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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分。 青年原本安静自然、不卑不亢的仪态此时已荡然无存,脸上的神色时刻透出一种礼貌谦逊和小心翼翼,一双漆黑的眸子却深不见底,仿佛心中埋藏了天大的秘密。 陈彦微微挑了挑眉。 人物的潜台词剧本上是不会写的,有经验的演员在表演的时候,会主动加入自己的理解。为了考验演员的演技能否胜任角色,这次试镜他特意没有给出太多的提示,全凭试镜者自行发挥。 多数人都会把身为黑道大哥左右手的叶淳仁演绎成一个作风狠辣嚣张跋扈的年轻古惑仔。江枫的这种处理,他还从没见过。然而细想起来,这样的演绎却又与这个人物具有一致性:名义上是东哥最信任的人,但毕竟是养子而非亲生,稍有差池便可能触其逆鳞。在帮派中的地位看似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实际上却是如坐针毡,不得不谨慎小心。 而且,叶淳仁父母死于东哥之手,更不可能愿意狐假虎威狗仗人势,借东哥之名去逞威风,演绎成礼貌谦逊的温和性格,反而更为合理。 陈彦暗自点了点头。就见台上江枫的胸膛剧烈地起伏着,虽没有夸张地发出喘息的声音,也能明显看出是刚从其他地方急切赶来,因为急速奔跑导致呼吸不稳。他略微偏着头盯着舞台的一角,眯起眼睛,似乎在尽力看清那处的东西是什么。 宴会厅的舞台上是空无一物的。然而按照剧本,那里倒着小女孩的尸体。 江枫的双眼在辨认清楚之后倏地睁大,眉头缓慢地一点一点拧紧,眼神透满了疑惑和难以置信。 片刻之后,那双眼中的情绪竟变成了微不可察的狠毒。 在场的几个人都不由得抽了口凉气。 这个叶淳仁,在看见一个10岁的小女孩无辜而死的时候,最先流露出的感情不是后悔或悲伤,竟然是狠毒! 江枫的处理在让人心悸之余,竟也有种这才是真实的感觉。对于身负无数人命债的恶人,对于真正恨出血的仇人,即便理智上能够知道不应迁怒于他无辜的亲眷,感情上,却没有几个人能够做到这种宽宏大量。人们在得知大恶棍关心的亲人遭遇不幸的时候,潜意识里往往都会有一个声音冷笑着:多行不义必自毙,且看苍天饶过谁,报应这就来了。 若说刚才几位导演还只是有些意外的话,这个狠毒的眼神已经让他们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果然台上的人接着便露出了一丝冷笑,那笑容极其扭曲而狂热,几乎使人不寒而栗。 然而冷笑却是转瞬即逝的。青年已经稍微平复的呼吸又再度急促起来,甚至发出了剧烈的喘息声。直到这时,才有痛苦和懊悔在他眼中凝聚。他先是微微摇了摇头,后来幅度越来越大,踉踉跄跄地朝自己一直瞪视的方向急走了几步,又像是害怕一般猛地停下,不断发抖的手臂好像想要向前伸过去,却只是僵在离身体30度角的位置上,再无法继续抬起。 青年保持着这个姿势停顿了一会,而后那只抬起了一半的手臂颓然放了下来,一起垂下的还有他的头。他慢慢地屈膝蹲下,直到整个身体都蜷成一团,双手抱着膝盖,亦如受了委屈的孩子。 良久,台下的人只看到他的肩膀微微抖动了几下,仿佛无声的抽噎一般。 表演结束了。 直到江枫起身行礼,几位导演还愣愣地没能从他营造的剧情中出来。没人记得这场戏其实还有一句台词江枫根本没有念,或者,应该说他早已用无声的表演,将这句话“对不起”传达到了观众的心中。 半晌,陈彦才清了清嗓子,把大家从剧情的意境里拉了回来。 “江枫……你的表演很有新意,我个人非常欣赏。你记得往我工作邮箱里补发一份简历。剧组会在讨论之后决定演员的正式人选,如果你在周五晚上之前还没收到剧组的联系,可以给我的助理打电话。” 这是通常试镜之后公式化的说明。无论导演是否满意,都不会当场给出太具有倾向性的答复。不过江枫原本就是重在参与,从没想过真的要演电影,因此对于结果并不太在意。 至此上午的试镜已经全部完成。贺景临又跟导演和制片人寒暄了几句,只说演员的人选他并没有什么意见,一切都交给导演组决定,然后委婉地表示下午还有其他事情,就不再观摩了。 试镜一结束程露就冲到陈彦面前向他倾诉自己的爱意,拿出那十几张影碟让偶像帮忙签名,完全把江枫晾在了一边不闻不问,好像压根不记得是自己撺掇他去试镜的。江枫倒也没去计较,又恢复了早上那种清冷,静静地想心事。 “我真没想到,你竟然会上去试镜,想演电影吗?中午想吃点什么?”贺景临心情极好,一手揽过江枫的肩膀往外走,热切地问道。江枫默默推开他的手臂,疲惫地摇了摇头。 “不想演。露露说看剧本权当解闷,就让我上去试试。上午坐飞机有点累,我想直接回去休息,或者去你住的地方也行。” 贺景临点头,“也好,我住的地方菜做得很讲究,我们回去叫客房服务。” 贺景临住的宾馆离花都就隔了四五条街,开车10分钟就到了。一进到他的房间,江枫反手关上门,就在玄关扯过他的领带,对着他的嘴唇狠狠地吻了上去。 “唔——”那时贺景临是真的一点都没反应过来,不经意之间还流出了一声低吟。 在两个人的关系里,江枫主动本就极少,像现在这样的急切霸道甚至带着点强制的样子,更是从来没有过。贺景临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的时候,已经被对方紧紧缠住脖颈,湿滑柔软的舌探入口中,肆意翻搅、挑逗,攫取着他的味道。 只是那一下子,贺景临竟觉得有股电流穿透脊背,温暖的热流从下腹部渐渐蒸腾,呼吸都有些粗重起来。 堂堂贺大少被简简单单一个吻撩得把持不住,那就太丢脸了。这个想法让贺景临脸上的温度又提高了一点,也强硬地回应着江枫,想要夺取这个吻的主动权。 唇舌热烈地交换了几个回合,好像谁都不愿服输,一定要分出个高下似的。直到双方呼吸都变得无比炽热,才微微分开半寸,透明的津液在两人之间拉出一条细细的银丝,显得无比yin_靡而火热。 “这么着急?”贺景临额头抵着江枫,微笑着说道。他搂着江枫的窄腰,右手从衬衫后面探进去,微微撑开腰带,在尾椎骨处画着圈轻轻按摩着。 那几乎是江枫最喜欢的前_戏之一,果然怀里的人一阵轻颤,身子进一步放松下来。而后江枫又抬头去吻贺景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