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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个世界传来的,她觉得自己好像耳鸣了。 一切都是错觉,一切都是一个虚假的梦。 她有一种自己回到年轻时的错觉,那时她并不认识秦生锐,那时她还是个只用昂着头就能得到幸福生活的大小姐。 没有秦生锐,没有慕静笑,没有秦易风,没有慕曲言……什么都没有。 她眼前的一切景象好像都变得模糊起来,一切迷离的像近视800度的世界,她眼前那个站在楼梯口,等待自己下来,和自己一同去卧室的秦生锐,都变得模糊起来。 渐渐,模糊的都看不清了,一点点,一点点的,模糊,直到……消失。 没有楼梯,没有书房,没有吊灯,没有秦生锐。 只有自己。 自己还是那个年轻的自己,是个骄傲的大小姐,父亲还是势力熏天的高官,自己仍旧幸福的生活。 自己不过是做了一个梦,一个令人有一点心塞的噩梦。 只要睁开眼睛,就可以醒了,就可以结束。 她低下头,看到脚下的楼梯变了,变成了一扇门,门开了,里面是光鲜亮丽的世界,美好就像当初自己过的快乐生活。 只要自己轻轻地踏出去,就可以结束噩梦,结束一切。 结束吧。 结束吧。 结束吧。 没有秦生锐。 从来就没有。 秦生锐,从来就不属于自己。 …… 寂静的夜里,安静的秦家,富丽堂皇的豪宅里。 随着“扑通”一声,楼梯处传来一声剧烈的响声,把窗外的鸟都惊飞了。 秦生锐的心猛地吊了起来,他突然有一种强烈的不安,不安的让他心慌又难过。 这么多年来,第二次出现这种不安,这种不安第一次出现时,是在静美死去时。 这一次…… 他缓缓的转过头,眼睛甚至有些不敢看过去。 华丽的楼梯处,一个人正卧在楼梯边,上面的楼梯一路都沾着横流的血迹,像是一路滚下来的,配着金色的地毯,远远的看过去,像是一条辉煌的金色之路。 而这条华丽的金色之路通往哪一头,又有着什么,只有经历过的人自己知道。 他瞪大了眼睛,屏住了呼吸。 等到他匆忙来到楼梯边时,用颤抖的手抱起那个从楼梯上落下来的人,华丽的衣裙沾着新鲜的血,辉煌的色彩和浓烈的血,混合在一起,就像她轰轰烈烈的一生,就像最初骄傲的那个她。 骄傲,高傲,华丽…… 清浼,那个始终站在上流人群里的清浼,现在……被自己毁的几乎扭曲。 她的鼻子下还发着微弱的呼吸,微弱的像随时要熄灭的火焰。 她的脸上全是血,头发也凌乱了,已看不出最初的美貌。 她像一块破布,随时都要被烧的一点灰烬都不剩的破布。 他伸出颤抖的手,轻轻的擦着她脸上的血,声音都带着不稳的颤音:“别怕,我去找医生。” 这语气,竟然是结婚多年来都没有出现过的意味。 这许久都没有出现的语气,她等了这么多年,终于为她而出现了。 此时,她觉得好开心,心房满足的已经溢了出来。 她的唇角缓缓的上扬,她颤抖的指节,缓缓的抓住了要离去找医生的秦生锐,她努力的长大嘴巴,似乎已经花费了所有的气息。 她的呼吸变得好费力,像苟延残喘风烛残颜的老人。 她的声音上下的起伏着:“你……你当初……到……到底为什么……和我……结……结婚……” 她的鼻子里缓缓流淌出血,流到她的嘴巴里,似乎要堵住她微弱的口。 她的生命已经熄灭,她却不肯就这样熄灭,她在等着一个答案。 一个等了一生都没有等到答案。 她一直渴望的、盼望的一个回答。 秦生锐的手握住了她的手,她的温暖渐渐散去,像熄灭的火焰,逐渐消失,又剩下他一个人。 他的声音颤抖着,带着从未有过的悲腔。 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好害怕。 从未有过的害怕和恐惧。 当初静笑死时也没有出现过的害怕。 他突然很害怕,清浼死去的世界,怕的像第一次一个人睡觉的小孩。 怕的心都在颤抖,想哭却哭不出来,只能颤抖着彷徨着。 他的喉咙颤抖着,声音哽咽,道:“因……因为爱……” 终于,她的双眼里露出满足的目光,心像有了着落的大石头,终于放下了。 她终于满足的闭上了双眼,一生足矣。 她带着满足的笑,躺在那里,再也不会睁开双眼,再也不会动了。 血从她的头顶缓缓流下,流到脸上,脖颈上,顺着往下,形成一个固定的姿态。 她的容颜不会再老去,永远的停留。 …… 直到清浼死的那一刻,秦生锐都没有弄懂自己到底爱谁。 慕静笑,李清浼。 这两个女人,是他秦生锐心里一生解不开的痛。 他毁掉了两个女人的一生。 理由竟然是可笑的爱。 他用爱毁掉了两个女人的一生。 爱,可以修复,可以帮助,它坚韧又温暖,毁灭起来,却也如此的强大。 但是现在,硕大的宅子里,又只剩下他一个人。 他坐拥万贯家財,心却空荡荡的。 他是一个只有钱的穷人。 两个深爱他的女人都离开了。 他又回到了孤单影只的年代。 那个住在破房子里,被领导骂,过着艰难低下日子的那个年代。 当年的一个选择,注定了他一生都无法得到爱。 …… 今天天刚亮。 慕宅就有了客人。 韩诺一大早便坐在楼下的沙发上,悠闲的喝着茶。 慕曲言打着哈欠,从楼梯上下来。 他随着从冰箱里拿出一条面包塞进嘴角,随口问道:“这么早,有事吗?” 慕曲言夺过韩诺手里的茶壶,望自己的杯子里倒茶。 “对了,京颜怎么没跟你一起来?” 这么久,他还没有见过韩诺单独一个人出门或是行动,都有京颜在身边,慕曲言曾经取笑过京颜是韩诺的老妈子,韩诺是没有断奶的婴儿。 “我是没事,但秦家有事。”韩诺翘着修长的腿,悠闲地道。 慕曲言拿着茶壶的手顿了一下,他一怔,问道:“秦家?怎么了?”。 因为他最近还没有对秦家动手啊。 “你没有看今早的新闻吗?”韩诺神情轻松,姿势悠闲,他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快速的点了几下,递给慕曲言。 慕曲言不解的接过,黑色的标题引入眼帘。 “商业巨头秦生锐的夫人李清浼失足摔下楼梯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