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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本来就是在甘愿地自焚。 无所畏惧,义无反顾。 因为我们自知,我们已经别无选择。 ☆、Act.002 2. 甄仪终于回来桂林,童之明逝世差不多三个月之后。 那天上午,我向雇员交接好就离开咖啡厅,刚走出去就呆在了原地。甄仪出现在我面前,仿佛从一开始就站在了那里,等着我出来,等了已经很久很久。 我说不出话来,心口潮涌。 是甄仪走过来,拥抱我,说:“回来了。” 我用力地抱着他,这熟悉的拥抱,曾经离开了我五六年。 我想我终于等到了他。 我按捺住内心翻涌的情绪,领着他回到我的租房。一直相拥,静默不语,有很多话想说,怆然而生,发酵在心,却开不了口。贸然间想起童之明生前的话,他说分开之后,就算有幸能再等到彼此,有些东西也是终究会变的。 我想此时此刻彼此间说不出话来,是不是因为我们之间有些东西已经变了。 静默相拥了不知道多久,甄仪松开我,说:“安华,这次回桂林,我是来看之明的。” 他果然还是知道之明的噩耗的,却迟了三个月。而我当初那么想着甄仪可以回来送童之明最后一程,时隔三个月,甄仪当真回来看他了,我的心底却像是吃醋一样酸酸的有些难受。 “明天再去吧。”我说。 “不行,今天得去。”甄仪摇头,毋容置疑。 我不明白,“为什么一定得今天?”我们甚至还未来得及说过任何一句彼此间关于离别、悔意、想念、等待的话。想起来,竟然只有甄仪的一句——回来了。 “7月5号,是我和之明第一次遇见的日子。” 甄仪静静地与我对视,我看不出他的眼神。 我早已经无法再拒绝甄仪,最后还是只能带他过去。 我们两个似乎站在了一起,如了童之明的愿,也不知道他看不看得到,看到了是否真的开心。对着童之明的墓碑,看着遗照上那个瘦削苍白的笑脸,我们一直沉默,谁也没说话。 后来甄仪弯身鞠躬,说:“之明,我回来看你了。对不起,让你等了那么久。” 我识趣地走出去,想给他们一个空间。 谁知道甄仪也跟着出来了。我问他,“你就不能跟之明多说几句话吗?” 甄仪望了我一眼,没有回答。他闷声走了几步,停下来,说:“说什么都是虚伪的假话,我不想再骗他了。” 我头脑嗡了一声,抓住了他的字眼,不敢相信地望着他。 “对,没错。”甄仪深吸了一口气,说:“我是骗了他。” 我想不到甄仪会欺骗童之明,他本是那样完美的男人。 “你怎么能骗他?” “你觉得,”甄仪迎上我的目光,丝毫不让地与我对视,“这句话应该由你来问吗?” 我就此语塞,说不出话来。 “伤心的时候,谁都会犯错。”甄仪低头轻语,“当初你伤害了我,后来我伤害了他。我们都是有罪的人,谁也没资格教训谁。除了受害者。” “除了童之明……”他说,“我知道自己对不起他。” 甄仪说完就不再吭声了,我愣了一会儿,抬脚跟着他一步一步地走,一前一后,一无言语,像在送葬。 世间轮转,巧合无处不在。余森突然毫无缘由地来墓园,恰恰就撞见我跟在甄仪身后气氛诡异地走。 “安华,安华。”他叫我时我才看到他,不知怎的,背后略湿,像是吓出了冷汗。 甄仪听到余森叫我,也停了下来,望了望余森,又回头一脸平静地看着我。 “余大哥。”我硬着头皮跟余森打招呼,余光里看到甄仪撇开了脸,一个人兀自离开。我的心里忽然又焦急又惶恐。 “怎么了?”余森看出我的异常,问我。 “没什么,只是有点急事。”我连忙摇头,想扯开话题,就问,“你是来看之明的?” 幸运的,余森被我转移了注意力,“是啊。之明昏迷时常常念叨着7月5号,兴许是他的某一个重要的日子吧。今天恰好没啥事,就过来看看他。” “噢。”我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 甄仪就要离开墓园了。 余森兴许看出我的焦急,“你有事就先去忙吧,我呆会自己回去就行了,不用等我。” 我求之不得,“好,那我走了。”日后想起,真是内疚这样欺瞒他。可这也是情非得已了。 我匆匆忙忙追出去,甄仪果然没有等我的意思,已经走出很远。我跑过来,在最后一刻坐上他招的出租车。 不方便说话,或者不好说话,不想说话,整个车程都保持沉默。在汽车站,下车,我问他,“你现在就要回去?” 甄仪点头,“是的,留在这里干嘛?” “你……”我一时之间又说不出话,语塞到后来,干脆直接问他,“为什么就不能留下陪我聊聊天?你知道我等了你多久了吗?” “等我?等一个人很伟大是吗?谁没有等过某个人呢?谁不是在等着某个人呢?”甄仪忽然又笑了,笑得那样陌生,“你不是已经有了新朋友了么?长得比我有气质多了,还需要我陪你聊天?” “你误会了,”我连忙解释,“只是普通朋友,他根本就不是我们这样的人。” “哦,直男?如果不是直男,你早就跟他卿卿我我了吧?” 我目瞪口呆,我从未想过,甄仪会如此针锋相对地与我说话。 阔别终于重逢,可我发现他已经那样陌生。 ☆、Act.003 3. 那晚余森来咖啡厅找我,一大堆铺垫掩饰之后,终于开口问我,“今天走在你前面那个人,你们认识的吧?” 我想了想,已经无心去隐瞒了,“是的。我们认识。” “哦,”余森点了点头,说,“看气氛,是你们闹翻了?” 我张嘴吸了一口气,移开了目光,不敢看他,“他就是甄仪。” 余森皱眉想了一会,我提醒他,“就是之明一直念念不忘的那个男人。” “那他人呢?”余森忽然坐直了身体。 “走了。”我黯黯地说。 兴许是余森心急吧,没有听出我的心情,“走了?”他几乎是喊的。 我点了点头,没心思再多说了。 余森想知道些答案似的,一连串地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