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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丝被风吹起,好巧不巧地挂在他挺翘的鼻梁骨上。 谢赦站定在他跟前,手指微动,心里闪过无数个念头,喉结也滚了滚,最终还是伸出手,想悄悄取下那缕发。 他俯下身,指尖还没碰到,眼前人已缓缓睁开眼睛,浅薄到阳光都透不进去的瞳仁凝视着他,叫他心神都忍不住颤了颤。 谢赦大着胆子,撩下那缕发丝。 祝淮刚醒,神态还懵懂着,感觉到对方的动作,未阻止,甚至还没明白他在做什么。 祝淮许久不说话,谢赦蜷着手指,低眉敛目,轻轻地唤了声师尊。 “嗯。”祝淮直起身,支着下巴的手略微酸麻,他用另一只手按了按。 谢赦:“师尊,我来吧。” 祝淮轻笑:“好啊。” 他稍微摆正姿势,将手递了过去,谢赦轻轻握着他的手腕,由下至上地轻揉。 酸麻感退去,祝淮舒服得差点呻/吟出声。 若不是谢赦以前根本不可能替人做这种事,祝淮肯定会以为他是职业选手,科班出身。 想起自己还有正事,他看向半跪在自己面前的谢赦。 少年面容娴静乖巧,美而不艳,无丝毫锋芒,像是世家公子里最慵懒贵气的那一个。 他曾数次挡在自己身前,也曾展露出对自己柔软依赖的一面,但祝淮很清楚,他并非自己所展现的那般温良。 “为师有个东西想给你。” “徒儿有个东西想给您。” 祝淮微微一愣,随即笑道:“嗯,是什么?” 谢赦抿唇,取出一枚小巧的银花飞令。 祝淮接过这约莫掌心大小的飞令,笑着说:“是你们炼器课上的作业吧?” 谢赦点头,期许地看着他:“师尊觉得……如何?” 祝淮仔细看了看,银花栩栩如生,精致又灵巧。他如实夸道:“做的很不错。” “不过……” 祝淮突然开口,谢赦:“什么?” “你该知道,这枚心形代表着什么吧?”祝淮指着飞令上一个小巧的刻印,问他。 谢赦磕磕巴巴道:“师、师尊也知道么……” 祝淮笑了一声:“那当然啦,为师怎么可能不知道。赦儿,这就是你的不对了。” 谢赦猛地抬起头,眼眸颤动,一颗心如坠冰窖。 “我……”他试图发声,喉间却像梗着什么,叫他苦涩无比。 祝淮奇怪道:“怎么那副表情?来,你听我说。” 祝淮伸手想拉他,谢赦退了半步,面白如纸,相顾哑然。 祝淮疑惑道:“犯的不是大错,你不用这么怕吧?” 他寻思自己还挺和蔼的。 谢赦捏紧拳,感到掌心传来一阵痛意:“……徒儿罪该万死。” 罪在不该心存侥幸,不该异想天开,也罪在他自视甚高,以为自己真有那么重要。 他伤心欲绝,祝淮却很懵懂:“只是印记撞了而已,为什么要死?” 印记……谢赦愣住:“什么印记?” 祝淮道:“炼器者会在自己的作品上留下印记,你这个心形印记,薛凤已经用了,你得换一个。” 谢赦:“……” 他现在觉得,自己最不该的就是没把薛凤这狗打死。 作者有话要说: 谢赦:我是野马不是归途,你这小人我必铲除 薛凤:先别急着骂我,我要师妹给我解释一下,不爱何撩?? * 看到有宝贝猜到师尊在剑上刻小心心了哈哈哈哈哈,没想到我们赦赦也刻了吧,俩人傻的程度不一样而已。 感谢喜欢,我爱泥萌! ☆、第二十九章 只这一会儿的功夫, 谢赦像是承受了一场大战,又带着劫后余生般的放松。 祝淮把谢赦送自己的银花飞令收好,笑着问:“不然你以为为师要说什么?” 谢赦顿了顿, 眼底闪过一瞬黯然:“徒儿以为……师尊会不要徒儿了。” “你为何会这么想?”祝淮觉得今日他有些奇怪,或者说近来都有些奇怪, 可又猜不着原因,问出口, 依照谢赦的性格, 大抵也不会告诉他让自己担忧。 只能先暂时撇开, 笑道:“不说这个了,来,看看为师送你的东西。” 谢赦轻轻嗯了声,把刚才退开的半步又迈回去,保守克制地接近。 祝淮一笑,拈来一诀,召出剑呈于他眼前。 谢赦只觉眼前华光一闪,待看清后, 他登时睁大眼睛,不可置信地望向师尊。 这是一柄神器,他一眼就能看出来。 紫黑色的剑华美异常,在阳光下流光闪烁, 还未出鞘就已锋芒所向,却也不及眼前人笑容的万分之一夺目。谢赦低下头,抑制住狂跳的心脏, 低沉道:“师尊,我……” 他想说自己何德何能能够拥有神器,祝淮却打断了他,轻声道:“接着。” 谢赦微微一顿,复杂的情绪在胸口酝酿,躁动,□□。 他深吸一口气,伸手接过。 祝淮:“拔开看看。” 谢赦依言,拔剑出鞘,闪烁的华光顿将周围映照得黯然失色。 此剑兴许是知道自己已有新主,在他的手中微微发烫,时有暗光浮动。 谢赦看着,目光猝不及防地触及剑身末端处,那个用灵力篆刻上去的图案上。 从未见过,却直直入了他的眼。 那一瞬间,风的声音,云的轨迹,鸟的鸣叫,所有的一切仿佛戛然而止。 他呆呆地凝视着那两颗相依偎在一起的心形,有些愕然,还有些懵懂。 两个心……是什么意思? 他情不自禁地想起薛凤的话,因为从未听过,自那以后就在他心里留下或深或浅的烙印。 若非如此,他也不会在炼器课上突然想起,然后鬼使神差地刻下那个有所深意的心形。 纵然现在得知并非那个意思,他也不免心尖微颤,想着,会不会,会不会,有那么一点点可能…… “在想什么?” 师尊温和的声音唤回他的思绪。 他心头凌乱了一阵,又很快地清醒过来。 师尊适才说这仅是个印记,那便是。 即使在他心里这个印记有别的含义,也无法宣之于口。 他不敢再多想,只当没看见,低头把剑收回:“徒儿不知该如何感谢师尊。” “自是不必。”终于把剑送出去了,祝淮也安心不少,温声道:“从今往后它就属于你了,自己想个好名字。” “是。” 谢赦忆起他这几天的疲惫,突然意识到什么:“师尊,这段时间都是在炼制这柄剑么?” “嗯。”祝淮倒也不瞒他,点头承认了。 谢赦迟疑道:“那四长老……” 祝淮笑着回答:“他是有名的炼器大师,我请他来指教我。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