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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自己滚去睡觉。”李行之偏头,冷着脸地看向欢喜。 南子慕拉了拉侯爷的指尖,猜出了李行之变扭的想法:“别迁怒小孩,他才多大阿,你一个做阿父的与他置什么风马牛不相及的气?” “欢喜乖,和红玉姐去睡觉,阿爹很累呀,不能哄你睡觉了。” “嗯嗯。”欢喜乖乖点头,然后被化作人形的红玉抱走了。 屋子里只剩下了他和李行之,两人仅凭一盏矮烛的灯光凝视着彼此。 南子慕嗓子有点痒地干咳了一声,问:“小蓁的丧礼筹备的怎么样了?通知宋辞了吗?唔……我觉得还是先不要告诉他,免得他无心打战,最后把自己给折进去了。” “嗯,我没说,也不知道该怎么和他说。”李行之道,“丧礼交给忠伯去办了,他有经验。” 太子妃前脚刚抬走,后头小蓁的丧礼就开始cao办了,虽然小蓁不过一个下人,但侯爷还是破格按小主子的规矩给他办了这场丧事。 所以侯爷府大门前的白布挂了半个月,别人都不敢从侯爷府前边经过,生怕沾了晦气。 两人突然很有默契的沉默,气氛一时变得有点尴尬。 片刻后侯爷先开口打破了沉默:“唔……” “明个大夫还会来一次,他说三天之内,如果低烧没好,还转成高烧的话,不用过问他,自己心里应该就有数了。”李行之说完,突然瘫软在南子慕的床边,“可是刚刚已经过了第三天了……” 恐惧宁人窒息,他担惊受怕地过了三天,甚至趁南子慕昏睡的时候,到寺庙里虔诚地上香跪拜,可是仍然一点用都没有。 “你说我该怎么办阿?”李行之整个肩胛骨都垮了下来,他像个无枝可依的孤魂野鬼,把脑袋埋在南子慕的被子上小声抽泣,“我给佛祖上了三天香了,他怎么都不可怜可怜你?” “是不是因为我以前不信他,所以他现在也不想理我阿……” “……” 南子慕整个脑袋都晕乎乎的,搜肠刮肚也想不到什么安慰人的话,于是只好干巴巴道:“这不是还没确诊吗?得等明天大夫看过了才知道。再说咱们天天待一起,你也一点事都没有,说明你的命格不变,在完成任务之前你都不会死,这意味着侯爷很有机会变回神仙,然后来找我呀。” 这话对侯爷并没起到什么安慰作用,李行之依然将脑袋埋在被子里。 南子慕叹了口气,无奈道:“唉,别哭了……别哭,我的侯爷。” 第78章 假笑 秋末冬初, 温度一时斐变,天空中遥遥落下第一场雪,小绒毛似的, 落在身上并不怎么凉。 可今年这场雪, 终究还是来的太早了。 “怎么样?”李行之立在床边,直勾勾地盯着那老大夫给南子慕号脉。 老大夫避开侯爷那骇人的目光, 闭着眼摇了摇头。 “是疫病, 侯爷。” 李行之脸上的血色犹如潮水般退去, 他觉得自己浑身的骨骼都僵住了, 连喉咙都动弹不得。 哪怕心里已经有答案了, 可是没听到大夫确诊,他始终还能怀揣着那点渺茫的希望。 大夫走后颇久,李行之还依然愣在原地,痛苦在前三天里已经被消磨干净了,大夫的那句话和绝望一起坠入侯爷的胸腔,动摇着他萎靡的心脏。 “行之。”南子慕一直很坦然,至少在李行之面前一直是这样的,他晃了晃手, “抱抱我。” 李行之一度以为自己被定死在了原地, 但南子慕的声音还是唤醒了他的意识, 他将长靴随意扒拉下来, 第一次没脱外衫就爬上了南子慕的床。 侯爷轻轻就他搂住,两人额头相贴,南子慕很轻很轻的鼻息打在他的脸上, 李行之觉得自己的鼻子痒痒的,有点想哭。 可惜眼睛干涩,他只能纯粹地痛心,却一颗眼泪都掉不出来。 他的小神仙才刚刚接纳他,不讨厌他了,他食髓知味,怎么舍得放弃? 他才刚刚触及南子慕柔软的心脏,而这颗心脏却很快就不会跳了…… 侯爷说会无时无刻地陪着南子慕,但他在确诊的第一日就食言了。他开始害怕看见南子慕,甚至闻不得任何中药味,时间紧锁着南子慕的脖颈,也扣紧了李行之的咽喉。 红玉去寻李行之的时候,看见他正坐在院子里,眼神飘忽地盯着面前的一团空气,不知道在想什么。 她说:“大人方才醒了一回,没见着你,就问我你去哪了。我说你在院子里发呆呢,要不我叫你进去,他摇头说不要。” 李行之深吸了一口气:“他现在还醒着吗?” “喝完药后又睡下了。”红玉看见红血丝蛛网似的网着李行之的眼,看来侯爷最近依然没睡好觉。但是李行之刻意的逃避令红玉十分不解,现在对于大人,都是见一面少一面,他李景怎么还刻意退避? 红玉收紧嘴唇,刻薄道:“侯爷对我们大人的感情不过如此,反正都是要死的人了,对于侯爷来说他就没有什么可以继续喜欢的价值了,对吧?” 李行之的手颤抖着,随之重重朝后一倒,声音沙哑道:“我不是不想见他。” “那是什么?”红玉追问。 他是不敢阿。当一场悲剧已经成为既定,李行之接受不了自己只能看着南子慕日渐衰弱,最终尘归尘土归土的事实。 这种无力感,在他看见南子慕的时候就无时无刻不如影随形着,他快要被“无能为力”四个字折磨疯了。 侯爷红了眼眶:“再多看他几眼我会失控的。” 想把这天下人都杀人,凭什么活着的人千千万万,就偏是他的南子慕受这种苦? 想把自己和欢喜也杀了,若果没有他们,也就不会有后来的事了。 “……”红玉被他这眼神激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侯爷眉宇之间充斥着的杀意和戾气让她几乎是不自觉地后退。 看来大人说的没错,明个必须得领着这位侯爷去寺庙里给和尚们超度一下了。 这时候南子慕裹着一件披风,扶着墙就走出来了,皱着眉头道:“李行之。” 侯爷腾地从石椅上站了起来,小跑过去扶南子慕,侯爷有点生气:“怎么自己出来了?这外头风大,今天连阳光也不见,我们还是进去吧……” 南子慕截口打断他:“我要是不自己出来,侯爷只怕要到我死了都不愿意见我。” “……” “抱歉,我就是……” 绒毛小雪越来越大,飘落在南子慕的额头,瞬间就融成了水。 李行之将他打横抱了起来,大步走回屋里,然后将他往床上一塞,“冻着没?” 说完侯爷拿起一条干软的毛巾,轻柔地在他脸上擦了一把。 南子慕埋在披风绒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