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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快乐的要蹦起来,脱下脏兮兮的衣服得意地傻笑,他原以为自己会这样长大,直到他从狼窝里死里逃生,看到覆盖在温情下的虚伪,突然觉得一切都是假的。内心不再呼喊,恍惚想着那时濒死的一刻见到师父是欣喜的吧,也是那时定下了师徒情缘,现在和那时如此相似,不知师父还会不会出现。若这便是劫数,那不如就这样结束。 黑狼将他带到一处山洞,裴寻盯着他的眼睛,想起云不固和这只狼的黑色眼眸不同,云不固是红色的,滴着血的红,有时又淡淡的,像是城外初春的桃花,柔和不惧攻击。狼张开血盆大口,裴寻想起师父所说,你终与一狼有尘劫,不惧怕方能安然度过。说的犹豫,不过是为他多挣几分生机。 “离他远点。”含着杀意的声音传来,最后一丝余晖照在云不固身上,沾染了血气。 那只狼化作人形,认真打量裴寻,嘴角带血,发出沙哑的笑声:“果真如传言,我们世子被一个男人夺了魂。啧啧,长得还真不错。”伸手要去碰他,裴寻厌恶地撇过脸。 “我说,离他远点。”杀意冲出眼睛,周身气流乱窜,那人将手停住,挑衅道:“我可以不碰他,但要看你能为他付出到什么程度。” 云不固拿出一块牌子,道:“圣令给你。” 那人似乎很惊讶道:“看不出来跟踪你有这么大的惊喜。”转脸面对裴寻,“小公子,真是好手段。” 云不固只能看到裴寻的后脑,不知他是什么表情。那人倒是干脆,快速夺了牌子化雾而去。 当山洞里只剩下他们后,裴寻还是没有把脸转过来,声音听不出情绪:“你给了他什么东西?很重要吗?” 云不固走过去将他托起来查看伤势,见没有大碍才松了口气,随口答道:“号令家族的圣令而已,不过他还没有得到狼灵,圣令现今不过是块牌子。” “我没想到你会救我。” 云不固道:“事情没发生前我也不觉得我会拿圣令救你。” “后悔吗?” 云不固仔细将裴寻的散发理在耳后,裴寻的眼中盛满了月光,一汪水般,随时被投下的话打碎。 “不知道后不后悔,但让我重新选择,还是要你。” 眼眸弯成月牙,不知是上弦月还是下弦月,当手臂圈成一个拥抱时,都不重要了,云不固觉得自己打破了什么,一步踏入他的领地。 第二天,裴寻还惦记着要为陶施接风洗尘,拉着云不固赶路,路上碰到焦急不已的下人,见到自己主子没事一个个欢喜不已,重新启程向京城前进。下人们很惊奇地发现主子和从前不一样了,明明还是一样的微笑,却多了不一样的意味,特别是云不固公子,说不出的亲近,云不固也察觉到了。在某个夜晚咬着裴寻的耳垂,引得他发出“咯咯”的笑声,似是不经意道:“你和从前不一样了。” “哪里不一样了?”裴寻躲开他的嘴唇,却发现温热的呼吸似有若无地洒在脖颈上更加难受,便将头埋在他的胸口。 云不固将他捉出来,两人大眼瞪小眼,云不固抵着他的额头道:“你在这里。” “我不是一直都在这里吗?” 云不固摇头,带着裴寻的头一起摇动:“好像不一样了,不知是否是错觉。” 裴寻觉得挺好玩的,也学他摇头,一直到一个吻将他钉住。 ☆、第 5 章 陶施驾马向京城奔去,远远看到一袭白衣立在城门旁,嘴角的笑容一点点扩大,挥舞着马鞭喊道:“裴寻!” 裴寻同他招手,见历练归来的少年快速下马走到他跟前,忍不住绕他一圈,啧啧称赞道:“比几个月前更厉害了。” 陶施嫌弃道:“除了废话没别的了。” 裴寻道:“备好了酒,只等你回来。” 陶施恶作剧地拍了拍裴寻的肩膀道:“这才像样子。” 裴寻被那几下拍的直咳嗽,拿扇子敲敲他的肩膀道:“这几下算让你了。” 酒楼里,陶施用筷子敲着桌子道:“感觉你变了很多。” 裴寻挑眉道:“是吗?长高了还是俊朗了。” 陶施认真附和他道:“离头魁更近了。” 裴寻咂舌道:“真是小心眼,不过损了你一句记到现在。” 陶施很高兴的样子,喝了很多酒,楼下人来人往,邻桌的人换了又换,只有他二人痛快浊饮,一直到夕阳西下,西方织起了彩霞才作罢。他嘲笑着站也站不稳的陶施,看他被随从带走,拒绝旁人带他回家,坚持要自己走回去,结果趴在桌上不省人事,连如何回的府邸都不知道。 酒醒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午时,头疼不已,躺在床上盯着帷幔出神,下人的声音将他从神游太虚中唤醒:“少爷,随随道人前来拜访,老爷让我告知少爷一声。” “知道了。”声音出口是说不出的沙哑。 到了前厅恭敬地听父亲和师父闲聊,话题蓦然转向他,只听裴博远叹气道:“这孩子现如今越发令人捉摸不透。” 裴寻将头低得愈深。随随道人看他一眼朗声笑道:“都说知子莫如父,寻儿现如今正定性,过了这段时间就好了。” 裴博远勉强接受这种宽慰:“想是如此。” 随随道人甩下拂尘道:“我又要出远门,临行前想嘱咐寻儿几句。” 裴博远惊讶道:“大师前几日才回来,怎的又要走?” “无根之人,习惯漂泊。” 裴博远有些忧心道:“大师从前出门不曾寻过寻儿,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随随道人道:“无事,不过这次出门时间长,这才想多啰嗦几句。” 裴博远点头道:“即是如此,大师请便。” 湛蓝的天空掠过几只飞鸟,不留影,只留声。湖边师徒二人身影被风吹乱,二人望着湖水,看湖面波光粼粼,是天机,或是禅理等人悟透。随随道人虽为道家弟子,实则释道儒皆信,在他看来万物皆有相通,无论哪个学派都有着相同的根,因此他四处游历,想寻得根源。他想起初见裴寻时,一身鲜血狼狈,疼的面目扭曲,还是不肯叫出声来,甚至没有挣扎,或许挣扎过了发觉无用,任由同样虚弱的狼撕扯他的手臂,尚有一丝生息却没有求生本能。出手救了他,但已药石罔也,本该是被阴界带走的灵魂,不想太过心软,违反天道以在黑狼身体中发现的狼元救他一命,逆行天理,想来天罚将至,性命休矣。 “寻儿,看世间杨柳,哪一棵不枝叶交缠,但风静了,枝条循着生长自会捋直。” “我心中无风,哪来枝叶交缠。” “既是如此,何不顺应天性。” “天性是什么?旁人既无,我要它何用。” 随随道人有些感伤,说道:“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