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止不住的想吐。 杨砚死捂住嘴巴,瞪着那个人的一只手。 手的关节扭曲到不可思议的地步,生动的挣扎着,他刚刚还握着的温暖的手。 他是活的! 在三秒前他还是个活的人! 杨砚想发疯像呕吐想抓着自己的头发告诉自己是个梦,或者什么都不想,然而他想什么,有没有想都不重要了。 黑点已经长成了有两三米高的怪物,但它犹不满足,拖着自己硕大的身躯突然朝杨砚扑过来,像一片叶子一样轻盈。 “刷”的一下,黑点无数拉长的黑影被一簇火焰阻断了。 那像崩溃天地的太阳突然把guntang的身体贴到地面,这是一簇无法直视的光亮。 杨砚疼痛的眼流下了泪,却呆愣着忘记闭眼。 “杨砚!” 覃政在他身后向前滑了几步,眼疾手快的用手捂住。 杨砚的视野仍被淋到了白光,但即便是这样他也能感受到那灼人的温度和一股腐败已久的腥味,在熊熊燃烧的烈焰中抽打耳膜的惨叫。 杨砚颤抖着把手举起来,一点点向上挪摸上了覃政的手,在胸口滚了半天才憋出一句颤音:“卧、卧槽!” 这都他妈是些什么东西?!怪物?! 这时覃政却松开了手。 杨砚眨了眨眼睛,他被强光刺激过的视网膜一片酸胀的白,却突然感到腰间一紧,一阵头重脚轻,他被轻轻带离了地面。 杨砚不假思索的抱住覃政,覃政浑身上下瞬间就僵硬成一块木头,笨拙的紧了紧腰间的手,脚下却不含糊快速的移动着。 冰冷的风从头皮堪堪刮过,还有一种硬邦邦的死气,等他眼前终于出现了景象,他发现面前有两个庞然大物。 它们都是有手有脚,有个人类大小的头和比之极其巨大滚圆的肚子,头顶能碰到三楼的阳台。 然而它们没有五官,它们浑身都是漆黑的,像刚才那个怪物一样。 杨砚张了张嘴准备开口问什么,那黑影却一挥手,无数的黑点像泼天而下的墨雨直逼头顶,覃政食指在空中做了一个虚勾的动作,一串笔直的明火忽的在半空中炸开,分成无数的火星点着了污墨。 每一个火点似乎都在叫嚣着杀了它杀了它! 覃政在这百忙之余还分出一个温柔的眼神给杨砚,轻声说:“抓着我,小心点。” 杨砚没听见,他被那怪物痛苦的惨叫声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那怪物尖叫哀嚎着在地上打滚,它像水肿一样的大肚子逐渐干瘪下去。 一个黑球悄然无声的划破了天际! 作者有话要说: ☆、十四、果冻 那球融于夜色之中,却因高速摩擦而在周边产生了一些噼里啪啦的火花,杨砚还没有反应过来,覃政已经把伸直的手臂一弯折,形成一把满到极致的弓箭。 他的手指略微勾了一勾,那双又黑又大的眼睛沉寂下来,尖利薄刀已露出雪白刀刃! 只听空中连发三下响声,刹那间迸发出灿烂的火,把那黑球又迅速射了回去。 这是另外一只怪物吐出的,它的嘴巴还没有合上,巨大的黑球又噎了回去,它痛苦的呜咽着,紧接着是第二第三只箭。 箭是一颗随风漂流的种子,当落到怪物身上的那一刻,像落到肥沃的土壤上,深深的扎了根生长出无数明艳的火冠,风簌簌的声音一响,怪物已经成了一个火人,在火焰中嘶吼。 杨砚抽动着鼻子,往肺里狠狠压进一口气,又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脸,才梦幻似的看了覃政一眼问:“我们……结束了?” 覃政皱着眉摇了摇头,压低声音“嘘”了一声。 杨砚的脑袋在高速运转下烧的晕乎乎的,听了覃政的话老老实实的闭上嘴,又朝覃政身上贴得紧了些。 覃政的话仿佛是一个暗示,半空中不知何时起弥散着一股黑气,它很轻,轻轻的笼住月光下的大地。 就在这时候,那飘渺的黑气陡然化为无数只小手,像水蛇一样从一个刁钻的角度探出头,咬了下来。 风似乎都停滞了。 覃政把杨砚往地上一按,同时自己举起手来狠狠一划手臂,手臂像是有灼人的温度,他划的那一段弧线立刻响起一阵让人牙酸的声音,同时还有一股呛人的焦味。 杨砚半睁开眼,正见到一副血rou横飞的场面。 覃政捻了捻指尖,像是搓掉一些灰尘,然而他的动作越来越快指尖也越来越亮,“哗啦”,他一挥手,那点光就被甩了出去,像吸水的海绵一样膨胀开来,发出暴烈的白光。 怪物歇斯底里的吼了一声,它在垂死之际的肚皮突然像气球一样鼓起来,无数的黑气从它的四肢它的每一个毛孔——如果它有的话,散发开来,那黑气携着一阵阴冷的风扑上了白光。 白光一时被遮掩了。 它上面密密麻麻的有无数黑蚁,覃政抬了抬手指,白光伸展出手脚,杨砚听到一阵濒死的惨叫声,只觉脑袋一震,立刻闭上眼堵住耳朵,然而他还是感受到了扑天的热浪和撕心裂肺的惨叫声。 那声音不是一个人的声音,杨砚听着,突然发现那是由无数个人无数张嘴巴一齐发出的哀嚎,它们每一个都在受着皮开rou绽的酷刑! 无数个笑声不合时宜的涌进脑海里,那笑声又细又甜,与那些惨叫重叠在一起,笑嘻嘻的一唱一和的说:“杀了他呀,杀了他呀。” 杀了谁? 笑声脆生生的像小姑娘发出的一样,越来越尖越来越急到最后简直听不出来是人的声音,成了一根根尖刺,一同扎进杨砚的太阳xue。 杨砚听着那些声音,眼前的电线杆子突然一晃,他心口一缩几乎要昏了过去。 覃政扶住了他。 杨砚用手撑着覃政的肩,就是不肯老实靠着他,慢慢的呼吸镇定脑子,过了会儿才轻轻瞥了覃政一眼,说:“我没事了。” 覃政点点头,却并不放开揽住他肩膀的手。 杨砚又垂下头,愣愣的想了会儿心事,忽然抬头莫名其妙的问了一句:“你冷么?” 覃政看了眼衬衫,却没有回话,他把杨砚的肩膀又朝自己那扳过来一点,竖起了耳朵。 杨砚也不说话了。 在这静寂的街道里响起了轮胎驶过地面的声音。 沉默与黑暗如附骨之疽。 他们正站在一个怪物的身体里,那错综的街道正是它的肠子,而它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四周一片寂静。 这时候却突然有一辆汽车,它的照明灯就像一把尖刀剖开肠胃,让人欣喜的同时惴惴不安。 白色车门被打开,跨出了穿着牛皮凉鞋的两只小脚,再往上是雪青色的碎花连衣裙,一顶系着粉色绸带的宽檐草帽。 是一个多么不合时宜的女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