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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要怎么办呢,如果他要来硬的,便就了他? 可若是他不娶那宗姬了,她还要和他仳离么?似乎应该缓一缓。反正眼前这档子事,比旁的都让她觉得高兴。她是没想到冯熙能让她高兴的。 正自己泡着,水也将将凉了,那冯熙倒是回来了。 绛绡过来喊她与冯熙一块儿吃饭,她腾地便从水里站起来,泼了一地的水,吓了绛绡一跳。 “娘子吃了什么药,怎么这么活蹦乱跳的?” 文迎儿盘算着,速速将身上擦好了,内里抹胸故意没有穿,就裹着一条褙子系紧了出来,路过外面石台时,心跳到了嗓子眼儿,羞躁的低头略过去。 绛绡叫说:“不吃了?” 冯熙正要起身,她连忙躲避道:“不干我事,他又不是不能自己吃。”说完就迅速窜进门合上。 在门缝里头偷偷望出去,见冯熙面上有些失望,一言不发地继续吃完。 文迎儿已经钻到床榻上去了。身上滑溜溜的只有那一条丝褙子,蹭得各处还是痒痒。 头发湿漉漉的还没擦干,枕头一会儿也都湿了,她爬起来跑去镜子前面端详一阵,再看桌上那个磨喝乐小人儿,怎么就比刚才顺眼可爱多了呢。还学着那磨合乐的样子对着镜子做了几个表情,心道冯熙雕得真像,她这么一笑就更像了。 一听见门响,她立即飞奔到床榻上,用被子捂住脸憋着。 冯熙脚步微沉,连日奔波辛劳,回来后见文迎儿意兴阑珊地,心下失落难掩,但见她这时候又装睡了,自己也觉无趣,瞧见那磨喝乐还在原来位置上,想来她忘记太多,性子也变了太多。 但她始终是赵顽顽,就算对自己耍性子,那也是他的妻,她想怎么样都好。 原先是他比较冷漠,现下换成赵顽顽了。想到当初她所经受的一切,他那一点失落就是九牛一毛。 当初她落难冷宫,久不经见,冯熙也不知道赵顽顽到底什么状况,拖人问询听说没病没灾,还有机会出宫出尚,也就放下心来。 后来崔妃病死,冷宫托一内侍来寻他,问他愿不愿意向官家求尚崇德帝姬,其他也不便多说。他不知道何意,便拒绝了。 那时宫里人都说她已得官家恕免,将要出去开府,只不过是像以前一样跟他说个玩笑话罢了。他知道自己既不能耽误了一个帝姬的前途,让她嫁给罪臣之子,也不想因此成为驸马,失去为父报仇的机会。 这一犹豫,不久后便打听到崇德帝姬被贬为庶人,因冲撞官家受了掖庭的大刑罪,最后失心疯、撞柱,送到小云寺。 过了多半年时才查出来,当初那冷宫内侍的问询,其实是赵顽顽在向他求救命。她得了一个虚假的机会:只要有人愿意尚她,她就能出宫,如果无人愿意为她驸马,她就不得不入掖庭服役。 她的十二姐韵德听说她将下掖庭狱,于是向冷宫假意传了这个消息说能救她,赵顽顽信了,这才想尽办法让人递话给他,请他去向官家求赐婚,最后却被他拒绝。 赵顽顽绝望之后,韵德又来告诉她说,如果她愿意像当年兖国公主那样,也找个内监承奉,便也能出宫。 立时便有觊觎她的内监说愿意救她出来,赵顽顽以为是真的,为了出宫活命也只好同意。结果那内监却寻机将她带在掖庭欺辱她。 赵顽顽宁死不从,以钗刺穿了那内监的头颅。 此事之后,韵德便说她失了出掖庭狱的机会,但事实上赵顽顽从来就没有任何机会。下令将她带去掖庭的是官家,谁有这个本事改官家的口呢…… 或许她们想要的是她被内侍玷污的下场,好在官家面前极尽诋毁她,好让崔氏的最后一口人也得到其他人那样惨烈的下场。 冯熙屏息一阵。 当时那个内侍带回去他的消息,她是不是失望透顶?傻姑娘,他怎么会不想娶她? 他亦不能原谅自己的糊涂、愚蠢! 之后千方百计地等了一年的机会,才把她从小云寺救出来,她能够恢复成今天这样,已是莫大的欢喜。 因此只要她欢喜就够了。 冯熙也不止一次想告诉她真相,只怕这种真相知道了对她也无用,若因此刺激了她,回到歇斯底里的状态去……他宁愿赵顽顽是现在这样无远虑无近忧。 如今也确有人想方设法地想让她想起来。冯熙知道以她的性子,不能强行地阻止她知道一切,如果硬要阻止,只怕她会反弹起来,做出些烈性的举动。 于他来说,一切都应当自然而然地发生,而他所要做的,就是若有人要因利用她害她,他就一定会让那人得到应有的报应。 冯熙坐在那里思考良久,知道上次自己做了不该做的事,令她感觉压抑难过,因此不会再逼迫她。只等着看她一会儿,真睡着了他便去书房安歇罢了。 低头间望见一纸团,冯熙将那纸团捡起来,刚要大开看,便见被子上伸出一个披头散发的脑袋:“不要看!” 然后被褥里的人钻出来,光脚踩在地上往桌边跑,将身上褙子的系带都抖散了。 文迎儿扑在他身上,一把将他手里的纸团抢过来,“这个不能今天看。” 冯熙莫名:“是什么?” 文迎儿瞎说:“是我胡画的,你现在该睡了,看了该睡不着。” 冯熙哭笑不得:“什么东西我看了会睡不着?”眼皮微微一低,望见她大半双乳都露在外面,呼吸时起伏微颤,他立刻有些发闷,轻咳一声侧开脸面。 “你先睡罢,你睡下我再出去。” 文迎儿愕然:“你要去哪儿?” 冯熙道:“书房。” 文迎儿追问:“是东宫有事?” “……嗯。” “……哦。” 文迎儿用衣裳裹住自己,转身回去榻上,脚下似有千斤重。只觉受了侮辱一般,脸红得发烫鼻发酸,心道自己方才心思太过放荡,耻辱感从脚底贯穿全身,竟觉得浑身如此无力。 待得刚上了床榻,那冯熙便已经起身出去了。 冯熙去了书房展开小榻上的床铺,一想到方才她衣衫凌乱跑下来的模样,忍不住下身有些guntang僵硬,当下点了灯在床边,靠着袖枕拿了一摞书随便翻翻。 看得一会儿身体凉了下来,翻到那摞里有个名册,里边是贡院街上各家商户的名单,看了一会儿不知所云。因在杭州,对小楼遭遇还不知道,今日他刚回来,也没人来向他交代这事。 正纳闷间,听见外面文迎儿一声大叫,冯熙急急起身开门,却见文迎儿光脚跑到了外面。 冯熙于是奔过去,将她一把横抱起来,蹙眉教训:“你这跑出来干什么,不知道穿个鞋?” 文迎儿惊魂甫定,指着里头,“我那今日在潘楼买的盒子,刚打开看里头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