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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一攥,上好的素瓷茶盏应声而裂。 白皙瓷瓣稀里哗啦摔落一地,未饮尽的茶水顺着手心淌下,一滴滴溅落在青石地面上。 “先告?他们也敢?” 周飞白朝报信小仆怒目而视,吓得小仆浑身哆嗦,慌忙跪地:“弟子不敢胡言,正是那缥缈峰的人,去了长老殿,告我们奢靡无道,浪费资源,好端端一艘灵舟,竟半路遗弃,任其坠入水中。幸、幸好……” “幸好什么?” 小仆咬牙:“幸好缥缈峰之人经过,这才助我们驾驶灵舟,回到山门,避免了一笔不必要的开销。他们还说,说现在宗内状况不佳,各峰更应戒奢戒躁,专注修行……总之话里话外,对我们极尽嘲讽……” “啪!” 手中仅剩的茶托也被掷飞,落地碎成一片粉末,周飞白气得满面通红,从齿缝间狠狠逼出几个字:“许、玉、儿!” 好端端的灵舟,突然灵力全无,自空中坠落,定然是许玉儿一行人从中搞鬼。 否则,凭什么他们一登上灵舟,灵舟便恢复了动力? 只可惜当时自己并未在场,不能立即识破他们的诡计。而如今,这群孽徒非但不认罪,反而贼喊捉贼,倒打一耙! 一想起灵舟上满仓库的备用灵石,周飞白便疼得心中滴血,气红了眼圈。 ——乳臭未干的小丫头片子,竟敢如此羞辱老夫! 且等着,老夫要你好看! …… 其实,周飞白还真冤枉了许玉儿。 因为倒打一耙这个主意……还真不是许玉儿想出来的。 半刻钟前,少女正向一众师弟介绍缥缈峰,宁鸿却不经意地落后半步,与杭小时缩在后面,一通低语。 再抬首时,两人颇有默契地对视一眼,面上皆带着洋溢的笑容,坏坏地勾着唇角,像两只抱团作案的狐狸。 听到这个主意后,许玉儿则新奇地睁大了眼睛。 “师弟,师弟啊……”少女眸光闪闪,捂嘴轻笑,“你们若是早几年来山上,那该多好?” 杭小时眨眨眼睛,笑道:“现在上山,也不晚啊。” 宁鸿站在他身后,玄袖轻抚,浅浅地点了点头。 “事不宜迟,”他轻声道,“师姐最好马上动身,莫要让五行峰的恶人抢了先机。” “也对,也对。”许玉儿连连点头。 她抬起纤手,朝山谷中一片茅草小屋遥遥一指,欢快道:“师姐先行一步,你们先在这些茅屋中住下吧。东侧的房间较新,西侧的旧些,但胜在清净,师弟们随便选。” 言罢,少女脚下生风,飞速朝山头奔去。 许玉儿走后,杭小时四下张望,瞥见谷内茅屋,掐指一算,这才后知后觉发觉不对。 茅屋显然是临时搭建的,外表简陋粗糙,但结构紧实,能看出颇费了一番心血。昨天考核结束后,许玉儿多半一夜未睡,连夜搭建出这些茅屋,供师弟们暂住。 但是…… 先前并不知道宁鸿会来,许玉儿也没有乐观到以为自己还能招揽其余新弟子,搭建的茅屋仅有三座,只为杭小时、徐阳与陈戍准备。 另而言之,少了一座。 第32章 山风微凉, 谷内草叶飘扬,花香弥漫。 隐约能听到潺潺水声,显然石崖背后, 深林之中还潜藏着一汪清泉,虫鸣阵阵,甚是清雅。 杭小时心头亦是酥痒难耐。 余光不经意地朝后瞥一眼, 他似是为难地蹙了蹙眉,漫不经心道:“这茅屋, 倒是少了一座,不如……” 话音未落, 一个人影突然从身侧冲出, 劲风一般,直冲东面的茅屋。 “我住东边, 陈戍你去中间,杭兄,宁兄, 我知道你们关系好, 不如凑一凑!” 丢下这么一句话, 不等他人反应, 徐阳迅速冲入山谷,朝东侧的小茅屋径直奔去。 杭小时:“……” 说了一半的话卡在喉中, 刺刺地疼, 硬是让他憋了下去。 这一幕……似乎有点熟悉? 对了! 想起原文中对此处的描述, 杭小时悚然一惊。 原文中, 仅有杭小时与宁鸿二人上山,许玉儿便为他们搭了两间茅屋,一间在东,一间在西,其中东面那间……正是属于主角杭小时的。 入夜之后,闲来无事,主角在屋内随意走动,不经意间发现角落里一个隆起的土包,一株幼苗从土内钻出,枝干莹亮,叶面似火纹,竟是一株上好的烈情花。 却不知是许玉儿故意将其留在屋中,赠予主角,还是有前辈曾在此处停留,掷下过一颗灵植种子。 总之,主角服用该烈情花后,一举破境。 而现在…… 杭小时微微眯眼,望着徐阳焦虑急奔的背影,心中渐渐涌现出一个异想天开的思路,那么惊人,却又是他能想到的唯一解释。 不慌,不慌。 025老师已经去查了,等它回来,自己就能判断徐阳的真实身份。 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杭小时轻拍面颊,将刹那间乱七八糟的思绪排出脑海。 可回过头时,他却发现,宁鸿亦在紧盯徐阳远去的方向,眉峰微皱,眸光暗沉,若有所思。 ……似是同样有所疑惑。 陈戍倒是憨憨地摸了摸后脑勺,对身后二人饱含歉意地笑了笑。 “我兄弟,”他指指徐阳离开的方向,“有点小性子。你们要是嫌挤,要不……住我那间,我跟我兄弟挤一挤去?” “别,千万别!” 杭小时几乎是从地上一跃而起,推着陈戍的肩膀往中间的茅屋走,热情洋溢道:“陈大哥,看你这腰杆,不独睡一间怎么行?你放心,我跟宁大哥挤一挤,不碍事的。” “真的?” 陈戍晕乎乎地,被杭小时推进茅屋,直到房门在他面前迫不及待地扣上,震得顶上屋梁颤了几颤,抖下一片浮灰。 魁梧的青年站在狭窄房屋中央,忡愣片刻,这才后知后觉地感到一丝不对,喃喃道:“我这腰杆……我这腰杆?” “杭小兄弟是不是,嫌我胖啊?” 一门之外,迅速扣上柴门,杭小时扶着门栏,暗中松了口气。 旋即他转过身,对着宁鸿腼腆一笑:“宁大哥,看来只能咱们凑合凑合了。” 不远处,玄衣青年神色微妙,定定地望着杭小时,数息之后,弯了弯唇角。 “求之不得。”他微笑。 …… 推开属于他们的那间茅屋的门,闯入眼帘的是一片干净的石面,青石床榻上铺了两层薄被,侧面开一扇小窗,简朴至极,一眼便能扫全。 小屋虽简陋,却十分整洁,窗户被短木棍支起一截,窗台上摆一尊瓷瓶,里面插一束色泽绚烂的野花。 不是什么名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