或是被毁灭都不算最坏的情况,可能我们所有人都会死在它手里。” 周齐崖悲痛欲绝,捂着胸口瘫坐在椅子上。 辛烛拍拍他的肩:“你都死多少年了,心早就不会痛了,还学西子捧心呢?” “我难受一下还不行吗?”周齐崖怒瞪。 辛烛坐回骆子洲身边:“你们不要这么悲观嘛,事情或许还有转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