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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冤拜许进 “大人。” 似是想到了些什么,许进面色一肃道:“叫我先生。” 心脏砰砰的跳,徐秀不自然的捂了下胸口道:“是,先生。”只感觉到自己何等的幸运,幼年时有老恩师传道,之后遇到鹤滩公授业,如今又有幸得到这位许先生解惑,官场上还有杨廷和做座师,怎得会如此幸运。 好像感觉到了徐秀心中所想,许进咳嗽了下笑道:“钱鹤滩给你取了一个峻嶒的表字,这是足以让你受用一生的大恩德,你的开蒙恩师洪虚先生朝日与你相处,人生哲理每日相授,这是你的福气,我呢一不能给你传道,二不能给你授业,学问上实在没什么好教你的,但是为官数十年的经验总能给你些帮助。” 徐秀十分感动,这样一位古稀之年的老人家还这般谦虚,连忙道:“您的智慧足矣让学生受用一生。” 就好似被一种名叫幸福的感觉笼罩了自身,徐秀退后了一步行了一个大礼,道:“得遇先生是徐秀莫大的福气,拜见先生。” “起来吧,伏洪虚让你为民请命不择手段,钱鹤滩让你傲骨峻嶒,我没别的送,就送你个号好了。”许进很开心,倒了晚年还能收这么一位徒弟,既然如此,那就再送他一程,也好尽快成长起来,时不我待啊。 这号一般都是自己取,少有他人相赠。但能获长辈前辈的相赠,殊为不易,徐秀心中一喜道:“蒙先生赠号。” “就叫恒秀,期望你一直这般保持自己的道,与你峻嶒的字倒也算合适了。” “谢谢先生。”微红的双眼直视着许进的眼睛,为何自己总是这般的幸运,人生得此几位恩师,这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这三位每一位都为自己的三观建立,人格的完善用心良苦,而自己何德何能? 徐秀用力的道:“学生定不改先生、鹤滩先生、洪虚先生的教诲期盼,必定做一个傲骨峻嶒,做一个不择手段为黎民,做一个矢志不渝的徐秀,徐峻嶒,徐恒秀。” “好。” 见他面色有点潮红,徐秀担心道:“先生你累了。” “哈哈,为师高兴。”许进遗憾的道:“此时若有美酒,到是个雅事,可惜无有。” 徐秀给他倒了杯茶笑道:“先生还未好利索,不可以饮酒哇,当以茶代酒。” 享受着后生的服侍,许进道:“姑且这么一说而已。” 这两位师生的情谊自然是一段佳话,可现实的情况又由是迫在眉睫的紧张,所以徐秀在短暂的愉悦情绪过后调整到了实际,将先前的谋划与现在的程度结合了一下告知了许进。 许进闭着眼睛听了他的话,点了点头道:“先别把为师醒过来的事情告知他人,待我托人在北京活动一番,再找找你那个座师,慢慢来就是,只要你谋划起了作用,翻盘不是什么难事。” 听了他的肯定,徐秀心头也安心了不少,头一回玩这种阴谋诡计,他还是有点担心失了分寸,许进道:“名叫懒龙的捕头,可以信吗?” “心腹人。” “如此甚好。” 还未待继续交谈,外头的谈允贤皱着眉头走了进来,不客气的道:“许大人刚刚醒转,说这么多话不是个好事,现在需要休息。” 许进摇头道:“不妨事。” “许大人,我说有事,那就是有事。请您休息。” 徐秀偷偷的吐了个舌头,这样位较真的大夫,怕是许公也吃消不住。 许进笑了笑便闭上眼睛休息了起来,徐秀轻轻的给他捏了下被子退出来同谈允贤道:“真是有劳谈神医了,若不是您,峻嶒竟然也未曾察觉。” “去吧,许大人有我照看。” “有劳了。” 出得芳兰堂,天色犹未晚矣,徐秀打了个响指便往大理寺而去,不过几番报名几番等待,韩邦文那一张疲惫的老脸就入了徐秀的眼睛,似是很久没有休息,待施礼过后坐得交椅,徐秀担心的道:“韩公,您……” 韩邦文喝了口茶才宽慰道:“无妨的,只要老夫在一天,这案子你就不用担心。” 两人品茗谈话,终究不开心的心事还是藏不下去的,韩邦文叹气道:“峻嶒,老夫这事恐怕不行了,宁王亲自上了本章,现在满朝都在声讨我当年在江西的滥杀无辜,呵,好一个滥杀无辜。” 徐秀静静的听着他的话,时而点头替他蓄水,时而耐心询问,韩邦文表情很是复杂,道:“殊为可笑,那时节若不是老夫巡抚江西,及时的镇压,那个王武保不齐都能杀到他宁王府,哪还有什么他的活路。” 谈及此事,是他的骄傲,徐秀能够在他的脸上看到那种自豪的神情,作为一名文官,能够在国家需要他的时候领兵征讨,还大胜而归,博了一个一世美名,的确一世能够自豪,可到老来就成了一个攻击自身的武器,人生,总是这般的无情。 “怎么可能杀民充匪呢,可叹三人成虎。”韩邦文很是唏嘘。 徐秀安慰道:“清者自清,满朝诸公都是看在眼里,不会旁观的。” “这话你自己信不信?” 这一句话噎的徐秀很尴尬,咳嗽了一下道:“王鏊公,杨廷和公二位俱在,想必会好一点的。” 韩邦文知道自己有了些急躁,缓了缓才道:“想必也改变不了局面,宁王出手,你不知他对北京那些官员投了多大的心思和钱财,这时候为了一名南京大理寺卿而不给他面子?不能的。” 宁王,此人徐秀知道将来是要造反的人,成为了王阳明走上圣坛的一枚垫脚石,此时有心想要抖落出他的不臣之心,不说宁王现在准备好没好,就是满朝文武也都不会相信。 徐秀道:“韩公有何打算?” 他道:“峻嶒你抓紧时间,在老夫还未下台之前完结了这个案子,你且抓把劲。” “是。” “去吧。” 韩邦文没了谈话的心思,徐秀欲言又止,只好躬身离去。心头却想来:事情还未到不可收拾的地步,这棋,还有的下。 陆珩的手段一环接着一环,打的徐秀丢失了一个个的先手,棋理讲究宁失一子不丢一先,先手无有了,处处都得被动,套用进现实,也无多大不同。然而事情的成败还要看各自对北京的斡旋能力,得益于到底相隔路遥,总还算有那么一点时间可以cao作,不至于就这么被整死。 是时候轮到徐秀这方发力了,屠璋通过一个最简单的手段密疏陷害,将锦衣卫密疏丢在了赵承庆家的院子里,随后带人进去找出来,告了赵承庆秘藏锦衣卫公文,吓的他面如死灰,不知如何会得罪了锦衣卫杀神,那边魏国公的重贿也送到了刘瑾的门上,两相结合,一切都还有的斗,八百里加急之下,赵承庆的下狱就成为了定局。 朱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