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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失重了。” “就像在浩瀚无垠的宇宙中一样。” 陈燕西的口吻近乎虔诚,眼里有光。但金何坤认为,那并不是好事。 思绪仅飘半响,忽地又听见“噗通”两声巨响。 流浪民族的孩子——估计是受了陈燕西的感染——也一脱衣服,跳进大海。身姿宛若游鱼,带着对这片蔚蓝的信任。 他们时而消失,时而出现,在水波中穿行。阳光照耀,船长兴致上头,高唱一曲当地民谣。 金何坤看得有些入迷,他以舌头轻轻划过牙尖,见陈燕西以仰泳姿势,漂在水面上。 这样自由自在,捉摸不定的男人。 流浪猫一般,又狂又浪,既野且温柔的男人。 他迟疑,如何会给人安全感。 直到今天最后一次下潜。 金何坤做完控制室紧急游泳上升后,陈燕西询问他的剩余氧气。气体充足,打算带他再下潜几米。四处游动一圈,练习脚蹼踢水。 由于耳压平衡没做好,金何坤的右侧耳膜胀痛得厉害。陈燕西在前方游动,手拿叮棒,本打算给他指几只海兔。 岂料陈燕西刚回头,瞳孔猛然紧缩——那傻逼没控制好中性浮力,企图上浮做耳压平衡,却在极速上升! 刹那间,包括金何坤自个儿都懵了。他手忙脚乱地寻找低压充气管,却因下水前没放于正确位置而遍寻不着。 妈的。 金何坤大骇,只祈祷如今头顶别疾驰而过船艇。否则当场血染百里! 千钧一发时,遽然,手腕上突增一股猛力。 金何坤上升的趋势一顿,然后停住。他低头,陈燕西抬手握住他的腕部,正贴着大腿,迅速上升。 金何坤咬着二级头,呼吸急促,排出的气泡股股上升,搅乱海水。他心有余悸地摸索到低压充气管,赶紧排出BCD内部分空气。 两人又开始同时下沉。 海水之中,无法言语。 他们仅透过面镜,死死盯着彼此。陈燕西没松开他,眼神既惊慌又显抽离。 金何坤确实吓着了,无意识地半抱住陈燕西。 他心脏狂跳。砰砰,砰砰。 终不可掩饰的是,金何坤在那一瞬,迸发出强大的依赖感、安定感——那都是陈燕西给的。 而陈燕西没顾上生气,只心慌得不行。 差一点,差一点没拉住金何坤。 往事如走马灯,帧帧翻滚。 他定定地看着眼前男人,心想:我魔怔了吗。 —— 作者的话: 解释一下为何“潜水前、或潜水期间不要抽烟”这个问题。 通俗地说: 一辆观光车,除司机可以坐四个人。现在有几个大男人,与一个小女孩一起等。 车来了,这些男的没什么“女士优先”的素养,呼啦啦一通抢,速度是比女孩快。没办法,男人们上车。 坐好,司机开车了。就好比观光游,在体内游一圈。因为一氧化碳男人们坐霸王车,就是不下去。乘车时间很长很长。 这段时间内,氧气女孩傻掉,二氧化碳女孩也无奈。 体内供氧不足,代谢的二氧化碳带不走,自然就产生了“头痛、精神错乱、肌rou无力、昏厥”这种人体组织缺氧的现象。 所以,烟民们又想潜水又想抽烟的,看看自己有几条命够你浪。 珍惜生命! (别学陈燕西!那傻逼天资过人 第六章 金何坤上船后,一言不发。他以余光瞄着陈燕西,做好挨骂准备。 但陈燕西仅沉默地脱下装备,脱下湿衣,接着用毛巾擦擦头发,夹着烟去船头了。 这不正常。金何坤决定主动破冰,有些谄媚的嫌疑。他整理好BCD与脚蹼,踟躇着走向船头,靠近陈老师。 “就在那儿,别过来。” 陈燕西没回头,好似已预感到对方要干什么,“找骂也不是现在,我懒得骂你。” 金何坤秉承“我就是来找骂”的自虐心态,不要命地走上船头。他一边心有余悸,一边理解了当初那个说自己停不下来的姑娘。 技术不行,赖自己。 “老师,有话您直说。” 金何坤蹲在陈燕西身边,耳朵一竖,身后宛如摇晃着巨大狗尾。 “别把自己憋着了,为我多不值啊。” 陈燕西依然不看他,只伸展了腿,双脚下垂,悬在海面上。他以毛巾盖着头,碎发搭在额前,眼睛藏在一片阴影下。 若不是胸膛起伏,金何坤差点以为对方就这么坐着圆寂了。 许久,陈燕西开了口,声音又低又沉,缓慢得有些拖沓。 “不骂你,金何坤。其实没必要,我也不是回回都想骂人。我不蠢也不傻,不喜欢干出力不讨好的事......但生命是你自己的。” 陈燕西侧过头,与金何坤对上眼。他很淡漠,眼里一如这风平浪静的大海。 “今天没发生意外,算你命好。前段时间发生过一起事故,那姑娘也是命大,只被船艇的螺旋桨划破湿衣,整个人都蒙了。” “金何坤,我不是每一次都能救你。” 陈燕西说完,从船头站起。他神色冷漠,有几分抽离。金何坤没辙,任由陈燕西转身进入船舱。 却只一眼,他无意中瞥见陈燕西捏着衣角,手指不断颤抖。这是当人处于恐惧、或后怕状态时会产生的反应。 金何坤微皱眉,疑惑如滚雪团不断放大。 他在害怕什么。 入夜后的仙本那显得旖旎,靠海的小街人潮络绎。海风拂过晦暗街灯,好几盏间断闪烁几下,恰似行将就木。 海面漆黑一片,暗波涌动。而风劲很大,吹得不少游客衣裙翻飞。遥远传来的歌声模模糊糊,陈燕西站在青旅露台上,听不太真切。 月亮高悬,星星零散地缀着。唯有几颗格外清晰。 大厅内,下潜归来的旅客们或围坐一团,或单独休憩。时不时有人高声大笑,活络这一屋的气氛。厨房内总有大厨在一显神通,仙本那的海鲜极便宜,市场就在楼下。 不一会儿,鱼香满溢。 胖乎乎的橘猫据说下午被几只“外来客”殴打,全然没有平日窝里横的狠劲儿。老板娘气得哭笑不得,拿着拖鞋解救这小祖宗,嘴里念叨着没出息。 这时,祖宗又趾高气昂地巡视领地。窜到露台上,发现陈燕西。 估摸陈阎王的气场更强,吃软怕硬的橘猫思量片刻,竟柔柔叫唤着,蹿上了陈燕西的肩膀。 “哎,您是真不知自己体重。” 陈燕西右肩往下一沉,赶紧上手捧住主子。他将其放进怀里,一手薅毛,一手找到新添的伤口。 于是陈老师心口一痛,有些“物伤其类”地碎碎念:“三只猫打你,你就不知道跑吗。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