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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在他眼前晃着,银饰轻灵地叮当作响,把秦盛被酒泡成了泥的脑子搅成了一锅糊糊。 算了吧。 这是在和谁较劲儿呢?丢人不丢人。 秦盛一会儿觉得自己该学学秦周,试着去接受闻瑜,一会儿又觉得实在是不甘心,两种想法在他心里撕来扯去,快把他分成两个人。 他于是从喉咙里哽出一声叹息,觉得实在是没什么意思,摸了摸胸口的硬物——若是他也铁石心肠就好了。 摸到的东西不知道是个什么玩意儿,那玩意儿硬邦邦的卡在秦盛胸口,硌得他厉害,他用自己愚钝的脑袋转上两转,加上眼前有闻瑜几根离队的头发丝儿,他突然便知道了——哦,那是他刚买的簪子。 秦盛当时心烦意乱地逃离了闻瑜,闲逛了片刻到了个小摊子上,摊主是个半老徐娘,身上的香粉味儿重得能熏死十头天天干活的壮牛。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巴巴地凑过去,又那么恰好地看见那簪子,更不明白自己怎么就花了钱买下来,小心翼翼地藏在了胸口。 拉了好几层丝的簪子,做的不是花型,也不是别的什么,层层叠叠扭扭曲曲掩着几片金叶子,叶子里藏着一条探头探脑的小蛇,簪子精雕细琢,连叶子的脉络都细细地刻画了出来,功夫可见一斑,可惜做的不是什么吉利事物。卖的人说这簪子是从十几里外的一家人那儿买来的,当时光贪图便宜了,结果大家都觉得打成这样不吉利,也卖不出去。 谁知道呢?没人要的东西,他买下来了,到现在不明白自己当时是为的什么。于是他吃力地将那簪子抽出来,福至心灵,对着闻瑜那一头长发比了一比,这才犹如被醍醐灌顶一般——原来他当时是觉得这簪子一定很配闻瑜,脑袋一热,便就买了下来。 他把簪子蹭着插(hexie)进的头发里,然后理了理闻瑜的头发,紧皱的眉头终于松开了,他笑得眯起了眼睛,将闻瑜从自己的身上拉开,坐了起来,闻瑜挣扎着想扑回去,那松松地插着的簪子便“铛”的一声掉在了地上。 闻瑜低头,看见一根金簪躺在地上,也不知想了什么,眼圈红红一片——大概是以为秦盛又收了哪家姑娘的定情信物,心里嫉妒得发狂。 “我跟你不死不休!”他嘶吼着,“我俩没完,你别想甩了我!” 秦盛才不管闻瑜想了什么,醉酒的人总是很混乱的。他只是把簪子捡起来,仔仔细细地绾了绾闻瑜的头发,然后把簪子好好地插在了闻瑜的头发上。 “你做什么?”闻瑜红着眼睛呜咽,“这是什么东西……我不要!” “好了好了,”秦盛不理会他,大着舌头道,“真漂亮……买给你的,真漂亮。” 也不知道他从哪里看出这疯婆娘一般的男人好看的,大概是情人全都是瞎子吧。 闻瑜一堆牢sao话顿时全卡在了喉咙口,他愣住了,下意识地摸了摸脑袋上的簪子,秦盛忙去拽他的手,“别乱碰,歪了。” 他把闻瑜的手扯到一边,将他额前多余的头发丝儿也撇到一边,粗糙的大手在闻瑜一张秀白小脸上摸了一把,秦盛满意地哈哈大笑,“漂亮。” 闻瑜闹不明白,一腔怨气打在了棉花上,全返回来糊在了他自己脸上,秦盛亲亲他的额头,他便神魂颠倒地傻了个彻底,等再反应过来时,秦盛已经站了起来,坐在了窗边,将窗户开得大大的。冷风“呼”地从外面灌了进来,闻瑜看着秦盛,秦盛也不说话,等着冷风将他那呛人的醉气散去,而很久之后,秦盛突然转回头来,“算了吧。” 闻瑜:“什么?” 秦盛盯着闻瑜的眼睛,唇抿得紧紧的,闻瑜也看着秦盛,吸了吸鼻子,显然这个长得漂亮的男人就快要嚎啕大哭了。 ☆、第五十二把刀 秦盛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我说算了。” 闻瑜急了,“你要跟我算了?!” “说不准。”秦盛从窗前走开,坐回了床上,闻瑜立马巴巴地凑上去,把那还不住渗血的手往秦盛眼皮子底下放,“我他妈连手都不想要了……说不定以后就废了,你现在要跟我算了?!” “唔……”秦盛若无其事地挑挑眉,“要不然呢?” 闻瑜哀求道:“我把事情都交待清楚……你听听吧,听听吧。” 他蹲在地上,把脸倚在秦盛的膝盖上,觉得自己真是窝囊,可他止不住这劲儿,看秦盛那不在意的样子他就抓心挠肺疼,恨不得往那痞笑的脸上狠狠地划上两刀,但其实又是舍不得的。 秦盛看闻瑜低三下四地趴在他身边,平时的跋扈全都小心翼翼地收了起来,有些不忍心,他何时让别人如此委屈过呢?他自信面对谁都能摆出一副宽宏大量道貌岸然的模样,可偏偏对闻瑜,他摆不出来了,觉得别扭了,但其实又是舍不得的。 秦盛几乎是被迫将手摸上闻瑜的脑袋——这个骄傲的人真的……不适合这样卑微的架势。 “好,”于是他听见自己说,“你说,我听。” 心里不断地劝说——算了吧,算了吧,算了吧……明明应该竖起戒心,可算了吧,他做不到。 见闻瑜猛地抬起头,秦盛淡然地一勾嘴角,“你说吧,我听着,说完了我们就和好。” “真,真的?!”闻瑜被这突如其来的惊喜砸得头昏脑胀,他讷讷地问,“和好?” 秦盛点点头,“和好。” “不追究了?” “不追究了。” “还像以前一样?”闻瑜可怜兮兮地看着秦盛,像是一只被主人抛弃了的小狗,他没去想秦盛是不是诈他说实话,光顾着表明清白了,也不顾手上的伤口,把秦盛的手抓在手心,充满希望地道:“说好了的。” “嗯。”秦盛见闻瑜的样子,控制不住地微笑起来,他拍拍闻瑜的头,“不骗你。” 闻瑜眨巴眨巴眼睛,把脸往秦盛手心里蹭了蹭,“是,是这样的……” 话不长,闻芷暇的命令在闻瑜看来本来就没什么来由,他三两句便把事情交待清楚,还说了些以前的事儿,也不知为什么,说着说着便掉起了眼泪,他慌忙擦去,“我,我反正都说了。” “嗯,”秦盛终于恢复了往日的模样,他听着闻瑜以前的委屈,把闻瑜抱上(hexie)床,“我信。” 闻瑜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