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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好再驱逐到天地尽头,眼不见心不感。 青龙张了张口:“你都听见了?” 路刀笑了笑,指了自己的脑袋:“没,是在这里听到了问的念头。” 青龙有些发愁,尝试着封闭了自己一半的识海,迅速地琢磨起怎样才能把这个双向感应改成单向的。 “你们在聊我么?”路刀走到青龙身边,看着对面警惕的三位神,“什么都可以,别为难问。” “你……”白虎审视了他一会,迟疑着问:“你刚才是在容纳戾气?” 路刀诚实道:“是啊,我在收破烂。” 其余人哭笑不得。 路刀搂了青龙:“你们刚才说的,是想让我去收那个叫做仲神的破烂么?” 青龙震了一下:“路刀!” “诶。”路刀应了,转头毫不避嫌地亲了他鬓角一下,“问,不用为我为难。只要你吩咐,不管对方是神是魔,我都收给你看。” 朱雀忍不住插嘴:“sao年你口气太大了!吃蒜头沾大鱼了吗?父神具备的戾气量级根本不是你能想象的,你刚才收纳的戾气浓度顶多算是他呵出的一口气!还有——别拱我们大哥,他老人家不是你能染指滴!” 前半截路刀听着还一副虚心受教的模样,听到后一句话顿时不干了,搂住青龙弯腰就往他怀里缩,对朱雀怒目而视道:“就拱!” 朱雀跳出来,整一个愤怒的小鸟:“你个外来猪,不许拱我们白菜头头!” 路刀生气了,撸起袖子也跳出来,简单明了地翘了呆毛:“打架!” “来啊!” 青龙伸手想阻止,白虎拦住他:“小缺只是想试探他。” 偃师也凑到跟前:“你刚才说不藏他是什么意思?” 青龙看向跑到远处打架的俩傻帽,沉吟了一会,竖起食指做了个嘘的手势。 “观战。接下来你们会看到一些,”他顿了顿,“也许不便接受的东西。” 远处,朱雀飞出老远,冲上天化出了原形。光彩夺目的朱雀扬着焰火冲天的翅膀俯冲下来,水面上的路刀反手张开五指运诀,身后的海面凝出一条水龙的形状,呼啸着挡住了朱雀的离火。 路刀看着这红彤彤的大火鸟,有些困惑:“你是,火鸡?” 朱雀楞了一瞬,随后长唳,愤怒的人声在黎海上回荡,震起了不休的带火波浪:“你才是鸡——鸡——” 离火顷刻间扑到了青龙脚下,他沉足一点,运灵在在海面上铺开了一层结界,以免离火把海面下的生物烤熟。随后和另外两人一同掠上了半空,安静地观着战。 朱雀一气就不收攻势,翅膀一抖,火球飒飒如流星雨,劈头盖脸地朝路刀而去。 路刀凝聚出的水龙扛不住,很快被离火烤到蒸发。他看着那条消失的水龙,手背上忽然蜿蜒出荆棘一样的灵纹。 白虎他们在半空上,看着离火在即将吞噬路刀的瞬间骤然反被黑影吞噬。 浓稠的黑雾狂暴地在黎海上倾泻,几乎要蔓延到他们脚下来。浓稠的黑雾刹那间凝成铁网,不由分说地猛然腾空而上,将离火联同朱雀裹在了其中,半空中瞬间出现一个大煤球。 白虎失声:“小缺!” 青龙按住他肩膀,闭上了一只左眼,龙瞳竖成一线,识海里风暴迭起。 偃师在一边瞪大眼睛,半晌打了个寒战:“他打架……是用这个、这个黑雾的?” 青龙应了一声。 偃师不死心地再问:“不是灵气?” “不是。” 他满脸震惊:“难怪排斥感这样深重……我原以为、以为戮古刀是和东昆一样的……” “依众神判别,东昆剑化灵出人形,吐纳灵气以运转,当属神体。但路刀不一样。”青龙看着那个巨大的黑煤球越缩越小,嗓音沉静,“你们都以为,他是靠运转灵气以控制本源里的戾气,你们认为他也是神格,至少算是站在灰色地带的神祗,对么?” “不是的。他生来就是一柄恶刀,化出的躯壳与灵气完全不容,他容纳戾气,也以cao控戾气为生存。他运转的不是至清之气,而是至浊——” “是魔气。”白虎忽然转头看向他,“父神入魔之时,他周身的波动就是这个黑雾。你一直瞒着所有人,仲神不是天地间第一个魔,戮古刀才是,他生来就是魔!你豢养了一只魔!” “一说出来,你们果然要炸毛。” 青龙轻笑了起来:“抱歉,我不这样认为。生存的介质不一样,这不意味他就代表永恒的恶。” “偃,我知道亚神那边的意思是让路刀去迎对仲神。”青龙抬起另一手按在左眼上,龙瞳异常骇人,笑意却是温和的,“仲神堕魔,你们的职责是除魔,我的职责是还天地以平衡,我们的立场不冲突,但不一样。我愿意带着他一同投入剿魔之师,但是我要亚神一个承诺。” 偃师立马捂住耳朵大叫:“你自个去和父神说!!我只是个造器的!” 青龙揉揉了左眉,有些无奈:“行,我自己去交涉。” 那一边,收了一身戾气的路刀拎着被迫缩小的朱雀慢腾腾地走回来。他一边平复灵脉,一边拎起朱雀打量,逗趣道:“一只小火鸡。” 朱雀并非弱鸡,只是经历过漫长的战斗,大大小小的伤都压着,内里其实又疲惫又虚弱。刚才一是为玄武气不过,二是存心试试这刀的修为,结果却被邪门歪道的戾气三百六十度无死角裹住,差点窒息过去,不得已便缩小了体型调息。 这会它只维持着普通家鸡的大小,脑袋上的顶羽还耷拉着,一听路刀损自个,又扑扇起翅膀来,叽叽咕咕地叫着。 路刀戳了它一下:“你大哥是我的。” 朱雀扑腾着俩爪子,怎么都挣不开,气得喷出了一个小火球。 路刀跟捏唾沫泡似的捏碎了火球,炫耀似地重复道:“问是我的。他特别喜欢我,我特别喜爱他,我们约好了同生死,永远不分开。” 朱雀的鸟眼差点凸出来,也不知是愤怒还是嫉妒,激动地朝他干啐了一口。 路刀见它一副看自己极度不顺眼又干不过自己的样子就觉得解气,欢快地拎着这只小红鸡蹦回了青龙身边:“问——” 白虎转头一看,猛虎咆哮:“把他还给我!” 路刀被吼得耳膜嗡嗡,二话不说就把小红鸡弹了回去,一个瞬移闪到青龙身边,揉着耳朵哼哼唧唧:“他自己变小的,我没伤他。” “我知道。”青龙移开手,左眼平复了沉静。他摸了摸路刀脑袋:“你控制得很好。” 路刀的呆毛在他指间翘起来,眼睛亮晶晶的,就像某种动物。 偃师不由自主地远离了他,对那浓烈到极致的戾气源感到强烈的心理不适。戮古刀看上去越无害,他就越觉得可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