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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的,都是死人,都是周家村的死人……三年前,不知哪里来的一个外国人买下村子,说要帮我们搞旅游……我们信了他,谁知村子修的越来越好,村里的人却死得越来越多,连逃出去的机会都没有……” 说到这里,又有一个低沉的声音怒吼道:“哪里是逃不出去!你们不听我的劝,就贪着人家的钱,想要分红,分得命都搭上了吧!” “哪里贪他的钱!那钱本就是村子该拿的,我们出了地出了人,怎么不该拿钱?!” 两个声音吵起来,第一个说话的嘶哑声音气愤喊道:“死都死了,还在争那些东西,争出来又有什么用!你们能活吗?看看你们的胳膊腿儿吧!早都烂成泥了!” 李盟不屑地撇撇嘴,可叹这世上有些人,做鬼都做得不豁达。 姜仁之道:“你们有什么矛盾,自己解决,别在这儿浪费时间。” 争吵停止,嘶哑的声音继续道:“落得今天的下场,都是我们罪有应得……种下什么因,结的什么果,二十多年前,我们谋财害命,二十多年后,我们也为财而死……” 等待下文的短暂空白结束,那声音幽幽道:“宗玥、宗璟……这是我们欠你们家的,今天救了你们,也算还些生前债。” 周家姐弟怔怔的,不明所以。 “当年我们眼红你家产业,一村人谋划着把你们父母害死了,逼得你们大哥交出产业、连祖宅都夺了。周家宗室凋敝,家破人亡,你大哥最后落得栖身祠堂……你们姐弟四海飘零……” 周宗玥和周宗璟听到这几十年的沉冤,都惊得说不出话,原以为家道中落是天灾,二十多年后才知道原来是精心策划的人祸! “……都是我们糊涂,我们犯下的罪孽……” 那声音充满后悔,可又有些激动道:“但是,罪孽让我们这些老骨头担就好,你大哥也太狠,连村里的小娃娃也不放过。整个村子的人都接二连三的死完了,死了也不得安宁,日日守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不人不鬼地受煎熬,我们有罪孽,却也罪不至此吧!” 周家姐弟更惊恐了,他们大哥一直是温柔得有些懦弱的人,怎么可能做下这种令人发指的事! “不可能!”反驳的居然是周宗玥,“大哥不是那种人!不许你们污蔑他!” 周宗璟闻言都有点意外,二姐一直不怎么待见大哥,现在居然会是她来维护大哥。 那声音顿了顿,缓缓道:“我们知道这难以置信,但你们看看中心的大房子里住的是谁,就知道我们没有在骗人……” 周宗璟观察着那些东西,“你们帮我们,有什么理由吗?不可能无缘无故帮我们吧?” “……求你们……让我们死……别在这里遭受这种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折磨。” 姜仁之问:“你们这些东西,在这里的作用是什么?” “……清扫垃圾……所有进入这里的生灵,不管是人还是动物,都会被我们吃掉,然后变成这堆怪物中的一部分……” “主事者见过几个?” “……不知道……他们都很少出现,除了昨天……见得比较多的就是那个外国人……不过他也是好久才现一次身,我们不能反抗他,如果不听他的指示,会遭受比死更痛苦的惩罚。” 姜仁之冷笑一声,周家姐弟被这连连的震惊搞晕,不知该做什么反应。 “也就是说……” 众人回头,周宗璋惨白的脸在浓重的色调里更加可怖,青年古怪地笑起来,黑雨滴在他脸上,像是黑色的泪。 “只要杀了那个外国人,大哥就能出来了吧?” 周宗玥和周宗璟望着他,李盟皱了皱眉,姜仁之倒是平静得很。 “是不是?” “……这也是个办法……” “那好。” 周宗璋难得一见的开心:“那就杀了他。” 作者有话要说: ☆、六十、找寻你的踪迹(一) 周宗瑜一直在昏睡,安德烈进去看了他好几次,他都是呼吸平稳地沉睡着。 他关上房门,继续在这大宅子里找周礼湳。 小丫头拿的东西太要命,他必须拿过来,否则让周宗瑜看到就糟糕了。 安德烈烦躁地捏了捏眉心,他很讨厌这种无法掌控的寻找,就像当年毫无头绪地寻找周宗瑜一样…… 他望着缓慢进行自我修复的护阵,无法克制地陷入回忆。 中国之行在奥运会开幕前一周正式开始,约瑟夫坐在飞机上,有些激动地东瞅西看,伸着脖子往舷窗外窥视。 他静静坐在坐位上,心跳随着离北京越来越近而加速。 他像是回到自己二十多岁时,一个人凭着一时冲动,脑子一热,便冲上去北京的飞机。 那时只想着去见见给他写信的人,向他解释自己没有回信的原因。完全都没考虑,在陌生的中国他要怎么维持基本的生存。 他看着那张周宗瑜写给他的纸条,准备从这个地址开始回溯他们的缘分。 飞机落地的时候,约瑟夫和他都惊叹这个陌生的中国。 长途旅行并不能削减约瑟夫的兴奋,他们在满是志愿者的北京过得非常顺利,到处都是人,到处都充满中英文标识。 虽然他曾经在北京混过一段日子,但那是三年前,之后周宗瑜在南方的一所高校授课,他落脚的地方也就变成那座南方小城。 而仅仅是三年时间,这个北京城,已经变成另一个样子。 他们入住到提前两个月定好的房间,还好他们下手快,不然在这座满是人的城市,可真是一房难求。 约瑟夫很少出国,少数走动的国家也都是欧洲诸国,最远也就是在很小的时候到过印度。 他简直要为这座繁华美丽的城市倾倒。 他们暂歇了一段时间,调整时差造成的困扰,立刻开始北京城大冒险。 安德烈带着他去了些记忆里的地方,只是那些地方今非昔比,物人两非。 他和麦克.布朗常混的小酒吧已经关门,开在胡同里的小赌馆也早就被夷为平地,一些逛过的景点还在,只是古旧的景点越发时髦,周围开满了标着英文的小店。 约瑟夫乐呵地看手艺人吹糖人儿,安德烈看到那个手艺人弄出十二生肖的时候,终于难过地退出人群外。 你那时候说,你属牛,我属龙。所以你性格固执,我性格霸道,要在一起,就得互相忍让。 我当时说过,无论到什么时候,我都会让着你...... 可是后来怎么就忘记自己说过的话...... 你会不会生气......不想见我了...... 他眯着眼,北京的夏天干燥闷热,阳光刺得他满眼是泪。 约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