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疚过一分?” 剑潇从没有一口气说过如此多的话,流苏的死他不是不愧,但决不是因为自己拒绝了她。他本无心,奈侬多情,这能怪他? 萧戎歌被他驳得无话可说。是的,他无心,无心倾倒了所有的人,这能怪他吗?不能!那么到底是谁的错?“你即无心,现在为何又要她?”他真的喜欢那个女人了吗? “我只恨早没将她带走!”他怎么会想到萧戎歌残忍至斯! 他那痛悔令萧戎歌怒火腾升,“你便带走,她也只有死路一条!她必须死!”她不死,那个夜晚便会一直在他脑海中回荡,那些□□,那些娇喘,将会成为他永生的恶梦!他无法承受! 剑潇怒极一剑便向他刺来,萧戎歌不闪不避,眼光决然的盯着他,目光比青剑都要利!终于青剑在他喉节之处停了下来,只要往前一分,便穿喉而过! 但他终究没有刺下去!因为他从不杀不还手的人,更因为怕再也看不到这样惊才绝艳的男人。 目刃剑刃相对良久,终于他一收剑,愤然而去,“萧戎歌,你简直就是一畜生!总有一天,你会遇到一个你爱极而得不到的人!老天会惩罚你!” 这是对他最恶毒的诅咒,剑潇只为泄愤,萧戎歌却深信,因为他早已一语成谶! 数日后剑潇带兵离开了问鼎阁,又一次开始了他的征战生涯。临行萧戎歌亲自倒酒为他饯行,“此行勿必小心。” 剑潇第一次听见萧戎歌说如此情深意重的话来,蓦然想起前日桃花树下的情形,又想起眉峦,冷然一笑,用仅两人听到的声音低语,“没有看到你爱上一个人之前我怎么会死?” 萧戎歌脸色一痛,“等那么一天,我们一起死!”等你知道我爱上谁的那一天,我们便只能一起死!剑潇啊剑潇,你用这种方式报仇,是最残忍的。 萧戎歌没想到剑潇这一走便是三年,他带兵横扫汴南、君山,一路势如破竹,各个门派纷纷投降,三年之内问鼎阁的势力又扩充了一倍,分阁建立了三座,但三年内他没有回过问鼎阁,任凭阁里出了任何大事,任凭他怎么召唤都不肯回去。 最开始萧戎歌还私下里写信给他,而他从来没有回过,萧戎歌便知道那些私下的信他只怕看也不会看上一眼,只能在公务之后略附上几句,而他依然从来只挑公事回答,其答的一概不语。 萧戎歌知道他无论再忙,每年除夕都要回到缙云山过,平日战争结束了,分阁建好了,也会回去一阵子,像在外忙碌的丈夫定时回去看望守在家中的妻子。 萧戎歌曾命人探过缙云山,可去得人从未返过,这越发激起了他的妒忌。 这一年春节,算算已是他过过的第二十九个春节了,剑潇照旧要回缙云山去过春节,他心有不甘,一纸折子下了去。 剑潇本已收拾了行礼准备去缙云山,萧戎歌的旨令这时到令他有些疑惑,看了内容脸色顿时一变,顾不得风雪载途提了包袱翻身上马疾驰而去! 一人一马疾行了两日,渐近问鼎阁他反倒有些不知所措来,缰绳一松马便停了下来。天色已黑,雪依然纷纷扬扬,山谷两边皆是红梅,风一过籁籁落了一地,忽有一阵悠扬的琴声袭来,似懒似倦,似期似怯。 剑潇手一紧,已知晓此人是谁,抬头看向山巅,一盏孤灯正孤单驻立在山头,冰灯边男子一袭白衣如雪,正伴风弄弦。柔顺的长发披散下来,随风飘荡似隐隐约约的心事。 野梅倚在山崖之上护着他,风卷起他衣袂轻轻飞扬,剑潇一时只觉他天生便有王者之风。 “千里繁华琴为骨,万丈红尘一剑开。”他悠悠开口,声音带着说不出的慵懒与期许。 剑潇,三年不见了! 剑潇略一犹豫,双臂忽一振,踏雪无痕!一跃便至山头。 萧戎歌,三年不见了! 他微微抬首,剑潇便看见了他,三年不见,那一张倾尽天下、魅惑众生的脸愈发惊才绝艳。 肤若青瓷,狭长的丹凤眼,凌厉的剑眉,紧抿的唇带着一丝睥睨天下的骄傲,鼻子挺直,霸道而自信,同时又带着一种清雅与斯文,如琴亦如剑。 萧戎歌看着他,指尖悠闲的抚过琴弦,因为怕不抚琴便止不住颤抖。 三年来,朝思暮想的人终于被他逼了回来,可用这样的方式逼他回来,其实也是斩断了与他之间的一切可能。 他痴痴的望着剑潇,和三年前一样,他穿得依然是那袭如枫叶般的衣衫,眼眸愈见漆黑凌厉,长久南征北战使他原本婉约如画的眉眼添了许英气,肤色黑了些,却更加引人遐想无限。 雪潇潇而下,两人对视良久,萧戎歌忽而一笑,灯火明灭,更给他俊美的容颜增加了一副神秘感。冰桌之上放着酒壶酒杯,旁边是一个红泥小火炉,炉边放着一沓红叶,炉中梅花酒散发出阵阵清幽的香气。 煮酒燃红叶,踏雪醉梅花。 在这风雪之夜分外的温暖,连日赶路疲惫的心突然有一种归宿感觉。但也只是一瞬,他倏然冷静了下来。 “绿蚁新樽酒,红泥小火沪,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萧戎歌轻笑,那笑容不再盛气凌人,只给人一种很暖很暖的感觉!手指叩着白玉般的杯子,眸中似有无数个星辰沉浮不定。 他很想过去陪他喝一杯,但在了解他那么深之后萧戎歌早已没有资格陪他喝酒,“我只和值得我举杯的人喝酒!” 萧戎歌的手便是一紧,原来不是他没有找对与他喝酒的机会,而是他跟本就不屑陪自己喝酒!他苦笑,但没有笑出声,于是斟了酒一杯又一杯的喝起来,剑潇便在旁边站着,不阻止也不说话。 “那么,陪我坐坐,可以吗?”他突然开口,恍似请求,剑潇一时恍惚竟神不知鬼不觉的坐了下来。 萧戎歌终于抬头一笑,白皙的脸因喝了酒而泛出阵阵红晕,桃花眼水汪汪、殷切切地看着剑潇,美丽的令人目眩。但令剑潇目眩的,却不是因为他微醺的脸,而是那一笑,像小孩子终于得到严苛的父亲嘉许后的笑,那么纯粹的高兴,如这冰灯清透见底。 一壶酒已饮完,他放下杯盏,瞬也不瞬的看着他。剑潇被他看得大窘,但三年来早已不是当初一个“亲热”便脸红的少年了,竟容色不变的回视着他。 良久,萧戎歌忽然伸出手欲触摸他的脸,剑潇瞬间愣住了,但多年的警觉令他在脑子没有反应过来之前,就抬剑挡住了他的手。 青剑是竹剑并不寒凉,那一刻萧戎歌只觉冷到骨子里,可三年的思念早已令他无火可发,语音涩涩地道:“这伤疤竟还未好。”他只是想触摸一下自己当年留下的伤疤。细细淡淡的一道从眉角划到眼睑,像一道小小的皱纹。那么细那么淡,像他们的相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