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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容把一切可能是线索的信息在脑中过一遍,最先想到的便是“Gowk Town”这一词。 Gowk,俚语中的“呆子”,“愚者”,也是杜鹃鸟的另一种叫法。 杜鹃形貌昳丽,叫声婉转,与外在完全不符的,却是不折不扣的恶鸟。在产卵前,杜鹃会物色好其他鸟类的窝,将个头硕大的蛋偷偷产在里面,再把原主人的蛋挤下去,摔个粉碎,以免生出来和自己孩子争宠。然后离去,利用其他鸟的慈悲之心孵化自己的后代。 华夏古书中称其为“鬼鸟”,自古都有“恶鸟夜啼,不死也有凶”的传说。 ——用这个鸟来命名这个藏匿着纯朴之恶的小镇,实在是再合适不过了。 世上最可怕的,不是藏污纳垢,而是恶本身毫无自觉,并将恶当做最普通平常不过的事情。 不,原容灵光一闪,不仅是小镇。 享受着别人付出与爱,无止境索求一切,然后将深爱他的人推下无尽深渊。等榨干,吃空了付出者,他便潇洒离去。 理所应当的被爱浇灌成长,却不知爱人为何物的“恶的化身”,沙瑞亚。 卧室门被敲响,特丽丝大嗓门传来:“别赖床了兔崽子!早饭吃不吃了!” 说话粗野,却一举一动透露关切。 如果原容有幸能有一位这样的jiejie,他一定会感激地哭出来。他忍下鼻间酸楚,快步出门。 用过早饭后,原容用沙瑞亚抹了蜜糖的口吻哄着jiejie走了,自己登上自行车,迅速把所有牛奶送完。 最后一站路,仍是男爵街。白日,灯红酒绿还未浮现,这里其实很静。破烂自行车吱呀声,成了路上唯一陪伴。远远地,原容便望见西服三件套的“管家”,早已在大门等候。 ——他为什么早没发现呢?暗中守护的姿态、深沉让人奇异的安心的眼神,这便是他无比可靠又亲爱的队友啊。 原容跳下自行车,笑眯眯的把牛奶递过去,“管家”冷淡的接下,又掏出一如既往地一枚金币。 只是原容这次久久未接,“管家”面无表情的脸隐约露出一丝疑惑。 他在心中几乎要笑出声:让奥德伦特演面瘫跟踪狂实在是本色出演——看上去不愿搭理你,其实早就等在门口很久了。 见“管家”还未破功,原容无奈的叹口气,勾起嘴角:“就给我这个?” “管家”不明就里,顿了顿:“是……嫌少吗?” 语毕,套着白手套的大手伸进怀里,又摸出两个,一共三枚,强行放到原容白皙的手里:“给你。” 原容心情有些复杂。 男爵对沙瑞亚可谓一片真心,只是这个没有心的怪物即使察觉,也不会放在心上罢了,也许这场单方面的付出会变成日后证明魅力的谈资,他从未将任何人的付出与爱重视,他的贪婪索取视作理所应当。 原容抿嘴:“奥德,别装了。” 男人一顿,眼神闪过一丝光:“你记起了?”他打量四周无人,打开男爵府奢华巴洛克风的大门,示意原容进屋谈。 原容抿了一口热腾腾的蜂蜜红茶,舒服的靠在巨大沙发上叹了一口气。他一个起身直奔重点:“我真是傻……你给我两次提示我竟然都没反应过来。你什么时候恢复的记忆?” “上周目,”奥德伦特从厨房端出小点心,放在茶几上,“你能苏醒,任务就好办多了。” “别打趣我了,”原容苦笑,“若不是有人用道具和我联系,我真要困在这了。”他粗略解释了格瑞达瓦的事,又捕捉奥德伦特言语里重点:“上周目?你循环过几次了?” “我记忆能记下的,这是第三次。”奥德伦特严肃的道来,“事实上,我在上一次便试图改变事态走向,但无能成功。” 据奥德伦特描述,他是在第一周目被烧死时觉醒的记忆,没想到醒来后又回到了一切都没发生的时候。 第一周目,福兰特一家全数阵亡,沙瑞亚得知男爵暗恋他后骗取大量钱财,逃到城里,并揭发男爵同性恋的事实。 第二周目,奥德伦特觉醒记忆,试图改变走向,每天给沙瑞亚一枚金币,没想到仍满足不了他的贪欲,拯救不了被偷地契的克劳德一家。他暗箱给沙瑞亚中了“巨奖”,没想到教廷不知如何得知他同性恋的事实,还是死了。 第三周目,也就是现在的最初,沙瑞亚“原容”觉醒记忆。 “所以,你我循环的起点,都是今天?”原容意识到矛盾点,“可今天没什么大事,也没有特别之处。” 原容绞尽脑汁回忆上周目的今日,沙瑞亚做了什么。 拿了男爵赏钱,路过赌场经不住门卫输光,回家发现特丽丝又被家暴——十分平常的一天。 “原因也许不在你我身上,”奥德伦特安慰愁眉苦脸的原容,“整个循环里,有许多人构成结点,在各个时间推波助澜。” 这一提醒,让原容想起一个问题:“你怎么能认出我的?我是说……沙瑞亚的性格和我完全不同。” 这个问题似乎问住了男人,他深邃的眼眸定定的看了原容一会儿,原容差点以为自己脸上开花了,许久,奥德伦特突然笑了出来。 ?? 在原容眼见要发怒的瞪视下,男人迅速收敛起这个百年难得一见的笑容,摇头:“我说是‘直觉’,信吗?” 原容翻个白眼,不再追究这个问题。他更关心的是:“你觉得其他人会是谁?我是说身份之间的联系。” 瞥开人面兽心的沙瑞亚不谈,奥德伦特和男爵间在性格上确实有些共通之处。当然,第二周目原容见到的男爵是奥德伦特苏醒记忆假扮的,不太能作为参照。 奥德伦特摇头:“目前未发现。我第一周目性格是‘吝啬’‘凶暴’,而你的性格是‘自私自利’‘贪婪’,而这些于我们本身毫无联系。” “反过来?”原容随即皱眉,“似乎也不是。” 他叹口气,从空间取出黑色皮革本,把一些信息记录下来,能供更好的思考,找出其中联系。 他依次写下与男爵和沙瑞亚关联较大的几人。 特丽丝,为弟弟与家庭奉献一生,也悲惨一生的牺牲品。 安洁莉娜,如飞蛾扑火般向往爱情、却从未被爱情眷顾的“道具”。 克劳德,为了面子失去理性陷入万丈深渊的可悲者,吝啬,愚昧。 还有与所有人死亡都脱不开关系,权利滔天的“主教”,帕斯特。 “六个人?咱们应该是七人任务,还有谁?” 奥德伦特拿着本子稍一思索,写下第七个人名:“艾尔嘉。沙瑞亚在花楼的相好,第一周目时,他骗了男爵的钱去养艾尔嘉。” 原容吃惊的睁大眼睛:“但沙瑞亚第二周目并没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