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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催促着他说重点。 不得不说,他是个很好的倾听者。 而另一边,乔离也确实愿意听他说这些事,他读书的时候确实很无聊,以前爸妈还在的时候工作太忙,没时间陪他,他就看书。 后来爸妈不在了,他更加沉默了,把所有时间都花在了学习上。 所以林莫语说得拉帮结派的事儿,虽然现在听起来很幼稚,但当时每个正常孩子都或多或少经历过一些。 但乔离从来都没有。 他一直觉得自己是个追求完美的人,又因心中某个执念当了法医。这点在尸体缝合上体现得更加明显。他其实远不如表面那样大气冷静,有时候也会因为一两件事钻牛角尖,甚至会有些悲观地对待事情。 工作这几年来,他见过太多不公平不正义的事。而作为一名法医,他一直守着自己,也时刻告诫着自己、提醒着自己。 他怕未来某一天,他会知法犯法。 但林莫语不同,他仿佛天生就带着一股正义之气,他经历的事情也不会比自己少,但在那之后却依然坚守着道德和法律,坚守着自己的本心。 这世界上太多不公正的事情,贪污受贿的有,逍遥法外的也有,那些靠着法律的漏洞逍遥法外的权势之人更不在少数。 他们都是普通人,是这芸芸众生中的九牛一毛,是这四方天地里的沧海一粟。他们凭着一己之力也压根改变不了什么。 那林莫语,他究竟为了什么,才能在历经千帆后依然保持不对这个世界失望? 第37章 红衣(九) 林莫语见乔离有些出神,以为自己的话让他想起什么不开心的事了,便继续将话题引到自己身上来:“之前不是说童童长得越来越像女生吗?” 乔离被林莫语这么一打断,又将注意力放在了他身上。“嗯?” “后来言言对我说,他去童童家的时候,发现他房间的床底下,放了一箱子的裙子。有很多款式,”林莫语说,“童童家里就他一个孩子,也没有什么表姐表妹,家里唯一的女性就是童童mama。但那些款式和型号又不像是给大人穿的。” “言言刚打开了一会儿,就听见了后面有玻璃摔碎的声音。一回头看童童站在房间门口,一脸惊恐,脸色发白,脚边还有碎玻璃渣。他站在那儿愣了一会儿,就飞快地跑到岩岩面前,把他一把推开,手忙脚乱地把衣服盖住收回床底。” 虽然是十三年前的事情,但林莫语说的很详细,就像这事是昨天发生的一样。 乔离看了他一眼,犹豫了半天才开了口:“当时,你是不是也在场?”先不说这事是十三年前发生的,就算是昨天发生的,光凭别人的转述也不会对童童当时的神态有这么深刻的印象。 所以林莫语可能是自己当时也在场。果然有些事情……就算鼓足勇气想说出来,在刚要说出口的那瞬间却难以启齿。 每个人都有秘密,乔离也有,所以他知道,对另外一个人开口说起这些秘密代表对这个人有十分的信任。而他刚刚质疑的语气表现的真像个陌生冷漠的心理医生。 乔离突然有些后悔问他。 这是让林莫语缄默了十三年的秘密。他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倾听者,想把自己内心最深的秘密告诉 自己。 “现在我不怀疑你有心理医生执照了。”林莫语打趣道,他想的是乔离根据只言片语就能找到他话里的漏洞,将事情推测得很准,确实是能当心理医生。 但这话传到乔离耳中就变味了,他觉得林莫语是在责怪他。 两人一个在想怎么完完全全地将事情告诉他,一个内心被愧疚感包围着,一时间竟没有人说话,气氛突然变得微妙起来。 过了半晌,林莫语说话了,“你说的没错,其实我当时也在场。” “我和言言经常去童童家玩儿,每次去的时候童童都很开心,但我们一般都是在客厅待着,打打游戏看看漫画书,从没进过他房间。那次我和言言去他家,他去帮我们倒饮料的时候,我和言言提议偷偷藏起来然后吓吓他。” “言言同意了。我们俩就随便找了个房间,言言准备躲在床底下,然后就发现了那个盛满了裙子的箱子。”林莫语表情很暗,“那些裙子上面还有一张照片,里面的人是我。” 乔离有些惊讶,但还是没说话,只是用手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不料却被旁边的人一把捉住手腕,紧紧地握住。 乔离稍微使了点力气,发现根本动弹不得后彻底放弃了将手收回。 林莫语没看他,背也没平时那么直挺,“我看到自己照片时也很诧异,但是还没来得及思考童童就找到我们了,后来就像我刚刚说的那样。” “第二天童童没有来学校,言言去问了老师,老师说他请假了。当时我们俩都没有手机,又担心他,便直接去他家里找他。童童父母就很少在家,小时候都是保姆代带大的,稍微懂事后他就不愿意让保姆带他了,他父母最后拧不过他,又看他自理能力不错,就同意了。他父母在他上初中后生意更忙了,经常一个月不回家,只给他打钱。” “我们去他家的时候发现他家没有锁门,总觉得出了什么事,推开门进去之后,出现了我这辈子也忘不掉的一幕——童童他上吊了,穿着一条红裙子。” 林莫语不由得掏出根烟,看到乔离后又收了回去。 “你抽吧,我没事。”乔离对他说。 林莫语叼着烟,用打火机点燃了它,烟圈从他嘴里吐出来,将这个男人映衬得更加性感。乔离不自然地瞥了头。 林莫语似乎还在回忆着那个场面,没注意到他的动作。 “言言当时就哭了。我那时候也才15岁,看到自己的朋友上吊了,又惊讶又害怕。其实用‘惊讶’这个词不太确切,但是我语文不好,也不知道什么词才能表达我内心的感受,你只要懂我意思就行。反正那时候我也顾不上伤心,敲着他家隔壁的门让人报了警之后腿还在打着颤,但也得硬着头皮在那守着,言言还一直在哭,我不能垮掉。” “警察来的时候我俩都坐在楼梯上,我搂着言言,他没在哭了,但整个人情绪很低落。”一根烟很快就抽完了,林莫语没再拿第二根,“有个女警察给我们递了两杯热水,又问了我们一些事情,现在想来应该是考虑到我们是未成年人没让我们去警局做笔录,而是直接在现场问了我们。她问我什么我就如实的和他说了,但是隐瞒了那天我们发现他屋里有女性衣物的事。” “我们被问完话后才发现现场已经被封锁了,里面有一群带着口罩的人,童童的尸体也不见了,应该是带回警局了。” “警察给我们父母打了电话,然后我们就被接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