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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瞬间被她说服了,他想了想又说:“可是,难道不是因为他本身选择了做不好的事情才导致了自己变成这个样子吗?人们变成什么样子,都是自己的选择。他现在后悔了,可是还在重复着做伤人的事情。不断重复,不断自我否定,最后变成彻头彻尾的失败者。” 受伤害的人,用仇恨包装痛苦去伤害别人,是怎么样一个悲凉的轮回。 唐熠猛地用脚跺地:“不是这样!” 她一下子变得很激动,林初焰被吓到。 唐熠眼睛很红,却尽力控制着声音的正常:“人的性格是由很多因素导致的,有时候我们无法控制潜意识的活动。从幼儿时期,环境就不断影响着我们,身边人的行为产生的潜移默化的影响大得可怕,但我们很可能对此一无所知。许钦已经很努力在改变,很认真地在面对自己。他需要帮助。” 林初焰沉默了半天,最后叹了口气。 唐熠接着说:“我是真的觉得十分遗憾。像李琳刚才说我小公主,我根本无力反驳,因为我是真的没办法对她的遭遇感同身受。杨校长一直强调,要关怀别人,体谅别人,可是真的好难。” 林初焰忍不住问道:“杨校长说了些什么?” 唐熠说:“他说我们每个人可能在潜意识里有着无数罪恶的可怕念头,别担心自己是怪物。潜意识不是由我们自己决定的,不能怕它,我们要正面它,战胜它。” 唐熠笑了下,对着初焰说:“你听着觉得很平常对吧?初焰你是个很单纯的人,可是你不知道这个世界上很多人都在跟自己对抗。我知道有人嗤之以鼻,但我知道,那真的是很困难的事情。” 林初焰轻轻地摇头。唐熠不知道他的过往,他看上去真诚单纯,难道就一定是白纸般干干净净,被小心翼翼保护着长大的吗?他说:“我知道的,我没有嗤之以鼻。我在等一个人,他也在对抗自己,他很辛苦地喘息着,我的心疼一点不比你少。” 唐熠看向他,林初焰却站起身来,拉着唐熠也站起来:“我们先回去吧,这么晚了家里人会担心的。” 两个人都心事重重地走回公交站。唐熠等的公交车先到,就跟林初焰道了别,先走了。 林初焰在公交站多站了没两分钟,就有一辆车停到他面前。车窗缓缓下降,露出封淇那张怎么都好看的脸来,他的声音也是怎么都好听:“上车。” 黄色的车灯打在前头,林初焰站在黑暗中,被微弱的灯光衬得有些单薄,他巴巴地问一句:“你来接我吗?” 这问题跟句废话没什么分别。封淇从置物箱里拿出了个纸杯,对着杯口往里面大声说了句:“来接你,我的初焰小同学。” 明明对方早就听到了,他又把那杯口扭了个头,对着林初焰:“你听听我的回答。” 林初焰凑过耳朵去,魔怔了一样贴着纸杯,心理作用强大到让他认为那杯子还留着封淇的灼热气息。杯口才接触过封淇的嘴唇,现在又贴着他的耳朵,也就像,封淇吻了吻他的耳朵一样。 林初焰上了车,目光一直放在封淇身上,一点不敢移开。 “怎么了?”封淇笑着问,“我脸上有东西?” “没有。”林初焰收回目光,“我请了假了,明天傍晚我们就去看百合花吧。” 作者有话要说: 隔壁开了篇新文,(一听就不是什么正经文),小甜饼。斯文败类攻×表面冷漠内心火热受,感兴趣的同学戳作者专栏可见。 ☆、第 28 章 封淇立在窗边,倚着墙壁看着外面的夜色。 林初焰坐在书柜前的一张小桌子边上,背了半天英语,一抬头就看到他这幅有些寂寥的样子。本来他今晚一直心烦意乱,英语课文怎么也背不下去,此时就更为苦闷了。 封淇那样子,很像电影里的人,只不过指间少了只燃烧着的香烟,缺了点缭乱迷离的烟雾。说了戒烟,他也真没再吸过了,那只打火机也好好地躺在林初焰房间的抽屉里。 林初焰放下书,走到他身边去。封淇动了动,给他让了点地方出来:“不背书了?” “背不下去。” 封淇揉着他的发丝,轻声问:“不高兴?” 林初焰没回答,只问他:“哥,孤独是怎么样的?”他倒也不是要窥探封淇的心灵,他的确不明白孤独。他是个热烈的少年,孤独的时刻极少,只不过偶尔叹息无可依靠,而他又有着咬牙死扛的倔强,就算处境艰难,倒也不会真觉得孤独有多么可怕。 但是,身边的人包括封淇,都接二连三地表现出了对孤独的畏惧。林初焰想到唐熠说的设身处地,也不由得想为封淇做到那样。 封淇低头去看林初焰,只见这少年清澈的眼睛里蓄满了悲悯的哀愁,便也细细地想着答案。 孤独,也许是世上最让人无能为力的一种情感了。倾诉的欲望、想要被听见的欲望,谁都会有。每个人,都会有巨大的欢喜的时刻,忍不住想要把这样的时刻告诉一个人,看他的眼睛也亮起来,两个人开心地一起笑,而不是一个人兴奋地跺跺脚,然后搓搓手努力使自己镇定下来。 封淇却不大有想要分享快乐的时刻。他所认定的孤独,是难以言说的人与人之间的离异。就连我们自己,也会经常有言行与内心完全背离的情况,说出口的话常与心里想的截然不同。表情达意,实在是件无比困难的事情。精确地表达自己已经难于登天,更何况要两个人要彼此表达再互相理解。 一个人要懂得另一个人,凭借的是莫衷一是的神秘的力量。有时候一个眼神,便能够会意。有时候手舞足蹈,耗尽了肢体语言与唇舌之功也毫无用处,白白当了别人眼里的怪物,谁也不懂谁在说什么。 封淇从不敢奢求有个人能懂他内心炸起的火花,那样电流般奇异的感受,要怎么传达给别人?他孤独地活了二十七年,从未有一刻感受到两颗心贴近时的炽热。 他把手放到冰凉的窗玻璃上,说:“孤独就是,我弹琴的时候,旁边的人说真好听,却不知道我受着什么样的酷刑。” “那你知道,怎么反抗孤独吗?”林初焰看向他。 封淇笑了下,问了句:“我能不能抱你一下?” 林初焰点点头,却有点疑惑,封淇不是没有抱过他。下一秒,他就明白了。封淇的手从他的胳膊下穿了过去,手指交合搂住了他的腰,胸膛紧紧地贴着他的后背,再把下巴放到他的肩膀上。 “上一次,你说:‘我离你这么近,很容易就听出来了。’”封淇低声说,“我那个时候就知道了,孤独无可抵抗。因为只要哪怕有一瞬感受过陪伴和相知,这辈子都不想再和孤独并肩了。” “无可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