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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心里难免不以为然,想瞧瞧唐泛是否当真断案如神,名副其实。 没有钥匙,那屋子自然打不开,不过林家下人不敢强行打开,不代表别人也不敢,陆灵溪上前一脚,直接就把锁头踹断,门户大开。 里头经年不见打扫,一走进去就烟尘漫鼻,众人都禁不住咳嗽起来,一边以手扇风。 管家又让人找来几盏烛台先进去放在各个角落,大家这才瞧清了里面的情形。 果然如管家所言,这里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杂物间,到处堆满了府里原先被弃用的东西,另外还有不少箱子,打开之后里头放的则是各种书籍,也有些布匹,但不管是布还是书,都被虫蛀得厉害,完全没法再用了。 管家迟疑道:“大人,如果我家老爷不想让人看见那幅画的话,只怕早就一烧了事,不会还放在这个地方的。” 唐泛摇摇头:“我不是为了找画。” 管家不解:“啊?那是……?” 唐泛没有再回答他的问题,转而对陆灵溪道:“你们再四处找找。” 众人应诺一声,连小州与铁柱也加入寻找的行列,杂物间被翻了个底朝天,正当所有人都觉得不会有什么发现的时候,铁柱忽然道:“大人,这里下面是空心的!” 所有人循声望去,便见他伸手在角落敲敲打打,过了片刻道:“这里有条缝隙,要用工具才能撬开。” 陆灵溪道:“我有,我来。” 他从身上摸出一把薄如蝉翼的匕首,细看锋刃上还微微闪着青光,后者直接就被插、入地砖之间那条几不可见的缝隙之中,陆灵溪微微使力,整块地砖便直接被起了出来! 等到旁边席鸣拿来烛台一照,众人都不由啊了出声。 根据先前的经历,唐泛本以为那下面很可能又是暗道或暗室之类的地方,但事实证明他猜错了。 下面实则只有五尺见方的格子,只怕连躺下一个成年男子都不大够,不过这样一个暗格没法藏人,若用来放东西,则可以放上不少,摇曳的烛光之下,里头整整齐齐填放着银锭,成色漂亮,呈现出一片令人炫目的银色。 唐泛伸手拿了一个,放在手里沉甸甸的,这样上好的银锭,只怕只有官府才能铸造得出来,但是银锭上也没有任何标记,可见不是出自官铸。 所有人骤然看见这么一大堆银子,一时之间都没了声音。 范知府更是失声道:“他林逢元不过是六品通判,祖上又非经商,哪来的这么多银两?!” 大家都望向管家,似乎想让他给出一个解释,但管家也是愣住了,连连摆手道:“小的什么都不知道!” 林家虽然家境尚可,但所用家具,与一般殷实人家差不多,都是普通的梨木松木柏木,不曾用那些个紫檀木黄花梨木,更没有什么珍贵字画,古董珍玩,但若将这些银两拿出来,别说紫檀木了,估计要买金丝楠木,也是绰绰有余的。 由此可见,林家人还真有可能不知道林逢元私藏了这么多钱财。 那边管家似乎怕众人不信,还在结结巴巴地解释:“老爷从来不让我们进这间房,连太太都不知道……” 范知府等人都觉得今晚着实有些离奇,原本七夕佳节,人人欢喜的日子,却忽然出了林逢元的事情,堂堂朝廷命官被人杀害,还是在自己的辖地被杀害,紧接着沈坤修在唐泛的逼问下终于默认了自己对科举案早就知情,现在林家又被找出这么一大堆银子来。 任谁遇上这样的案子,只怕都要先头疼上几分,范知府心想,若是现在让他来断案,他也只能想到一个沈坤修了。 但从唐泛的表现来看,他又似乎不认为林逢元父子的死与沈坤修有关。 “大人,您看这……?” 范知府见唐泛一直不出声,忍不住询问,却被旁边那个高大的丫鬟冷冷瞪了一眼,后半句登时就噎在喉咙里不上不下,脸色憋得难受,心说什么时候连个小丫鬟都敢爬到本官头上了,但是对方那一记冷眼的威慑力实在有些大,堂堂知府愣是被瞪出一身冷汗,所以他心里骂归骂,也没敢再开口打扰。 唐泛头也不抬,自然没注意到这个小插曲,他仔细查看一番,把手头那块银锭也放回原位,对范知府道:“将这些银子找个箱子装起来,运回知府衙门。” 管家忍不住道:“大人,这些既然是我们家老爷留下的,也应该是林家的财物才对……” 唐泛起身拍掉手上的灰尘,似笑非笑:“你家这些银两连个官铸的标记也没有,来源自然也正当不到哪里去,你家老爷为了这些东西把命也送掉了,你还想留着再出人命不成?” 管家一愣:“小的不知大人何意……” “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陆灵溪忍不住插嘴:“现在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你家老爷定是私底下与人勾结,做了什么见不得光的勾当,结果分赃不均,生了嫌隙,对方便索性将你家二少爷抓走,威逼你家老爷去城隍庙,趁机把人给杀了,这些银两,必然也都是赃物!” 说罢他扭头朝唐泛一笑,带着不自觉的讨好:“唐大哥,我说得可对?” 唐泛微微颔首:“多半是这样,不过你还少说了一点,林珍的死,应该也与此有关。” 众人一听,都很讶异,汲敏忍不住提出疑问:“不对罢,若林珍的死与此有关,他又怎会是上吊自杀?而且正好发生在原是作弊之后?” 唐泛道:“院试作弊一事暂且不提,待会我还要请沈学台释疑,现在先说林家的事情。林珍的尸身,方才我已经亲自去检查过,他并非自缢,而是另有死因,若从林逢元的事情来看,他极有可能也是被谋杀而死的,本官很奇怪,当时林珍下葬之前,尸身必然要先经过官府仵作验定无误的,为何还会出现他杀假作自缢的情况?” 范知府冷不防被诘问,结结巴巴:“这,这个……林珍死时就悬吊在横梁上,当时许多人都亲眼瞧见的,林逢元又过来大闹,急着将尸体要回去,是以,是以……” 唐泛也不想在这个问题上与他多作纠缠,又道:“上回我来林家拜访的时候,你们也在,当时你们可曾在林逢元身上发现什么端倪?” 范知府生怕又被唐泛挑毛病,赶紧绞尽脑汁地回想:“林逢元消瘦得厉害,又很紧张,不想留我们久坐?” 汲敏也道:“他仿佛不欲我们久坐,一口咬定是沈学台逼死其子,大人要帮他查明真相,他反倒不愿意,天底下哪里有这样的父亲,实在太反常了。” 唐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