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梦文库 - 耽美小说 - 父亲——回家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237

分卷阅读237

    的特殊意义,很多时候,她几乎是透明的,或者仅仅是昭身边一个漂亮的摆设,默默无言,但此时此刻,我承认我不愿意松开她,她用她的宽容、善良和真诚,给了我们所需要的力量和慰藉。

    ☆、第十四章 托付 (6)

    去萨克森豪森集中营会见克里斯汀被安排在8号的上午。第二天,昭和玉必须去一次中华民国大使馆,临走前,还有些必要的手续要办。预计时间不会太长。我坐在大使馆旁边,隔开一条马路转角的咖啡馆里等着。下午,我们打算去动物园,那里不久前刚出生了一只小北极熊。

    “你们真的该去看看,白白的,憨憨的,毛茸茸的,可爱极了。据说这是在柏林动物园里出生的第一只小北极熊。”玉的婶婶端上一盘扬州狮子头,插话道。她是一个娇小、和善的女人,圆圆的脸蛋,总是笑眯眯的。

    “你去看过吗,婶婶?”

    “嗯哼,我们上个周末去的,人山人海,我们好不容易挤进去,只看到了两眼。明天是周一,可能会好些。”

    “那我们去吧,难得的机会呀。”

    玉拉了拉昭,昭看了看我。“好吧。”我们同时说。

    扬州狮子头果真好吃,跟玉拳头般大小,我一气吃了两个,有点不好意思,玉自己却只尝了一小口。

    昭沿着大使馆的围墙走过来,怎么就他一个人?

    路上没有车辆经过,但还亮着红灯,昭站在路口等着,显得有些焦虑。

    我没有站起来结账,坐在原位等他。

    他的脸有点红,看上去很兴奋,开口前,先带着点歉意地笑笑。

    “大家说要庆祝,不让我们走了。”

    这个“我们”自然不包括我。

    桌子上有半杯水,是我喝剩的。昭拿起来,看也不看,直接一口喝干,然后把手伸向衣袋。我知道他是要拿烟,于是把我放在桌上的烟盒推过去。“抽这个吧。”同时示意他坐下。“要咖啡吗?”

    “不了,他们在等我。”

    昭拿了烟盒,抽出一支,叼在嘴上,用打火机点着,深吸两口,这才在我对面坐下。在烟雾从鼻腔喷出的时侯,他眯起眼睛。

    “你烟瘾快赶上我了。”

    昭挑了挑好看的眉毛,说话时,烟黏在嘴唇上,没有拿下来。“哪里?要真跟你一样,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啊?”

    “我给你准备了四条呢,还不够抽的?”

    “你一个月两条不止,四条,我大概还没回到中国就断粮了。”昭转动着手中的水杯,烟始终黏在嘴唇上,几乎一刻不停地吸着,烟雾不断从鼻子喷出来,熏得他睁不开眼睛。

    我又给他要了一杯水。

    昭很快把烟抽完,在玻璃烟灰缸里掐灭,又拿起水。这次他喝得很慢,但一直举着杯子,杯口抵在唇上。其实他也不是很渴,只是不想让嘴空着,把话说完。

    “动物园大概去不了了。好些人都要近期回国,有传言说大使馆正在逐步撤离。中国很大,以后遇上的机会微乎其微,所以,大家想聚一聚,闹一闹,算是为我们送行,也……庆祝一下。”

    “应该的。现在好消息很难得。”

    “那你……”

    “你们不用管我。本来,我还想着这次时间紧张,没机会去看望维尔马了,这下正好。”

    “那……我完了给你打电话?”

    “好的。酒店的电话你知道。这是维尔马家楼下的公用电话,我或许会在她家吃晚饭,不会很晚的。”我问侍者要了纸和笔,把酒店的电话和维尔马家的公用电话都抄给他。

    昭小心地收起那张纸,迟疑着站起来。“那……我先走了。”

    我点点头,没有动。

    我一直坐着,翘着腿,身体靠在红皮椅背上,离桌子一尺远。昭进来,坐下,喝水,抽烟,然后离开。我几乎没有动,只是中途把桌上的纸烟推给他。目光随着他出门,到街上,等绿灯,小跑着穿过马路,消失在大使馆的铁门里。我仍然看着,一直看着……

    一大群人从大使馆出来,几乎都是年轻人,他们三三两两地朝公交车站走去,昭和玉好像也在里面,身边围着人,看不清楚。他们在公交车站等车,有说有笑,使等车变得不再枯燥。车来了,上车时还在说笑,笑声一直回荡在车厢里,从开着的车窗飘出来。

    我喝了五杯咖啡,抽了半包烟。

    载着他们笑声的公交车回来了,笑声进了大使馆的铁门,消失在里面。

    我给维尔马打电话。她很吃惊,但还是请我去吃晚饭,同时命令我不许穿党卫军军服。我想应该拒绝,听得出维尔马并不十分欢迎我,我们每次见面都很尴尬,但我还是答应了,不然今天剩下的时间可怎么熬啊。

    我离开咖啡馆,去最好的百货公司买了盒瑞士莲巧克力,一架机身为黄灰色相间、有黑十字标记的梅塞施密特bf109战斗机模型。

    这两天柏林秋雨潇潇,维尔马住的地方属于工人居住区,道路泥泞。下了出租车,我凭着记忆找了找,鞋上就沾满了泥。

    站在维尔马打开的房门前,我踯躅着迈不进去。缝隙很大的老旧木地板上铺着褪了色的棉质地毯,有的地方已经磨破,但还是很干净的。

    维尔马利索地踢出一双褐色猪皮拖鞋,同时叫道:“托马斯,去把这鞋刷一刷。”

    这是这家里唯一的一双皮质拖鞋,穿的人只有我,大概还有约瑟夫,不会再有第三个人了。

    托马斯是维尔马的儿子,快十岁了,颧骨突出,身形瘦削,个儿倒是不矮,已经到我下巴了。面颊上有两块明显的红晕,那红晕是营养跟不上发育的标志。

    托马斯一下就盯上了我手里的飞机模型,不论他母亲怎么叫喊,他是再也挪不开眼珠了。

    我把飞机模型递给托马斯。“给你,托马斯,去玩吧”

    托马斯一把抱过飞机模型,嘴合不上,一个劲地傻笑,面颊上的红晕更大了。

    维尔马脸上却没什么笑容。“马蒂,你可真是个少爷,钱多得没处花,买这些没用的东西。”

    对于维尔马的刻薄,我只当没听见,换了鞋,将脏皮鞋留在门外,进门,把没人接的巧克力放到餐桌上,自己拉开餐桌边的木椅坐下。

    十四年了,我与维尔马见面的次数并不多,每次见面的氛围也没有多大改善。她依旧为当年的事耿耿于怀,哪怕是已经结了婚,有了孩子。每次我来,维尔马都会尽心尽力地招待,然而却不热情,脸上鲜有笑容,说话夹棒带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