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猜着。 荣景瑄病好后,根据他的要求课业越发繁重起来,谢明泽是他的伴读,也跟着废寝忘食挑灯夜读,太医看不好病这个事情,便也被成山成海的书卷压没了影,被他渐渐遗忘。 时至今日,荣景瑄这样一说,他才复又忆起。 随着三人走到眼前,谢明泽的回忆戛然而止。 丁凯嗓门大,老远就喊:“冯老弟,这事办妥了。” 荣景瑄看着他微微一笑。 这一笑他是真的发自内心,因为高兴可以进城,不由自主笑了起来。 丁凯脚下顿了顿,走到他跟前才说:“哎呀冯老弟,你这么一笑我怪不好意思的。刚才多亏了小钟会说话,他跟守城的百夫长说了几句,人家就说让我们直接先进城。” 荣景瑄点点头,笑容越发真诚:“太感谢丁大哥了,小弟感激不尽。别的不多说,等进了城,一定要请大哥尝尝丰城有名的远香酒。” 因为是跟丁凯讲话,他故意都说的白话,丁凯听着自然舒服极了,傻笑着说:“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 人就是这样,有了一件特殊的事情做引子,关系便会不由自主亲近起来。 早晨丁凯还想着看他们进了城就走,顾广博亲自过来劝说才同意进城,可现在荣景瑄拜托他帮忙,他却反而不大想走了。 他们可以提早进城,荣景瑄跟谢明泽没有直接吩咐队伍,而是去了前面的马车请顾广博出面。 毕竟,名面上他们这一行人的家主,是顾广博。 ☆、 第22章 训斥 顾家的马车很快便越过前面的几十位百姓,直接来到城门下。 那位丁凯口中的百夫长也正站在城门口,一脸严肃地看着他们。 这一次,荣景瑄和谢明泽都没有出面,而是让钟琦陪着顾广博上前交涉。 刚才马车里荣景瑄简单问过宁远二十,问他知道为何钟琦把事情办妥当了。 宁远二十面上有些不屑,低声道:“不过是阉人那些下作手段,他给那百夫长塞了银子。” 那句“阉人”,把谢明泽听得直皱眉。 虽钟琦是荣景瑄的大总管,可谢明泽从小跟荣景瑄一起长大,跟钟琦关系也一直很好。 钟琦和小福子都是谢家出身,对荣景瑄忠心耿耿,对谢明泽也从来都恭恭敬敬,他们两个又都不是普通的太监,在荣景瑄跟前是很能说得上话的。 至少,在宫里没人敢对钟大总管不敬。 然而到了宁远二十这,却突然出现这样的情况。 他自幼在宁远十八身边长大,学的都是上乘武艺,排兵布阵也样样精通,说实在的,他是被宁远十八当成宁远卫的统领培养起来,所见所想,皆是战事。 他从没接触过钟琦这样的人,所有的认知都是道听途说,所以第一见到时便有些不喜。 这种偏见,是极为不公的。 荣景瑄跟谢明泽对视一眼,不由都沉下了脸。 之前在宁远卫那个小院里,荣景瑄和谢明泽遭逢大变,cao心的事情太多,没有顾得上这些属下的关系问题。 然而在他们终于逃出永安之后,这个问题便凸显出来。 既然发现了,荣景瑄便要制止。 他们现在每一个人都很宝贵,不管能不能走到最后,也不管他们为了最终的目标付出多少,最起码,他们自己人不能先乱了阵脚。 荣景瑄沉思片刻,突然开口:“宁远,你要是不想要二十这个名字,可以主动说,即使没有宁远卫,我也依旧可以走下去。” 他这句话,说得太重了。 宁远卫行至今日,再也不复当年天子禁卫的风光,单看永安那个小小院落,便知已经逐渐没落。 虽有每一代宁远卫统领撑着气,也意外遭逢乱世护驾有功,可到底人丁单薄。 宁远十八之所以让宁远二十跟着他出来,便是做了重振宁远卫的打算。 荣景瑄自己也是如此。 要知两百年前,开国高祖皇帝四处征战,宁远卫的威名如雷贯耳。当年那些动人心魄的故事,早就成为传说,被老百姓口口相传。 荣景瑄想要最大程度发挥军队的作用,首先就要把宁远卫立出来。 一路看来,宁远二十对荣家自然忠心不二,能力也十分出众,荣景瑄觉得他是个可塑之才,想着将来复立宁远,让他做年轻统帅也无不可。 可今日一观,荣景瑄却动摇了。 他不自己主动接触旁人,光靠听说来判别好坏,自然不是当统领的料子。 宁远二十猛地听到这样训话,脸色顿时白了。 荣景瑄这句话,直接否定了他过去二十年的人生,从他束发时被改名二十,便坚信这个名字会跟随他一生。 宁远二十不自觉颤抖起来,他直接跪在荣景瑄面前,面色是前所未有的仓皇。 他呢喃道:“陛下。” 虽然荣景瑄不允许他们再呼陛下,可在宁远二十心中,他还是大褚的主人,还是长信宫中高坐龙椅的皇帝。 就算如今国破出逃,这个想法依旧没有变。 宁远卫从来都忠心。 荣景瑄面色也很不好,但他已经惯于掩饰情绪,所以看起来还算平静。 “二十,你知自己何处错了?”荣景瑄低声道。 宁远二十抿了抿干涩的双唇,哑着嗓子说:“属下……属下不该讽议内臣。” 钟琦作为荣景瑄身边的大总管,享正二品重臣禄,服紫色官服,外人皆称内相。 他手段果决,却又知变通,能屈能伸,办事相当利索。 这也是荣景瑄和谢明泽为何一直用他的原因。 宁远二十叫他一声内臣,也算不公不过。 荣景瑄一听,手中的折扇“啪”地收回,狠狠砸在条凳上。 宁远二十满面是汗,他跪在狭窄的马车过道上,动都不敢动。 荣景瑄身上散发出的威仪与压迫,让他喘不过气来。 那简直不像是从未出过宫的少年皇子应该有的,反而更像征战沙场多年将军,从鲜血中一步一个脚印踩过,才有那样的气势。 谢明泽也不由跟着屏住呼吸,他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坐在一边。 这个时候,不需要他说话。 他没有讲话,可藏在袖子里的手却不由自主攥紧拳头。这一段时间,荣景瑄变得跟以前不太一样,不过他的变化,身边的人虽然发现,却都没有觉得意外。 无论谁遭逢大变,还能做到荣景瑄这样冷静,已经十分不易。 可谢明泽却一直犹豫猜测,他想知道,是否荣景瑄……这个念头刚一闪现便被荣景瑄的声音打断,只听他道:“你错了!无论钟琦是什么身份,光凭他能把事情办好,你就不应该对他存有偏见。” 这一句话,仿佛警钟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