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扁担与他扶正,一手搭在他的手腕处连声道:“对不住撞到您了,十分失礼,小可与您赔罪。” 退后一步就是拱手。 “嗯。” 那人简单的点头便颠了颠扁担笑笑就走,一枝梅面色不动,心中却有些冷笑,这才过了长江,就有人上门了,却不知是何人。 手指一转,那把夺来的小刀就收进了袖口,暗道:且观察些个。 …… 春天总是美好的,万物都有着勃勃的生机,然而徐秀忙的不可开交,没有那个心思去欣赏春色,只因这春耕时分关乎一年到头全县的生计,农民靠着吃,官府的税收也得落在这上面。 徐秀下半身基本都是泥渍,可他也不去回避,就这么走在大街上,熟练的与乡亲们打着招呼,若说这县老爷的和善,如今整个江宁任谁提起他,都会竖上那个大拇指,晃上一晃。 没了多远,就听见前边有两人在互相争吵,吵的很是凶残,这民间土话脏话,听的徐秀一乐,几百年的荏苒,还是那样的情切,周围围拢了许许多多的人,眼瞅着浑身脏兮兮的知县大人走进,也不去回避,只因这么久下来,大家都知道徐大人是个不这么讲究的人。 伸着脖子瞧热闹,周围吱吱喳喳的吵的徐秀根本就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抄起身边皂隶的铜锣就是一敲。 “咣。” 害的身边围观群众吓得一连几个坐在了地上,徐秀指着他们哈哈两下,见没人附和才尴尬的清了清嗓子道:“春耕时分,尔等不去干活,在这里吵些什么呢?” 听他这么一问,许多人七嘴八舌的就说将了开来,直听的徐秀烦躁的一拍脑袋,又是一敲。 “咣。” 大声道:“安静些!这般嘈杂,让本县哪里去听个明白。” 手中的布锤锤了锤自己的肩膀,徐秀盯着那里头的一只鹅道:“鹅是什么事?” 县老爷一发话,那人连忙哭诉道:“大人啊,小的是东莱街的王大贵,家里养了些鹅,这不家里几个小娃娃要读书了没有束脩,上街来卖,他一言不说的就要去抢了去,青天白日之下,大人要做主啊。” 徐秀噘着嘴上下打量着他,倒是个看上去读过点书的街坊,点点头算是知道了,看向另一人,问道:“你与他对理,说来我听听。” 那人压着怒气道:“小的是乡下人马九,是早上挑鹅过来卖的,这个人看我去行方便,就将小的这只鹅拨乱了毛发,弄的乱遭,其他鹅见了就推它,入不得伙,如此就来说这只鹅是他的,这让乡民上哪里去说理去,大人要为乡民做主啊。” “分明是你欲抢我的家鹅,反过来胡诌,大人不要听他的。” “是你,做得jian诈事,大人做主。” 徐秀抽了抽嘴角,蹲在了地上,也不去听他们乱扯,打量了这只大白鹅,白白胖胖的,做成酱鹅应该会很好吃,下意识的抹了一把嘴角,见没有人看到才想起以前家里也是养过鹅的,自然的打量了一下它的周围,可惜这两人拉拉扯扯,这鹅被吓的噗嗤乱跑,人再踩踏,看不清。 站起身来,暗道自己碰上的不是吓死人的国公打架,三世冤就是这些个鸡毛蒜皮的小纠纷,两极化太严重,无聊的道:“我不管你们谁说的是真话,让鹅自己说他是谁家的好了,省了你们的麻烦,也省了本县的气力。” “得。”徐扬垂着头,暗道:这下又要搞什么花头精? 这话一出口,周围人瞬间就来劲了,你说这打石凳板子,看的人不多,你说这打箩筐板子,也都没什么人看过,只知道有这么个说法,如今可是要亲眼得见县老爷让大白鹅自己招供,那兴奋劲别提有多高了。 徐秀笑道:“拿一张白纸来,铺在鹅的足下。” 衙役左看看又看看,都不晓得现在上哪儿去拿纸头,徐秀咳嗽道:“周围都是店家,你们去问啊,真是笨。” 懒龙在多好啊,他肯定会机灵的去给自己取来,可惜回家探亲了,真是遗憾。 “是是。” 待鹅站在白纸上,徐秀也靠在路旁的大树下,一群人围的里三层外三层吵闹也就不可避免了,徐秀皱着眉头闭目假寐,周围人见知县如此也只好收了声,不敢说话,闷头等着看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诡异的大街上安安静静,过了大约一炷香的时间,徐秀才睁开眼睛,打了一个大大的哈切笑道:“让诸位见笑了。” “不敢不敢。” 徐秀瞥了一下那张纸摇了摇脑袋道:“王大贵,人乡民卖鹅,你怎生了jian心去骗他呢?” 争辩道:“大人,小的可是自家养的呀。” 布锤一把敲在了他的额头,徐秀点着他道:“杀才,非要我说破吗?” “小的不知啊。”王大贵握着脑袋连连喊冤。 “你市井之内养的家鹅吃的是糙米粗粮,这粪必然是坚白,人家乡里鹅吃的是草,粪是青绿色的。”徐秀捻起那张白纸的一角拿在他的眼前生气的道:“你自己看看,本是青绿,安得争强?” 王大贵擦了擦冷汗道:“大…人,大人,这能说明什么呢?” 已经不需要徐秀再说了,周围人早就替他一五一十的说的分明,不外乎大家都是有一些常识,徐秀一点破都知道是什么回事,眼瞅着千夫所指,王大贵冷汗连连一五一十的全都交代了出来,听候着徐秀的发落。 徐秀恨铁不成钢的道:“你说你江宁县的街坊怎得欺人家乡民,都说市井之徒油滑,一个两个说说也就罢了,可有你这样的人越多,说的人也越多,到时候我们其他的街坊可就无辜了,乡民们也就知道城里的都是些坏人,对你们自然就更加防备,一年两年,十年二十年过去世风就这么败坏了,谁的错?” 说的王大贵一言不发,倒头就拜,徐秀蹲□子拍了拍他的头道:“所以说,非得罚你不可,就罚你替他卖鹅,四处叫卖,再给他送到城外。” “服,服。听大人的。” 徐秀同马九道:“以后你与他约个时间,每次他去你家上门取鹅,帮你去叫卖,你就在家落得清闲,这是他的过错。” “谢…大人。” “这就好了嘛,所谓和谐江宁,和谐大明,懂不懂啊你。” “懂…不懂。” “不用你懂。”徐秀抬了抬脖子笑嘻嘻的同众人打招呼道:“散了散了。大家回去吧。” 背笼着双手直接就走,后面人见了没热闹瞧也就陆续散了,也不知道是赶巧了还是什么,徐秀这一路上碰到了好些个小纠纷,不是打架的,就是争吵,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反正也是容易,几下就断。 直感叹道:“到底是春天来了,大家都好有活力。” 然而有一有二也就算了,可这第三次看着面前互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