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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脚下。桌上放着本封淇在读的书,里边夹着林初焰做的植物书签。 两个人住在一起,就会暴露很多问题,彼此之间往往容易产生矛盾。但他俩,一个无欲无求,一个真诚热情,反而一天比一天关系密切。林初焰完全信赖封淇,小孩子脾气越发收不住,撒娇起来得心应手。封淇好多年不照顾小孩,那种熟悉的感觉一朝重回,还没来得及感伤,就被林初焰反过来照顾了。 封淇那几乎暗无天日的卧室里,挂上了用纸杯做成的拙稚风铃,杯身上的画全是林初焰用颜料画的,很丑但是十分特别。林初焰幼稚到极点,像小学生一样玩儿纸杯传声筒的游戏,每次都靠在门口,扯过一个纸杯,对着杯口喊:“喂喂喂,听见了没?” 封淇坐在床头看书,每次也都无奈地配合着他,拿过垂在床顶上的一个纸杯,扯直了线对着里面说:“听见了哦。”然后再把杯口凑近耳朵,接着就听到林初焰笑嘻嘻地说:“吃饭了。”他就站起身,应一声好,带着林初焰出去。 所有的一切,都是林初焰做的,包括那篮子都是他手工编的,封淇一点没插上手。只是在林初焰小心翼翼地问他,能不能稍稍让这里的气氛变得没那么沉闷的时候,封淇是有些怅然的。他觉得自己住不久了,这些改变对他来说毫无意义。但看到林初焰闪亮的眼眸,他心底又极为高兴。 其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有了这些东西,多了这点“人气”,他比林初焰更快活。陪着林初焰做各种幼稚游戏的时候,他比林初焰还要乐此不疲。 屋子里飘荡着一股清甜的果味。吃完饭,林初焰把一只玻璃杯放到他面前,澄澈透亮的苹果醋在杯中摇晃。林初焰满眼期待地看着他:“我做的,你快尝尝。” 封淇咽下了酸甜可口的果醋,笑着将目光投向窗外。夏日已经到来,天暗得越来越晚,紫色的晚霞叫封淇心头一紧。这已经是五月底了。 林初焰拿手指戳戳他的肩头:“很难喝?” “没有。”封淇把杯子轻轻放回桌面上,垂着眼温柔地笑:“超级好喝。” 林初焰欢欢喜喜地拿起那杯子,也不嫌弃,自己又尝了一口:“哇真的。” 封淇站起身,走到窗边,说:“初焰,周末请个假我们去看看百合花吧,估计快开了。” 林初焰抬眼看去:残留的金光透过窗户洒在封淇身上,他的整个轮廓都变得朦胧起来,使得这个人看上去格外不真实。林初焰从光里看到空气中的浮尘一点点地落到封淇头上,他想也不想就走了过去,万分自然地踮起脚,伸手去拨动他的头发。 封淇察觉到他的动作,以为他玩心起了,于是蹲了下来,也没回头,又问:“去吗?” 林初焰小小年纪,无师自通了迷恋这回事,定力极差。眼见着自己实在抗拒不了面前宽广的后背,索性厚着脸皮,纵容自己趴了上去。 封淇感觉到自己后背贴上了温热的少年身躯,同时听到他清澈的嗓音擦过耳际:“去。”只觉那苹果醋的味儿都隐约渗到了骨头里,又酸又甜。 一时间,他倒把才涌上心头的一丝怅惘给忘了。 作者有话要说: 实名制举报林初焰,少年流氓。 文中提到的太宰治的那篇文章,是,非常感人的一篇文章。 至于学籍问题,我要开金手指了,哈哈哈哈好激动,金手指诶!我也可以get这个技能了! ☆、第 27 章 林初焰上的补习班跟唐熠晚上补数学的是同一家,两人偶尔也会碰见。 这天放学后,林初焰和唐熠边聊边往外走,唐熠问他:“我的笔记你看得懂吧?有时候上课困了,字迹特别潦草。” 林初焰笑了下:“笔记写得很清楚,犯没犯困倒是很容易看出来,笔记写着写着就变成红烧rou、烤鸭了。” 唐熠不好意思地笑:“那估计是饥困交加的情况下写的了。” 两人又聊了一路,一起走到公交站去。刚转过一条街,他俩就听到惊惧刺耳的叫骂声:“你就是个杀人犯!你杀了我!” 林初焰刚觉得这声音有点耳熟,就看到唐熠冲那边跑了过去,他也赶忙跟了过去。 李琳还是那副歇斯底里的样子,伸直了双臂推搡着许钦。许钦没什么反应,被她大力推得连连后退。 唐熠叫了一声:“许钦!” 许钦却没扭头,听到唐熠声音的那一刻他反而捂住了自己的脸。 唐熠转身看向李琳,尽力地压抑着自己的愤怒:“你为什么把气撒到许钦身上?他帮了你,他有错吗?” 李琳冷眼瞥了一下她,又死盯着许钦,没吭声。 唐熠更为气恼:“许钦别理她,我们走!”她伸手要去抓许钦的手,许钦却躲了躲。唐熠的手扑了个空,难以置信地看向许钦:“你忘了我怎么跟你说的了?别信她的话啊。” 许钦还是捂着脸,声音很闷地从手掌里传出来:“你别看我。” 唐熠定在那里看了他一会儿,林初焰尴尬地杵在边上,完全不明白这三个人什么情况。 这时李琳疯狂地笑起来:“你知道了吧?你心虚了!你这个杀人犯!” “你胡说些什么?”林初焰忍不住开口,“他要是杀人犯,早进少管所了,用得着你给他安罪名?” 李琳指着许钦,定定地说:“他杀了我。” 林初焰像看疯子一样扫了她一眼。 李琳咬牙切齿地死盯着许钦,念咒一样企图用话语禁锢住他:“你杀了我,你就是杀人犯。你跟你爸一样,都是杀人犯!” 许钦的肩膀抖了一下,接着便越抖越厉害,到后来整个身体几乎筛糠般剧烈地颤抖起来。 林初焰走过去,刚把手放到他肩上想问他怎么了就被大力地推开。“别碰我!”许钦痛苦地吼了声。 林初焰手忙脚乱地站稳了,惊讶又不解地看向唐熠。 唐熠几乎要流眼泪了,她咬着牙,软了声音对李琳说:“你怎么这样啊?许钦的爸爸是杀人犯,但是他已经被判刑了,接受了法律的制裁。你怎么就死揪着许钦不放?你被排挤、被欺凌,是许钦的错吗?你以什么立场来惩罚许钦?” 李琳摇摇头,她的头发乱糟糟散着,似乎也很久没好好打理自己了,她低声说:“就是他的错。”刚说完这句话,她又激愤起来,仿佛被打开了痛苦的开关,她竭力嘶吼:“没有他我怎么会变成这样?我是个疯子了,我爸爸mama也不要我了!谁都不理我,谁都不喜欢我,我这么孤独,我就要死了,是他害死我的!” 她激动得大喘气,又急慌慌地四处搜寻着什么,明明整个人已经摇摇欲坠,却还从地上捡了块石头用力地砸向许钦:“杀人犯!” 许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