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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累了,我们先休息一会儿,过会儿再走。” 岑深这会儿是真没什么力气去反抗桓乐,也不想说话,就这么安静地坐着。 春日的晚风里,桓乐看着他缓缓闭上的眼睛,心里的好奇攀升至顶点——他现在心里在想什么呢? 他会失望吗? 会因为发现自己独自一人走在匠师这条路上而感觉孤单吗? 夫子说,孤独也是一种修行。 桓乐问他,修了可以成仙吗?不能他就不修,他还约了好友去西山打猎。 然后他被夫子拿着水瓢打了一顿。 往事历历在目,疼痛犹在。他望着岑深的目光里,也不由露出几丝怜惜,而后他忽然灵光乍现:“我想到我可以叫你什么了,我可以叫你阿岑!” 岑深无语地转过头看他,忽的一阵风来,少年飘扬的长发——糊了他一脸。 第9章 阿岑 桓乐不知道自己又哪里惹人嫌了,总而言之,言而总之,他觉得有点委屈。 岑深不让他叫他“阿岑”,他就偏要叫。 从理论上来说,他是大唐人,大唐距今已有一千多年,他可比岑深大多了。不是“小岑”,而是“阿岑”,已经非常棒了。 亲昵之中透着一股关爱。 岑深最终放弃了挣扎,因为桓乐被红线绑过两次后,已经对这招免疫了。他甚至能主动伸手,问:“你要绑我吗阿岑?” 岑深忽然就失去了绑他的兴趣,你滚吧,爱咋咋地。 翌日,睡得四仰八叉的桓乐从沙发上掉了下来,扑通一声震得阿贵的水缸都颤了颤。岑深平静地走过他,好像完全没有看到地上的可疑生物,冷漠得伤人。 桓乐抱着被子呆坐了一会儿,揉了把乱糟糟的头发,恍恍惚惚想起来自己在哪儿。一回头看见坐在工作台前的岑深,一骨碌爬起来,跑过去问:“阿岑,我们今天还出门吗?” 岑深:“是我,不是我们。” 桓乐:“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 “这件事跟我也有关系,而且我还射了你一箭,我得跟你去。” 这个“射了你一箭”怎么怪怪的? 岑深无奈:“我今天不出门。” 桓乐这才在椅子上坐下,问:“为什么?” 哪有什么为什么,那当然是因为我认识的和能找到的匠师就这么多啊。 岑深面无表情的无视了桓乐的问题,打开电脑登录妖怪论坛,所用账号正是粉色头发说的那个“C”。 如果现实生活中找不到人帮忙,那么他就必须要求助网络了。可网络具有太大的不确定性,那可是柳七留下的阵法图,越是珍贵、越是拥有危险性的东西,就越会引来麻烦。 这时,一个名字进入了他的视线——傅西棠。 住在北街的傅先生,是跟鬼匠柳七齐名的人物,甚至于他的整体造诣还在柳七之上。柳七技艺高超,但他好走极端,名声不好。傅先生却是一代大妖,声望极高,而中国跨入新世纪以来最成功也最出色的一件法器,正是他亲自设计的那辆北国专列。 如果有傅先生帮忙,柳七的阵法图或许可以补全。但这种云端之上的人物,岂是岑深这种小妖能够轻易接触得到的? 更何况,这一位几十年前就出了国,至今未归。 最有希望的一条捷径被堵死了,其他的路还走得通吗? 岑深将图纸扫描到电脑里,却迟迟没有按下发送键。他还在犹豫,这样做是否妥当,可当他的目光触及到桓乐时,又有了别的思量。 桓乐的家人还在等他回去吧。 “想回家吗?”他忽然问。 “当然想啊。”桓乐点点头,又道:“等到你把小绣球修好了,就能回去了吧?对了,你要跟我一起回去看看吗?大唐可好玩了,东西二市一百零八坊,什么都有。不过你放心,我们可不像电视里演的那样动不动就下跪,你来玩儿,我带你七天周游长安城!” 少年高昂的兴致特别有感染力,让岑深也不由想象了一下那样欢乐的画面,不过他还是摇头,道:“我不去,你自己走。” 桓乐想了想,答:“那我会回来看你的。” 岑深:“你是不是傻啊?” 我来看你你居然说我傻??? 桓乐转身就走,表情委屈,但是走得气势汹汹。兀自走出工作室,穿过游廊,走过青石板,打开大门。 “哟,乐乐今天这么早啊。”隔壁的王奶奶正好从菜市场回来,笑着跟桓乐打招呼。 “早啊。”桓乐扬手对她露出一个微笑,然后转身又回去了。 他再次走过青石板、穿过游廊,气势汹汹地走进工作室,对着岑深的背影宣布:“我一定还会回来的。” 岑深:“…………” 你走了有十秒钟吗?拜托你走远一点好吗? “哈哈哈哈哈哈……”阿贵在水缸里发出一阵爆笑,他真是看得太乐了,自从这个桓乐的少侠来了以后,生活充满了欢乐。 桓乐,欢乐,这名字起得真好。 “乐乐少侠,我看好你。记得以后回了大唐,多带点珠宝首饰过来,你家肯定很有钱对不对?随随便便装满一个首饰盒就好了,你拿过来,我们就能换一个大房子了!”阿贵眼珠子一转,又开始忽悠。 “大房子有多大?”桓乐倒是真上心了。 “三四百平吧,大别野呢。” “才三四百?!” 桓乐吃惊地回头去看岑深,又转过来看阿贵,对于现代的房产愈发看不明白了。三四百只有他家一个小院子那么大,但是听阿贵的语气,这在现代已经很大很大了。 他认真思考了一会儿,说:“那我多带点。” 娘亲有很多首饰,大姐也有,只要他卖个乖,求她们赏点就成了。 岑深看着他俩跟个大傻子似的做白日梦就觉得脑壳疼,打开抽屉摸出十块钱来丢向桓乐:“去买瓶酱油。” 桓乐眼疾手快地接住:“酱油我知道!” “那还不去?” “那我走啦。” 酱油少年高高兴兴地去打酱油了,岑深看向阿贵,问:“想好怎么解释了吗?” 阿贵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伸出爪子扣着水缸玻璃,说:“那你保证不会打我啊。” “不保证。” “……那你打轻一点啊。” 岑深瞬间失去了大乌龟的兴趣,又转头看论坛去。 阿贵连忙挽回:“别啊别啊,你看着我我跟你说话呢!” 岑深:“说。” 阿贵欲哭无泪,觉得自己作为一个老妖怪的尊严都没有了。 “我是知道一点小绣球的用途,但我发誓我只知道它能穿越时空这么一个大概而已,也并不知道它会直接引起时空乱流那么危险,柳七用了它那么多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