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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悦吾…… 哎…… 罢了,罢了,如汝所愿吧…… 卿忘言将古黎散塞进自己的袖子,强行使用灵力炸开了地牢的门,径直离开,走到一棵巨大的桃树下,此时不是桃花盛开的季节,可卿忘言一来,桃花便朵朵盛开了,与二十年前朝歌夜弦的桃花一般,琳琅满目。 卿忘言不知用何方法,在桃树下挖出了一坛酒,这正是他与那人新婚后酿的一坛酒,如今也有二十年了。 卿忘言轻轻将酒打开,抿了一口,如饮甘露,醇馥幽郁,果真不错。他一个转身,便坐在了桃树上,并在酒中加入古黎散。 吾之师尊说过,有个人会使吾悔恨一生,想必这个人便是他吧。 陶付清,陶负情,就连名字,都如此明显,为何当时,他没有想过呢? 陶付清,陶负情,这一世,终究会辜负一个人,那人,也是咎由自取。 一轮灿烂的满月悬挂在天空,它宛如一面光亮明净的银盘,惨白的月光射到地面上,形成一个优雅的阶梯,一身材姣好紫衣女子款款走来,清秀的面孔被一层紫纱遮住,只露出一双惹人怜爱的眼睛,深如紫墨。 “古黎皇帝。”紫衣女子的声音如风,立即传入陶付清的耳朵。 “何人?”陶付清走出大殿,与紫衣女子对视。 “冰轮仙尊,月溟华。”月溟华柔声道。 “冰轮仙尊前来,有何贵干?”陶付清问道。 “自然是为了我那个傻师弟忘言。”月溟华叹息道。 “他已被我扔进地牢。” “负情之人,真够狠,连自己的救命恩人都是如此回报之法。”月溟华嗤笑道。 “此话怎讲?”陶付清一头雾水。 “你苏醒之时,忘言只是不小心将忘尘架在你的脖子上,而你却不知,忘言,他是用身体帮你挡住万箭。”月溟华解释道。 “万箭?” “今霖士兵又灵力化成的箭。” “不小心?” “忘言只是想托住你的肩膀,可是他忘了,他手中还有忘尘,如此而已,忘言,他从未想过害你。”月溟华道。 “朕凭什么相信你?” “凭我师兄,古黎国师,他精通占卜之术,我作为他的师妹,自然也同样精通。” “……” “罢了,古黎皇帝,我给你看看当时发生的事。”月溟华素手一挥,那轮明月便发出耀眼的光芒,随即,一些画面便浮现在陶付清的眼前。 陶付清怔然。 “忘言,他对你来说什么?” “皇后。” “可笑,夫妻之间,彼此不应该信任么?”月溟华长叹道“罢了,多说无益。” 二人都陷入了沉默。 倏然,一抹纯白无暇的灵光走进陶、月二人的视线,那抹灵光环绕在陶付清的身边。 见多识广的月溟华立即认出灵光的主人,可不就是她那个傻师弟么? “灵力,传送……”月溟华一字一顿道“傻忘言!” “阿言!”陶付清也认出来了,道。 “忘言/阿言!”陶、月二人同时吼道,根据气息,寻找卿忘言。 一黑斗篷人伫立在高塔之上,怡然不动,喃喃道:“负情之人,时机已到。” 陶、月在一棵桃树上发现了卿忘言,他已不再白衣胜雪,沾满了污秽的血色,卿忘言微侧过身,遮挡那双眸的白绫已不再纯洁,白皙的脸颊边的两行清泪,也已化为血泪,不止地流下,滴落在桃花上,甚是美艳。 ☆、咎由自取 “忘言你……”月溟华真不知道该如何说卿忘言了,欲言又止。 “来了……”卿忘言的声音与平时一般冰冷,却又有几分惆怅“汝是来看吾的笑话的?我吾的笑话可没有那么好看。” “忘言!”月溟华失声吼道“你把你的灵力全部传给了陶付清?” 卿忘言摇摇头,低声道:“不,还有浮儿……” “你呢?你现在什么修为?”月溟华复问道。 卿忘言不语。 “阿言。”陶付清走上前,望着遍体鳞伤的卿忘言,他此时正将酒坛中的最后一口酒喝掉,随后将酒坛从桃树上扔下,抹了抹嘴,自语道:“陈酒,就是好喝。” “阿言。”陶付清竟有些看不透卿忘言“古,古黎散呢?” “依汝所愿。”卿忘言淡然道,缓缓解开沾有血的白绫,露出一双血瞳,空洞而凄凉,鲜血与血泪混成一片,顺着他惨白的脸颊滑下,滴落到同样污秽的白衣上,那颜色竟比嫁衣都艳丽。 “忘言,你,你的眼睛……”月溟华颤巍巍地道。 “师姐,无妨。”卿忘言唤她,随即,他复说道“陶付清,与吾一战。” “阿言?” 卿忘言并没有回答他,召出忘尘,对陶付清发起攻击,陶付清来不及躲闪,迅速召出虚无,挡住了忘尘。 “阿言,你就那么恨朕?” “……”卿忘言依旧不语,但攻势未减。 二人同时发起进攻,目标都是对方的致命点。 弹指之瞬,卿忘言在那时改变了忘尘的方向,他将忘尘架在了陶付清的肩膀上,与那时一般无二;而陶付清,则是认为卿忘言真是想要他的性命,狠下心,将虚无刺入卿忘言的身体。 泪水啊,早就不干净了,好脏啊,好红啊,宛如那流水一般,日夜不停;血啊,不止地流,顺着他的胸口,一直流淌到地下,形成一朵朵盛开的彼岸花;白衣啊,被污染了,颜色啊,愈染愈艳,比那嫁衣还美,还红啊。 “咳……”卿忘言咳出一口黑血,在他的红衣上又填了一朵盛开的黑牡丹。 “阿,阿言!”陶付清颤抖着双手,召回了虚无。 卿忘言并没有倒下,他在陶付清耳边轻声道:“送吾,去桃树上……” 陶付清缓缓升到桃树上,抱紧了卿忘言。卿忘言的血,染红了陶付清的衣服,也染红了那盛开的桃花。 “陶,陶付清……汝,汝知道吗?”卿忘言低声唤他“吾,曾经,心悦,汝,咳……”卿忘言又咳出一口黑血,好疼啊。 陶付清眼圈微红,抓住卿忘言不肯撒手。 “看,看我……”卿忘言的声音似蚊虫一般,可他还是听到了。陶付清死死盯住卿忘言的脸,只见他百年不动的嘴角微微上扬,果真啊,谪仙…… 他从始至终都没有辜负这个名号…… 宛如那冰清玉洁的谪仙…… 再污秽的血,也阻挡不了他的冰壶秋月,不染纤云。 “阿言!”陶付清死死拥住卿忘言,喃喃道:“对不起,对不起……” “……”卿忘言半晌不语,轻笑道“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之子于归,宜其室家……”陶付清咬咬唇,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