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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丝苦笑,薛萱是薛家人,尤其得两个老人的青睐。当初,连奶奶也劝自己和薛萱交往。可是他的眼中楚瑟第一,哪里放得下其他人?于是道:“我和薛萱谈不来的,奶奶,这门亲事您别再提了,好吗?” “那闺女不是蛮好的?”薄奶奶也想不通,于是问道:“那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奶奶给你找去。” “我喜欢……”他差一点就说出,我喜欢楚瑟那样的,但是老爷子打断了话:“嗨,小亭还小,他现在不喜欢薛家的丫头,将来懂事了,会改变想法的。”又道:“咱们先不提那件事,小亭,你给你奶奶说说手术的事。” “什么手术?” “是心脏搭桥手术。”于是薄瑾亭详细地说了这件事。薄奶奶立即感动得泪流满面,跟着薄瑞荣也颤声道:“你看,我们的小亭多懂事……” 吃完了饭,薄瑞荣又单独约见了薄瑾亭。作为对孙儿懂事的奖赏,薄瑞荣决定将上海的两套别墅,也过继到薄瑾亭的名下。 但薄瑾亭一点都高兴不起来,事实上,这顿饭他吃的很不开心。 回到了家,他就打了一通电话给楚瑟,表示感谢——楚瑟一直惦记着他奶奶的心脏病,搭上石沛这根线以后,是她主动联系了约翰教授的。而约翰教授看在石教授的面子上,也答应接手这么一个老年病号。 要不是楚瑟的帮忙,今天,他也没办法和石沛配合的那么默契。 “你不用感谢我,我说过了会帮你奶奶的,就一定会做到。”楚瑟顿了顿,小声问道:“你爷爷那边……你说了吗?“ “还没有。”薄瑾亭很是抱歉道:“今天的时机不对,我没法说出来。” 她也不抱怨,只是问道:“是不是……跟你爷爷坦诚的压力太大了?” “你别多想了,我会处理好的。”薄瑾亭温柔地说道:“我会让所有人都承认:你是我的妻子。” “嗯,我相信你。” 说完,他们就互相道了晚安,挂了电话。 *** 但是这天晚上,楚瑟做了一个梦。 梦境的开头是富丽堂皇的薄家,但是客厅里的气氛很诡异:薄瑾亭面无表情地站在面前,薄老爷子手下的拐杖在颤抖。而她像是一缕幽魂似的,只能静静围观着一切。 薄老爷子气得全身发抖:“小亭,你刚才说什么?!谁怀孕了?!” “我的女朋友怀了我的孩子。”顿了顿,薄瑾亭也显示出自己的态度来:“爷爷,我知道这个消息,您一时难以接受。但我的心意已决,无论如何,我都会要这个孩子的。如果您有什么意见的话,不妨现在就告诉我。” “你!”薄瑞荣拍案而起:“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吗?!” “我知道。” “她是什么人?!”薄老爷子的脸要多黑就有多黑。他甚至认定了,肯定是哪个恬不知耻的小女孩,勾引了自家的孙子。 可是薄瑾亭不紧不慢地告诉了爷爷:“她是我爱的女孩,她有了我的孩子。”又坦诚地道:“爷爷,如果您不允许我和她在一起的话,那么,我就离开家族,这个薄家继承人的位置,我也退还给您。” “……你,你说什么?不做继承人了?!你在说什么胡话?!” “这不是胡话。爷爷,这是我的决定。” ——说完,薄瑾亭就站了起来,薄老爷子大喝一声:“站住!你把话说清楚,那个女孩究竟给你施了什么妖法,把你迷得连爷爷奶奶都不认了?!” “她是……”薄瑾亭欲言又止。 “不,不是我!”楚瑟忽然梦魔惊醒,已是满身大汗。 嗓子里冒着干涸的沙哑,周围静悄悄的,时针还没有指向五点。 她紧闭了眼眸, 双手慢慢合拢, 手掌挡住了自己的视线,不让眼泪滚落下来。 ——其实,刚才那个噩梦,心里面早就料想到了吧?她现在正在逼着薄瑾亭做的,就是这样的事情吧? 因为清楚,所以才会忐忑不安。 因为清楚,所以才会知道他的难处,是吧…… 第二天上学,继续心不在焉的,珍妮说她瘦了不少,卢安达说她憔悴了,楚瑟笑了笑,这大概就是古人所云的“衣带渐宽终不悔”吧! 她并不后悔爱上薄瑾亭,也不后悔要了这个孩子。 可是她真的要逼着十八岁的少年,在孩子、爱情、家族、亲情之间抉择吗? 她忽然想起一段话来—— 世界上没有任何欢乐不伴随忧虑,没有任何和平不连着纠纷,没有任何爱情不埋下猜疑,没有任何安宁不隐伏恐惧,没有任何满足不带有缺陷,没有任何荣誉不留下耻辱。 所以,没有任何的幸福,不带有缺憾是吗? 晚上回到了别墅,保姆已经做好了晚餐,她吃了一口营养粥,又有了那种反胃的感觉。但是她没有让自己吐出来,而是坚强地咽了下去——为了孩子,她可以选择做一个坚强的母亲。所以,为了爱人,她可以选择做一个怎样的女人呢? 到了七点,一如既往的通话时间。 她还没有问薄瑾亭话呢,男人就自己招了:“今天我跟爷爷说了,我不喜欢薛萱,我也不希望他们再给我介绍什么女孩。我想自己选择婚姻和爱情。” “哦,那你爷爷怎么说的?” “他说我还小,不懂事,以后长大了会明白的。” “其实你爷爷说的有道理。”楚瑟很冷静道:“你才十八岁,是有点小了。” “楚瑟,加上上辈子,我应该是三十七岁了。”顿了顿,薄瑾亭继续道:“你再给我一些时间,一个月以后,我就会跟爷爷坦白我们的事。” “可是,说到做到很困难吧?”这回是她退缩了。 “是很难,但我对你说过的话,就一定会做到的。”他已经做好了壮士断腕的准备。 “不,你听我说!”楚瑟立即打断了他:“我仔细考虑过了,让你在爷爷奶奶和我之间选择一个,实在是不够人道的。所以……我想,我可以退一步的。” “你说什么?”薄瑾亭怀疑自己听错了。 楚瑟含笑,语气已经没有了之前的埋怨,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想象的包容:“我知道,对你来说,做到经济方面独立于家族从来不是问题。你最大的问题是:不能割舍和家族的感情。因为你不是冷血无情的人,而是一个重情重义的男人……” 是啊,她知道这个男人很孝顺。 亲情对于薄瑾亭来说,和爱情同等的重要。 顿了顿,楚瑟松了一口气,仿佛也给了自己一个台阶:“如果你坦诚我们的事情,那么,你肯定会和家族闹翻的。短期来看,没错,是我胜利了。但是长期来看,你的家族怎么处罚你的背叛?!你的生意伙伴怎么看待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