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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点? “他这些年一直跟着我帮我,”苏钰低头搅了搅衣袖,为难的笑了笑:“我很感激他,也很喜欢他,我只是,不想嫁人了……”我这个出身,又经历过那么多,实在无颜……后半句话含在舌尖,怎么都吐不出来。 赢凛无声的吐了口气,看着眼前这个低着头苦笑的女子,突然想起了五年前的自己。 他爱慕的那个人,只能远远看着的那个人。 当时他反反复复的告诉自己,只要能跟他在一起,多一天一刻都是自己赚了。不管以后他知道这一切会怎么想,作何选择,他都义无反顾的跟在这个人身后,为他拼尽一切。 后来天不遂人意,他不知道子峪这些年都经历了什么,但无论他变成什么样,无论如何,他爱慕的心情从始至终都没有变过。赢凛这些年在战场上摸爬滚打东征西讨的空闲时候也问过自己,如果一开始就知道这一切,知道自己回去也只能给他老爹收尸,自己还会不会回去。会不会抛下子峪一走了之,甚至抱着必死的心思,怀着此生都无法再见的心思,那么决绝? 不知为何,这个问题他始终都无法作答。 但是,赢凛从来没后悔过。 赢凛那天回房后,在床边枯坐了很久很久。 岑肃在梁宫过了几天吃吃喝喝睡大觉的日子,姬子峪最近忙着查些乱七八糟的事也没空理他。他忧心自己再这么过几天就要变成一个废人了,于是托人将那天坐在轿中当替身的小白狗捎进了梁宫,没事就牵着小狗出去溜溜。 那狗生的其实生的颇不错,四肢修长,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通体雪白的长毛,唯有四只狗蹄是黑的,要不说谁抱来的狗随谁,这狗也随岑肃,性格骄矜的很,还很不耐烦理睬人的,那股狗神气惹人发笑。 这日吃过了早饭,岑肃牵着狗又到处乱晃,正巧又碰见那个坐在轮椅上的青年。 那人一见岑肃十分高兴的挥了挥手:“小哥哥,又见面啦。” 这下岑肃看清楚了,此人生的一副笑眯眯的神情,白白净净生的很是英俊,大眼睛弯弯的看着就觉得心情很好的样子,嘴角也轻轻挑着,像个笑呵呵的小孩子。一副阳光明媚万里无云的笑模样实在是让人埋怨不起来。 岑肃不自觉的就接受了‘小哥哥’这个有点恶心的称呼,勉强笑道:“是啊,真是太巧了。” “那你后来有没有猜到我是谁呢……”他轻轻笑道。 岑肃也牵着狗坐到路边,仰头看着他道:“说实话,我想了很久,也没猜到你是谁,后来还是子峪师弟告诉我,你就是他那个篡位失败的好皇兄。” “哦,”他挑了挑眉,心情丝毫没有受到影响的样子:“他这么婉转的介绍我吗?” 岑肃皱了皱眉,看着他笑的一脸孩子气,实在想不到这个人会做出谋权篡位这样的举动来,因为他看起来实在是不像是在乎那些身外之物的人。 “不然呢?”岑肃轻声道。 “那个人!就是大逆不道谋权篡位一败涂地猪狗不如的禽兽!”他清清嗓子,模仿了戏文中武将哇呀呀呀的道:“也是梁国的三皇子,姬子岫!” 岑肃扑哧一声笑出来,道:“若说你是禽兽,那不是也骂了他自己吗?” “原来如此……”他点了点头,笑道:“其实,我倒不是很中意姬子岫这个名字,对了,你的狗叫什么?” “呃……”岑肃看了一眼趴在自己身侧还在舌头伸出来呼哧呼哧个不停的白狗,抓耳挠腮的想了半天:“它叫……大白毛……” 那狗无声的瞅了瞅岑肃。 “大白毛……嗯嗯,是个好名字啊。”他笑了笑,略停顿一会,又笑出声来,道:“不错不错。” 他二人暗戳戳的笑了半天,但大白毛看起来不太开心。 “刚才没好意思问……你的腿,”岑肃试探着问道:“是,是五年前……” “嗯,算是吧,”他撑着轮椅两个扶手,似乎想站起来给他看,笑道:“你看,站不起来,也没办法走路了……”他挣扎了好一会,又满头大汗的歪在了椅子里。 岑肃看得有些不忍心:“我……我其实是个大夫,要不要我给你看看,那个,腿?” 他像是有些吃惊,挑眉道:“你要看我的腿?在这里?” 岑肃:“……” 岑肃瞅了瞅路边来来往往的宫女侍从顿时有些脸红起来,他有些不确定这位皇子殿下刚才说的话是不是有点别的意思……但他其实没有别的意思。但如果这位殿下的话有那个意思的话,那他有点不好意思。 姬子岫看他募的脸红起来,突然觉得有些好笑,但又怕自己笑出来,这人恼羞成怒的跑了,自己坐在这轮椅上又追不上他,于是明智的将笑尽数憋了回去,温声问道:“那你要不要去我的寝殿看我的腿?” 岑肃的脸更加红了…… “殿下,这个事您就别再问我了吧……”宋寅苦着脸道,心说这都算是怎么回事啊,赢凛那尊杀神前几天已经来问过了,怎么如今三殿下又来问。 姬子峪长长的叹了口气,轻声道:“一曲粉黛枯骨梦,梦中海蜃黄金楼。” 宋寅闭上双目,狠狠的撸了把脸,疲惫的道:“公子既然都知道了又何必再问?”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尊夫人也出自梦蜃楼,对吗?”姬子峪眼神掠向远处,梁都繁华尽在眼底。但那繁华的楼阁,千重城阙最终也只在他眼底凝结出了一个个郁结的影子。 “我只知道,穆夫人和柏夫人都出自梦蜃楼,”宋寅冷声道:“至于殿下想找的下毒的人早就死了,萧淑怡,她是给过我些好处,但是那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凶手已经伏诛!我不懂殿下为什么还死揪着这件事不放呢!” “不对,”姬子峪将目光从远方收回来,落在宋寅那张铁青的脸上:“萧后没有下毒,我查过了。当年还有许多跟尊夫人一样出自梦蜃楼的女子都安然无恙,那为什么只有我娘和穆夫人死了呢……当然不是因为下毒,从一开始这些女子身上就都没有带着丝毫的毒。” “而是带着蛊,”姬子峪无喜无悲的望着宋寅,道:“之所以那么多梦蜃楼的女子中只有我娘和穆夫人身死,是因为我娘和穆夫人都做了同一件事,那就是产子。” 宋寅眉头突然狠狠的皱缩了一下。 “我没记错的话……宋大人今年四十有三了吧?”姬子峪声音淡淡的:“尊夫人多年无所出,是因为你夫妻二人办事不力?还是因为你早就知道这蛊物的存在,不敢生呢?” 宋寅似乎是再也忍无可忍,起身匆匆离去。 姬子峪静静在茶楼上坐了好一会儿,据说那日赢凛就坐在这把一杯热茶泼了下去。他不由轻轻笑起来,赢凛这个人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