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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担心我耍花样,也可以把我们姐弟五花大绑了,我自然不可能再做什么。不过我提醒你,先不说我们有没有合作的可能,我弟弟可是南郡沈氏的嫡系血脉。我父亲未必在意我,却一定会在意他。除非你悄无声息地把我们姐弟都杀了,否则他总有一天会知道。你若还想用我和苏曜做交易,消息迟早瞒不住。若我父亲知道你苛待他最心爱的儿子,你猜沈家会怎么做?”袁进脸色铁青。如果他已经积累了足够的实力,自然不必在乎南郡沈氏,但他现在的实力尚有不足,还不宜与沈家结下深仇。本以为沈盼和沈家不和,绑来不会有什么严重后果,谁想到她身边竟然还带了个弟弟!这弟弟又是个烫手山芋,弄得现在放也不是,绑也不是,杀就更不行了。神色变幻许久,袁进转身走了。没过多久,沈盼从窗户看见两个人骑马急驰出了客店,看来是雇人去了。袁进一走,沈盺就停止嚎哭,把头往她面前一凑:“阿姐?”沈盼关切地问:“没伤着吧?”沈盺摇头。沈盼放了心。这个弟弟倒是机灵,也许这计划能够成功。她走到门口窥视一阵,确定门外无人偷听后,压低嗓子说:“一会儿要怎么做,你都记住了?”沈盺点头。沈盼摸了摸他的头:“能不能脱困,就看你了。”***大约过了半个时辰,檐子雇来了,却是轻便的竹舆,只需两个人抬。沈盼大致猜到袁进的心思,不等他开口就主动提出她还是坐马车,让沈盺一个人乘舆。袁进听到她的提议后面色有所缓和。显然他防范的对象是她。沈盺在他眼里是不需要怎么担心的。沈盼看他疑虑大减,趁机提出,请他路上多照看一下弟弟。袁进也答应了。这一日下来,沈盼确实十分合作,一句话都不曾多说。只是沈盺不太让人省心,一会儿要这个,一会儿要那个,明明是被劫持的人,他却像在郊游一般。袁进几次都在爆发的边缘,但是想到他的出身和沈盼的嘱托,最后还是忍了下来。为了安抚沈盺,袁进还让人买了几个果子和两个糯米团哄他。得了吃的,沈盺确实消停了一阵。然而也只那么一小会儿。没过多久,他就把果皮扔得到处都是,连竹舆上也都是他扔下的东西。袁进看得直摇头。同一个爹生出来的,这姐弟俩怎么会差这么远?因为带了沈盼姐弟,他们这日的行进速度减慢许多。日暮时分,袁进看着渐渐暗下去的天光,无可奈何地下令停止,准备扎营过夜。袁进并不信任抬舆的两个人,还没到过夜的地点就将他们先打发走了。沈盼掀起车帘一角,看见袁进将那两人好言送走,暗暗松了一口气。如果沈盺记得她教他的事,计划就算成了一半,剩下的得看那两个人了。那两人此时还毫无所觉,在沈盼注视下抬着空舆走了。袁进出手尚算大方,虽然回去的时候是空舆,他们也没什么怨言。不过半路休息时,两人不免聊起今天碰上的主顾。“这队人马也不知道是什么来路,”一个人说,“神神秘秘,长得还凶,看着不像好人,可是又带着女人孩子。”“领头那个倒是一脸富贵相,兴许是他的家眷。”另一个人猜测。“那女的看着也还斯文,就是那孩子太不成样子,看他扔的这些东西!要不是看他们钱出得多,我都想把他扔下来。”“可不是,他扔了那么些东西,我们也该清理下。”两人意见一致,休息一阵后就开始动手清扫竹舆。沈盺果然在舆上留下了不少痕迹。有几片果皮还丢在了座位的下面。其中一人只好把头伸到下面去捡果皮,谁知头才一进去,他就“咦”了一声。“怎么了?”另一个人问。“下面粘着东西。”那人伸手在座板下面摸索一阵,最后掏出来一个小包。包是用糯米粘上去的,打开来是一片上好的丝绢。绢布边缘不甚平整,似乎是从衣物上撕下来的。丝绢包着一个做工精致的银镯。“是那个女人的东西?”那人大惑不解,“可是她并没坐竹舆啊?”“绢上好像有字,看看写的什么?”另一个人提醒。那人倒还识得些字,一瞧果然绢布上有几行淡淡的黑色字迹,不知道是用什么写成的。他借着月光辨认,果然是那个女人所写。她说自己姐弟姓钟,是徐州大户人家的子女,不幸被贼人所劫,请他们帮忙给徐州的家人送信。这个银镯是请他们代为报信的报酬。他们若能前往徐州报信,她的家人还有重谢。末尾又画了一个意义不明的符号。读完信后,两人面面相觑。最后拿到绢布的人一拍大腿:“我说这伙人怎么看着不对劲呢,原来是劫掳良家女子的贼人!”作者有话要说:虽然沈姑娘嘴炮不错,但是袁进没这么容易上当啊233第45章否之匪人(2)接下来的十来天基本风平浪静,至少在袁进看来如此——除了行进速度偏慢以及沈盺时不时的闹腾。之前的竹舆事件显然让沈盺意识到这伙人并不像他们看上去那么可怕,后来几天的路程,他越发有恃无恐。经常向他们要这要那,还动不动就要去树丛里大小解,且一去就是很长时间。虽然都是小事,但是因此导致的行动迟缓还是让袁进十分烦躁。“你就不能管管你弟弟?”沈盺再一次去树丛方便时,袁进忍不住向沈盼抱怨。沈盼显得颇为无奈:“他还是孩子,你总不能让他一直憋着。再说我和他多年来都不在一处,就是想管,他也未必听我的。”袁进对沈盼的身世知之甚详,清楚她和生父沈曦的关系确实不佳。他自己是庶子出身,虽说境遇并非完全一样,却也颇有几分同病相怜之感:“你的事我也听说过一些。不受父亲重视这点上,我们倒是很相似。”“我与足下大概还没熟到可以随意谈论家事的地步。”沈盼淡淡道。“这样说的确有些冒昧,”袁进赞同,“可惜你不是男人,不然以你的才干,大可以像我这般创一番事业。虽说你现在做得也不错,不过做买卖和天下大业比起来,根本不值一提。”“我并不这样认为。”沈盼淡淡回答。若非这些生意,武宁数州根本不可能养活那么多流民。袁进笑笑:“士农工商,你把生意经营得再好,你父亲也不会觉得荣耀。我就不一样。我打下的基业,连父亲都得对我另眼相看。最后他甚至选择我继承他的位子,而不是我的兄弟们。”显然在袁进看来,这是很值得夸耀的事。沈盼微微皱眉:“你那些兄弟后来怎么样了?”袁进明白她的意思:“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