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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事,担心家姐回家不安全,更担心身在外,到现在还联系不上的黎鹊。 他这颗心,防着四面八方明枪暗箭,更为几路人提心吊胆,可怜他年纪小,再重点压力要吓破胆。 当然,刘方方未给黎雪英吓破胆的机会,他拉住人狂奔,在街头迅速拦下一辆的士,离开层楼。 于后视镜中悄悄观察身后,凝神紧盯近十分钟,确认无人跟上后,刘方方终于松下口气,瘫软在副驾驶。他摇下车窗,迫不及待要抽口烟,却莫名其妙心神意乱。 他甚至来不及先同黎雪英解释,因为从登的士到现在,他拨过太多次辛默的手机,始终无人接听。 烟抽过半,被吹进的风打散,最终指尖颤抖地扔掉烟。深吸气,安慰自己无事情。 殊不知一切在后座的黎雪英眼中看得真切。 刘方方越是闭口缄默,他的神色更流于颜面,以至于细枝末节,无所不在。而黎雪英看得仔细。 他不言语,黎雪英心慌发憷。 “阿方,到底怎么样?”过青衣桥时黎雪英终于忍不住。 青衣桥的高杆撑起天空。琴弦般密集,斜拉的道道桥纤吊起的仿佛不是桥身,而是黎雪英满颗悬空的心。桥纤将两侧的水分割成条,飞速跃过,如同电影中闪逝帧帧风光。 “你阿爸被ICAC带走。”刘方方开口便是重炸弹,“默哥现在去找冯庆,恐怕凶多吉少。你给你家姐call过没?” “打过电话,她说待在附近咖啡厅。”黎雪英被这一记砸得目眩神移,心神不宁,“我阿爸怎么会被廉署带走,纪耀同他是好兄弟。默哥又怎么会去找冯庆,你知他有危险怎么来寻我?” “当然因为你也有危险!”刘方方说道,“等下送你到安全地方先,我还回去找默哥。兵荒马乱的现在,等有消息再同你联系。” “你话还没说清楚。”黎雪英不饶他。 刘方方叹气,片刻,拗不过黎雪英,只好将自己心中推测话与他听。 其实去调查冯庆今日行动,也不过辛默一念之间,或许那时已嗅出雷雨天气的气味。要变天。刘方方见ICAC车内坐着黎鹊,而冯庆在楼上同英国佬谈事,头反应便是大事不好,要糟,于是立马折返通知辛默。辛默前脚走人,后脚ICAC的人在黎雪英楼下,辛默若知晓黎鹊的事,定会让刘方方先来帮黎雪英;而若辛默不知,也定会让刘方方留守黎雪英,再先去寻冯庆。 引导目的太明显,如何看都活似陷阱。 “掉头,我与你同去新界。”黎雪英倒吸口气,睫毛眨动飞快。他出门太急,没有带墨镜或墨晶片,“寻我阿爸的人是ICAC,不会出事。他端方行事,秉公执法,冯庆本事再大也抱不上ICAC大腿。现在最危险是默哥。迟恐生变,一秒钟都别等。” 第二十八章 惊逃 辛默单手紧捂腹侧,血水已汩汩占满手掌,于指缝中争先流淌出。 现在他身在座置弃的公楼中,是刚才夺命狂奔才冲出重围而找到的庇护所,唯独窥见丁点光亮。他黑发濡湿,贴在额前,脸颊处有攀爬时留下伤口。 最严重的依旧是侧腹的枪伤,辛默撕破一段衬衫,已将伤口简单处理。 视线模模糊糊,疼得浑身发汗,现在冷静下来,掏出手机给刘方方传过简讯。 楼下方圆一片区域,已被英国佬和冯庆的人全部包围。 “冯先生,多谢你帮助,否则我还不知有这样的亡命徒躲在背后,哪天丢掉性命都不知。”开口的这位不知是哪位英国佬,“只是你如何得那后生仔不是冲你来?” “我同他打交道多年,还同他契爷是朋友,您可以问问洪门所有的人,都知道这件事。他若寻仇是冲我来,何必选今天?”紧接着传来是冯庆道貌岸然的信口开河,可惜没有编剧奖颁发给他,“麦肯先生的安危我放在心上,但同样诚心希望合作,这次关于我们谈话的内容……” “冯先生放心,我回家后与太太商量,立马联系你。”那英国佬又说道。 三言两语中,不难判断事情的起因。 从刘方方发现冯庆的不对劲,到冯庆故意做局,以袭击英国警方的罪名来逮捕辛默,从开始便是场守株待兔的好戏。 他太了解辛默,知道辛默会来,会上钩,便提前告诉英国人这是名要取他姓名的亡命徒。 而冯庆则摇身一变成为大义灭亲的代表,和英国佬拉拢关系不说,也可以借此机会除掉辛默。 辛默此刻虽已经寻到避身所,却急需突破,否则已英国佬一层层楼地毯式搜查的速度,他迟早要落入不幸境地。 与此同时,刘方方将黎雪英放在新界ICAC门口,而他则骑上摩的,飞速赶往辛默所在的掩身所。 十分钟后他到达辛默所在地,两百米以内街区已被封锁。因为是突发事件的缘故,看守的人各巷口只有一名,统共六人,而三人正地毯式搜寻整栋楼——辛默身在第九层。 整栋楼废置已久,安静非常,只有脚步声。所有的设施全部的保费,落满尘土,宛如大火过后的废墟,因此辛默多一句话也不敢讲,他甚至放轻呼吸声。 他同刘方方通话不成,只能用互传简讯的方式交换信息。 “后方有无窗口可以直接跃下?” “有,但无阻碍物,不能直接跳。”辛默重伤,手指速度却迅速。 “走廊尽头窗口可跳,楼下有阳台,二层还有缓冲物。” “了解。” “还能跑动吗,默哥?” “没问题。”辛默回信,“冲进来有无问题?” “速度快没问题,但只有三秒逗留。” “发动前通知我。” “好,默哥你稳住。”刘方方回应。 他收起手机,骑摩托绕道到封锁区后方,同时也是整栋楼侧方。 这座公楼结构并不复杂,是典型港区密密麻麻的筒子楼代表,街巷并不宽敞,最窄的巷口只有两米宽,电线杆和港式万国旗分割天空。而辛默在九楼,正好在五楼有阳台,再往下二楼有商铺搭棚,是最合适的缓冲物。 要知道辛默身上带伤,还是枪伤。这个关节口,谁也无法保证是否行动自如,而偏偏他们这套逃离方案必须两人非常默契,因为时间非常紧。 刘芳芳的鬓角流淌汗水,目光带寒意森然扫过巷口内,脑海飞快规划营救和出逃的路线。 进入禁区的巷口只有一位警员,撞飞他比留他在身后开枪更保险。这样来从摩托启动,到楼下,到三秒钟时间辛默上车,整段时间应当在四十秒内结束。 刘方方有把握吗? 他并非真的有。 但眼下,他只有这条路能走。 深吸口气,他攥着摩托的手心出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