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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到他,却一句狠话也说不出口,怪他天生口拙,恨意永远抵达不了舌尖。 他说:阿然,哥给你道歉。 朗灼然心里发笑,垂着眼睑,眼泪几乎要掉下来。下一句却听他大大方方开口:你要实在烦,哥把钱退给你,以后...... 朗灼然听见自己很平静地说:不。 不可以反悔。 哥哥总是这么随便。他已经很难过了,哥哥总是离开他。永远是他目送哥哥离开,哥哥几乎从不回头。 哥哥的世界里有很多人。哥哥总是很忙,看起来并不缺他一个。 可是他只喜欢哥哥一个人。 太不公平,这并不好。 朗灼然一曲弹完,起身行一个礼,灯光暗下来,他的眼睛开始发热,在一片昏暗中感知到一点红茸茸的温度,那是他的小舟哥哥,坐在最左侧观众席正数第三排最中间,举着手机漫不经心地录着视频,眼角可能还有一点打哈欠打出来的眼泪。 他微睁着眼睛,看起来有一点神志不清,但是有一点是很好的。 小舟哥哥的眼睛永远和钢琴一样黑白分明。 浪里舟之前被举报隐藏了,我修改了一下文案和作话,以后要是有不合规的地方,也请大家提醒我一下哈。禁言一周没法上来和大家说明情况,并没有断更,一直在更新的。 怕再次失联,仙女们可以关注一下我微博,小叔叔我2019,主要功能有:放梗放图,放仙女评论,推文更新提醒。 谢谢大家! 第52章 所谓心悸 “你怎么不吃啊?”沈誉一嘴角沾着酱汁,隔着滚滚热气看着对面的郑小舟,他已经忘掉了刚才的不快,正热火朝天地往锅里扒拉rou。 “你瞅啥呢?”他扭过头试图顺着郑小舟的视线看过去,没发现什么异常。沈誉一不知道他的哥哥正笑眯眯地端坐在角落里,吃着和自己这桌一模一样的火锅,借着墙壁上的装饰镜安静地偷窥。 郑小舟眼神移回来,看着他头顶临时扎起来的小辫。沈誉一蓬松的额发被店家赠送的小头绳圈了起来,防止被溅到汤汁。 看起来更像智障了。郑小舟不再看他,埋头吃自己盘子里的食物。吃饱喝足付完钱,郑小舟没有回头看沈斯容,他怕自己一不小心把胃里的东西吐出来。他站起来走了,沈誉一忙跟上去,把手臂搭在他的肩膀上,嘴里含一块薄荷糖,口齿不清地问他:“你怎么啦?你为什么气呼呼的?你想吃糖了吗?你要吃糖吗?” 郑小舟被他吵得头晕,目光点了点他手心里的一颗小糖,又看看他头顶矗立的小小辫,语气还是缓和了下来:“没事儿。” 他也没接那糖,手插在外套兜里,随着人群走出商场,往普安高中走去,沈誉一在艺术楼找了一间空教室。教室本来是社团活动用的,临近期末基本没人来,晚自习时艺术楼都是空的,他便和社长要了钥匙,搬了桌椅请假来这学习。 沈誉一揽着他,时不时低头在他耳边说些他们球队的趣事儿。他上了高中之后人缘好了不少,或许和他猛增的身高有关。他参加了一直想加入的篮球队,沈誉一的朋友渐渐多了起来。 他现在的生活过得十分滋润:起床骑车去学校,和队友一起吃早餐,打球,早读。上课,下课打球,上课,课间cao打球,上课,下课吃冰,上课,午休去练舞室battle,上课,下课打球,上课,下课打球,自习课要么打球要么写作业,晚自习请假到这间教室里坐着,抻着脖子等郑小舟。 在郑小舟眼中,沈誉一基本由以下几部分组成:运动过后水汽蓬勃四处乱翘的头发、永动机一样时刻抖动的长腿、因为太过无聊而失神下垂的狗眼、能和运动发带愉快玩耍的手指、冲水马桶一样收放自如的泪腺,还有令郑小舟无比厌恶的,他那集中时间从未超过十分钟的注意力。 这小子就算有时间也绝对不会花到学习上去。郑小舟一度认为他不是学习的料,因为沈誉一对于书本知识的记忆简直就像雪花一样转瞬即逝。郑小舟自己的记忆力就非常好,他不理解为什么有人能对昨天刚讲过的同类题型毫无印象,而且总会一脸无辜地抬起他猪一般的头颅,无比坦然地和自己对视。 每次看到他这样,郑小舟都恨不得一拳揍到那张愚蠢的脸上,揪着他的领子冲他狂吼:“cao你妈的其实你是智障吧?告诉我,你是吗?你是吗?” 事实上郑小舟也是这么做的。沈誉一经常被他吼哭,他也不是害怕,只是一激动就会流泪,他一哭郑小舟就更生气了,一边抹脸一边怒气冲冲地拿自己的包要直接走人。这时沈誉一往往会和他抢那只黑色的书包,紧紧抱在怀里不撒手,哭哭唧唧又理直气壮地嚷着:“笨怎么了?还不让人笨了?就笨了,怎么着吧!” 郑小舟几乎要气死了,在空荡荡的教室里踱来踱去,仰着脸不停地吐气。最终的结果一般是郑小舟老老实实坐回来,强压着怒火再讲一遍。郑小舟从小到大就脾气暴,碰上沈誉一这种逼崽子只能算自己倒霉。 他觉得沈誉一这小子就是上天派下来整治他的,水做的眼睛,打也不行骂也不行,语气稍微重一点马上就给你哭出来。挺大个男的永远哭哭唧唧的,他烦也烦死了。 郑小舟的直觉告诉他,今天历史又要重演了。沈誉一各科已经结课了,郑小舟领他一轮复习,沈誉一总嚷嚷自己眼睛疼看不了屏幕,郑小舟简直要被他烦死了,索性把自己高中时候写在草稿本上的破烂笔记带过来,一页一页给他扣知识点。 他口干舌燥地讲了半天,却发现沈誉一这小子眼神定定地看着面前的笔记,明显是走神了没在听。 “逼崽子又想啥呢?”郑小舟气极反笑,露出了右颊的梨涡。 沈誉一没说话,转过头,浅色眼睛一瞬不瞬盯着他。 郑小舟被他看得发毛,瞥了一眼那页笔记,也没发现不对,皱眉道:“你又怎么了?” “赭青是谁?”沈誉一把那页薄薄的草稿纸掀开来,露出密密麻麻的背面,每个字都很用力,“青”字的竖勾划破了纸张,翻页时笔记星星点点地漏光。 沈誉一似乎嗅到了什么不同寻常的味道。他有点警惕地观察着郑小舟脸上的表情,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他的直觉告诉他,郑小舟这种人肯定谈过恋爱,他比自己足足大了三届。这种未知感令他很不舒服,他开始不安,又觉得恼怒、烦躁,他敏锐地发觉自己从没有真正地认识郑小舟,甚至——可能在郑小舟眼里,沈誉一根本无足轻重,他有他的世界。他一直在他的世界,只是偶尔与自己有一点交集。 这个可怕的认知令沈誉一心慌起来,他觉得恐惧,眼睛瞪大了,无比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