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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 等到再次醒来,还是什么都没有改变。 就算周思危自欺欺人的告诉自己,江容易没有死, 但他终究是知道的——当那具失去生命力的身体落入怀中的时候, 就已经宣告了他的死亡。 每每想到这一点, 周思危的心口处就会有痛疼破土而出,随着每一次的跳动,蔓延到身体的每一个角落,令人浑身僵硬、无法动弹。 片刻的沉默过后, 周思危用着沙哑的声音说:“告诉我, 好吗?” 这该怎么回答? 反派江无妄确确实实的死了,通过系统逆天能力活下来的是江容易。 可无论是系统,还是这个世界来源于一本书的真相,都不能让周思危知道。 若是让一个人知道他的人生是虚构的,是被别人掌控在手中的,那会产生什么样的后果?江容易不敢去想象。 周思危没有等到回答, 于是他握住了江容易的手,仔仔细细的感受着上面的温度,那是温热鲜活的,并不像是一场幻觉。 “……这些日子来,我总怕是活在一场魔障之中。”周思危将那只手放在了嘴唇边上,虔诚的落下了一个吻,“但是我想,若真是如此,让我一辈子都不要清醒才好。” 突如其来的,指尖传来了濡湿的感觉。 江容易下意识的想要抽手,但看到了周思危的表情时,又停下了动作。 那看起来太像一只被丢弃的小狗了,双眼中满含期盼,想着别人能够施舍他一点温柔。 江容易暗自叹了一口气,默默的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用空余的一只手梳理着周思危被风吹乱的额发。 “好了。”江容易拍了拍他的脑袋,“我没有死,这也不是一场梦。” 听见这句肯定的话,周思危眼睛瞬间亮了起来,伸手把江容易抱在了怀里。 动作间,一旁的酒壶被撞了一下,白瓷酒壶晃了晃,最终滴溜溜的从屋檐滚了下去,散开了满地的桂花酒香气。 只要轻轻一嗅,就会使人发醉。 江容易靠在了周思危的肩膀上,除了那nongnong的桂花酒香,鼻尖还闻到到了他身上特有的一股味道。 像是布满霜雪的山顶,缓缓吹来的冰冷微风,让人不能躲开,只能沉溺其中。 江容易想着,他好像有点喜欢这个傻子。 不知道是不是喝了酒之后的产生的幻觉,他看着周思危的样子,有一种奇妙的冲动。 “周思危。”江容易从这人的肩膀处扬起了头,看着他直挺的鼻梁,只喊了一个名字,就不知该怎么接下后面的话。 周思危不急,就这么静静的看着江容易,等待着他将话说完。 遥遥传来一阵袅袅轻歌,飘摇到此听不清辨不明是何音律。 曲至尾音,以一声清亮歌喉作为终结,如临死前的悲鸣,破开天空雾霾后,渐渐悄然无声。 江容易这才回过了神,一字一顿的问:“如果,这一切都是假的,你又如何?” 没有考虑太久,周思危就做出了回答:“只要你是真的。” 江容易是也算不上是一个真实的存在。 早在很久以前,江容易就已身死他处,只是被系统所选中,才能存活在无尽轮回之中。 江容易不知道这个世界是不是真的,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所以他从来不会在这些世界中投入太多的感情。 就算……他知道周思危喜欢他,或许还不是一般的喜欢。 就算周思危已经向前走了九十九步,他也不敢主动迈出一步。 “周思危,你到底……”江容易凑近了一些,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珠子直直的看着他,“喜欢我什么?” 这个问题一出口,江容易就感觉到周思危的脉搏怦怦乱跳。 “喜欢你什么?”周思危重复了一遍,按在怀中之人腰肢上的手收紧了几分,他垂眸对上那双眼睛,“……什么都喜欢。” 什么都想要。 无论是年少相逢时的鲜衣怒马、年少意气,还是现在的面若春花、眉目含笑。 周思危想要的,只是江容易,没有其他。 但是这一些话,周思危没有说出口。 “这也太敷衍了。”江容易不满意的戳了戳周思危的胸膛,“说具体一点。” 周思危疑惑的问:“怎么具体?” “比如……”江容易转了转眼珠,想要找出一个例子来,却感觉不知道怎么说。 若是问上衍宗与他相比怎么样,周思危早就愿意为他舍弃宗门了;若是问正道与他如何选择,周思危也在大庭广众之下说过了——愿与天下为敌。 江容易无法,只能换个角度质问:“哪里学来的花里胡哨的手段?” 周思危更加不解:“什么?” 江容易看了他一会儿,忽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周二狗你可真是个傻子。” 夜风拂过,吹散了屋檐上的酒香,天际泛出了一线白光。 江容易推开人从屋檐上下去,刚从怀中起来片刻,又重新被拉了回来,一个措不及防,只能伸手抓住周思危的手臂保持平衡。 “容易。”周思危注视着怀中之人的眼睛,认真的开口,“我都这么喜欢你了,你也喜欢我好不好?”不像是在表明心意,更像是哀求。 江容易轻轻的“啊”了一声,不知是该同意好,还是该拒绝好。 就在两人陷入沉默的时候,天边响起了三足金乌的啼鸣,随后一团炽热的火光升起。 江容易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周思危抢先一步说道:“别拒绝我。” 好吧。 不能拒绝,那不就等于要同意吗? 江容易思来想去,竟然产生了一种同意了也不是一种坏事的想法。 “……好。” 江容易的声音几不可闻,于此同时,白玉京突然传遍了深沉清远的钟声,足足敲了三下,整个白玉京的修士都听到了。 如雷贯耳,忽视不了。 钟声之后就是一名中年男子浑厚的声音。 “——万宗盛会,自此开启!” 理所当然的,江容易的回答被淹没在了朗朗钟声之中。 周思危只看见了嘴唇一张一合,却没有听见任何声音,但看着口型,并不像是说出了拒绝的话。 “什么?”周思危还是问了一句。 江容易借着机会从周思危的怀中逃脱了出来,足尖一点,跃到了半空中。 他笑意盈盈的回答:“看你表现。” 楼下,徐贞英探出了头,喊道:“周师兄,万宗盛会开始了!” 话音落下,不到片刻功夫,徐贞英就看见两人携手走了下来。 不知为何,徐贞英感觉到两人之间的气氛与昨日不同,怎么说……就像是一颗蜂蜜渍过的糖块,甜得腻人。 不过徐贞英来不及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