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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像是摆脱了地心引力一般大弧度地拐了个弯,直直地驶上通向瓮村的窄路。 除了这些原因之外,他找不到任何理由证明子青的的确确是被藏在瓮村后山的废弃煤矿中。 即便如此他还一路风驰电掣赶往那里的唯一原因就是:直觉。 他的直觉告诉自己,子青一定在那里等着他。 他怎么忍心让子青失望? 要到达后山就必须穿过瓮村主道,有煤矿的时候村民在这里拦路收费,家家都赚得盆满钵满。如今煤矿废弃,路障竟然还没撤掉,严冬的车眼看着就要开到后山却开不动了。 “cao!”严冬急得心都要跳出来,猛地一拳击在方向盘上,巨大的冲击让车子都颤了一颤。 路障正好拦在车前,严冬用余光往两边扫了一眼,发现没有任何负责人出现,时间紧急,那就由不得他生生撞开了。 心意已决,他猛踩油门,车子仿佛怒吼的猛虎般冲向了那形同虚设的停车栏, 说时迟,那时快。 就在即将把横栏撞飞的那刻,一个人忽然从旁边一步跨到了他的车前,烂泥般趴在他的车上。 严冬猛踩刹车,车子硬生生在那人面前停住。 “过路费!”来人光着上身,一脸横rou,仿佛根本不在意自己刚刚与死神擦肩而过,反而晃着自己满肚子的肥rou走到严冬窗边,用力敲着车窗。 严冬探手伸到后座抓出自己的钱包,降下车窗,看都不看他一眼就抛给了他。 接着,他脚上轻放,离合抬起,车子再次震动着要向前冲去。 一边的胖子打开钱包,只看了一眼,整个眼神都亮了起来。他急急忙忙将钱包揣在怀中,见严冬这块肥rou要跑,赶忙故技重施趴到严冬车前。 “你撞我的医药费呢!” 严冬一愣,心中本来就已经又急又烦,听他这么一耍赖,更加气不打一处来。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仿佛细细的沙漏般,宣告着子青的死亡倒计时。 他垂头看了一眼手表,不能再耽搁了,现在他多浪费一秒时间,就等于把子青往深渊推近一步。 既然从这里就能够看到后山,那应该不会特别远。 反正早晚要下车搜寻,也不用纠结那一时半刻! 他推开车门,绕过胖子朝后山跑去。 “哎你站住!”胖子一怔神,赶紧追了上去。 严冬刚刚与吴达搏斗一场,又经历了那一分钟的考验,体力早已消耗得七七八八,再加之地形不熟,很快便让胖子追了上来。 “你站住!没交钱谁让你过去的!”胖子伸手抓住他的手臂,用力向后一拽。 严冬心急如焚,本来不愿跟他一般见识,连钱包都扔给他,现在看他这么不依不饶,腾腾直冒的火气全都迸发了出来。 他想也没想,就着胖子的力气回身,右手握拳,又准又狠地打在胖子眼眶。 胖子连声痛呼都来不及发出便飞了出去。 严冬根本不屑看他,飞快地转回身。 脚下的步子只迈出了半步,却被突如其来的震耳响声阻住了。 “轰——” 与刚刚如出一辙的爆炸声响彻山谷,在空气中传来一波波震撼的回音。 炸弹,爆炸了? 严冬目眦俱裂,瞪大双眼,难以置信地看着面前轰鸣的山谷。 只有五分钟…… 严冬的心,仿佛在这场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中碎成了一摊齑粉。 只有五分钟…… 他还是来迟了! 什么声音? 子青难过地皱了皱眉,耳边滴滴答答,似乎是水声。 下雨了吗? 他动了动肩膀,那里抵着什么东西,冰凉又坚硬,粗糙的表面一蹭上皮肤就有种微微的燥痛。 手腕像被什么紧紧绑缚住了,怎么也动弹不得。就连脚腕也像被什么缠着,想伸伸腿都很困难。 他努力想睁开眼睛,可眼皮上仿佛压着什么很重的东西,刚刚睁开一条缝隙就疲惫地要落下。 他怎么了? 他强迫自己把所有的力量都集中在眼部,缓缓抬起沉重的眼帘,入目,是一片模糊的黑暗。 隐约中,角落里似乎有一点点昏黄光亮。他努力睁大眼,本能地向那里看去,模糊的视线仅仅能分辨那里似乎站着什么人。那人正蹲在地上摆弄着什么,背影看起来佝偻却有力。 他想起来了。 自己被绑架了。 可为什么呢? 脑袋昏沉沉的,每次思考都带来一阵钝痛。他知道这是吸入过量乙醚的副作用,也知道自己必须克服,否则只能任人摆布。 他微微地调整着自己的呼吸,试图让大脑再次活跃起来,忽然,角落里那个人站起身来。 沉重而缓慢的脚步声一下一下,擂鼓般敲打在子青心上。他装作还没有醒的样子垂下头,眼睛眯成一条缝,不动声色地看着一双沾满泥水的军鞋停在自己眼前。 下一刻,他的颈动脉处重重得挨上一个冰凉而坚硬的物体。 是刀! 他的心脏骤然缩紧,原本平缓的呼吸也为之一乱,即便只有一刹那仍旧让对方低沉地笑出了声。 “既然醒了,还装什么?” 脖子上的刀示威般在他的皮肤上一点点移动,自颈动脉一点点移至那颤动的喉结,然后直线上移,挑动着他的下巴,强迫他抬起头来。 “不好意思了,程医生,如果你要怪,就去怪严冬吧。” 严冬? 子青的身子不受控制地震动了一下。 为什么要怪严冬? 自己是因他被绑架的吗? 他张张嘴,想说句什么,可不仅身体软绵绵的没有力气,就连声带仿佛也罢工了似的,发不出一点声音。 他微微眯着昏倦的双眼,觉得这个人一定是搞错了。 他跟严冬如今连熟人都算不上,绑架他来又有什么用呢? 严冬不会在意自己的死活,说不定他的死讯传到他的耳中,反倒会让他欢呼出声。 可他一句话都说不出,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个人手臂忽然用力,刀尖猛地下沉,直奔他的颈动脉而去。 这是一个割裂的姿势! 子青昏沉的神智顿时清醒大半,下意识地缩起脖子,躲避那致命一击。 没想到他等待良久,那预想中的刻骨疼痛却没有到来。 后背一片冷汗,他呼吸不畅地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看向面前的男人。 那把刀,竟然在距离自己颈动脉一厘米的地方停住了。 “四年前的中秋节,你在哪里?”那人忽然问。 四年前的中秋节? 如此久远的事情,他怎么记得? 子青歪着头,努力地平复自己的呼吸,没有回答。 “四年前的中秋节,你有没有救过一个浑身是血的人,当时他刚刚被仇家追杀,浑身是伤,恰巧被你看见,于是打算杀你灭口,可他还没动手,自己先晕倒了。是你救了他,送他到医院,还为他垫付了医药费……” 子青本就吸入乙醚,浑身无力,如今劫后余生,更加四肢酸软。他虚弱地靠着墙壁,努力让自己打起精神,可面前男人的嘴巴一张一合,如同催眠曲一般,乙醚的药性再次涌上头顶,让他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