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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嗯?”孟盛楠看着地面,认真专注。盛典轻轻抚着她单薄的后背,一下一下。好像当年她不做新闻回了江城,看到盛典第一眼就泪花满眶。院落里,女人也是这样,揉着她的头发,心安的不像话。“累了就和妈说一声,啊。”“嗯。”盛典莞尔。“女大不由娘喽。”孟盛楠深呼吸,也笑了。那个傍晚,她早早就睡下了。房间里暗着灯,窗外白月光铺满床。巷子里风吹过,收音机电台转播。陈小春唱独家记忆,她抱枕而眠。江城的深夜,正灯红酒绿。维修店里,桌边亮着一盏小台灯。池铮光着上身靠在椅子上,一根接一根抽着烟。那会儿已是凌晨两三点,烟雾围绕。他垂眸又看了一眼下身那挺起的一坨,想起刚刚那个被惊醒的春梦。“孟盛楠。”他轻声低喃,又烦躁的撸了把头发。眯起眼吸了口烟,狠狠吐出晕圈。台灯昏黄,映照着他坚硬结实的光裸腰侧。也不知梦境会如此真实,真实到他感受到的她所有的呻吟喘息都好像近至耳廓。“cao。”他暗骂了声,将烟摁灭。桌面上手机屏幕突兀的亮起,他不耐烦的扫了眼过去,是一串七位数的未知号。铃声响了有四五下,池铮才懒懒的接起。“猜哥们在哪呢现在?”那头很吵,江缙嗓门很大。“你他妈知道现在几点么?”池铮咬着牙根。江缙挑眉。“哥们可深深记得你当年通宵敲键盘的辉煌时代啊。”池铮笑哼。“别他妈废话,我有事问你。”江缙停下了大肆鼓吹小哈瓦那的滔滔口水,声音正经了点。“什么事儿啊?”池铮从桌上烟盒里掏了根烟塞嘴里,拿打火机点上,然后扔回桌子上。他沉吟了会儿,才问出口。“我记得你当年参加过新概念是么?”“是啊,怎么?”池铮咬着烟,声音含糊。“你们那几届有没有一个叫舒远的女生?”江缙迟钝了几秒。“问这个干什么?”“不知道挂了。”他作势就要收线,江缙在那边吼‘别呀’。“说。”他淡淡的。江缙笑了一下,“你现在一提,我还真想我干妹子了。”池铮皱眉。“告你一事儿,我干妹子也是你江城的。”男人脸颊吸成两个深坑。“姓池的,你不会对我干妹子有意思吧我说?”“你他妈——”池铮猛然回过神,刹住话。“你说什么?”只是,那头再无声音。他忙低头看手机,显示断线。等他再打过去,又不在服务区。池铮冷着脸,将手机丢开。回想起有几个时候江缙这货打电话,当时怎么想得到那头所谓‘干妹子’会和他有千丝万缕。他猜测试探旁敲侧击,虽早已有所觉察,却仍心烦意乱的厉害。“孟盛楠。”他又呢喃一声,皱着眉打开电脑。再次重新搜索了一遍‘舒远’,有几个故事都是最近一两年发表的,除此之外还是一无所获。想来那些零几年写的稿子现在很多早已绝版,池铮一时脑仁儿发麻。窗外风云变幻,渐渐朝霞漫天。当天,孟盛楠中午吃完饭就去了学校。她一个人坐上巴士,看窗外车水马龙。不时地有骑着自行车的学生模样经过,好像一眨眼,她读高中还是昨天的事情。她缓缓沉了口气。从包里翻出手机想给戚乔打个电话。工作狂好像正在忙,说话声音很小。她不再打扰匆匆挂掉,目光朝外。街道边突然出现一个抱着小女孩的女人,身材微胖。头发有些蓬乱,低头快走。那是明显哭过的模样。她再看过去时,大巴早已拐弯反向走远。孟盛楠不禁有些难过,想当年第一次见到聂静。女生翘着马尾辫,认真读着书,干干净净。现在回首,只能叹惋。最是人间留不住,朱颜辞镜花辞树。记起上次意外相逢,她回家和盛典聊。盛典叹气,“路都是自己走出来的,怨不得谁。”天要下雨的样子。她到学校的时候正三点光景,公寓门口碰见小林。二十五六岁的女人被爱情滋润,短裙高跟鞋,一脸娇俏。她走近,眼神探了探,笑问:“男朋友走啦?”“刚走。”小林抿了抿唇,“你今天下午怎么来这么早?”她点头,“闲着就来了。”“你下午不出去么?”小林又问。“不啊,怎么了?”小林笑着摇了摇手里的几个大服装袋。“去我房间呗。”她恍然,笑说好。教师公寓的房间布局都是一样的,小林住在四楼。房子里全是娃娃,少女心爆棚,简直了。她坐在沙发上静候,女人换了一件衣服出来让她参谋。“这件怎么样?”她看了眼那裙子,白身蓝底点缀,简单大方。“很好看。”小林笑,又进去换了一件出来。“这件呢?”孟盛楠中肯的给出建议,“我觉得还是第一件好。”“真的?”“嗯。”小林收拾好,坐在沙发上和她聊天。“他给你买的?”孟盛楠探问。“嗯。”小林点头,“他打算下周末带我去见他父母,你觉得我是穿保守一点还是时尚一点好?”闻言,孟盛楠笑了。“这个你得问他呀,不过我想他肯定会觉得你穿哪个都好。”小林笑了一下。“他哪会挑啊,这裙子都是我看上他买的。”俩人没说一会儿,外头忽的大雨倾盆。孟盛楠抬眼看出去,那雨像是往下倒似的。她想起阳台还有几件衣服没收,和小林告辞就回了七楼。之后一个人就那样待在房子里看书,听雨下。六点有半,那瓢泼仍不见有停的兆头。她看的累了,径自去厨房熬粥喝。夜晚睡下又醒,打开电脑写近来的专栏稿。雨停了又下,她找故事里需要的背景材料,翻到半本红楼。小时候,一直以为曹雪芹是女性,后来读书才知道不是。很多年前张爱玲说,人生有三恨。一恨海棠无香,二恨鲥鱼多刺,三恨红楼梦未完。也不知为何会如此感慨,她翻了会合上书又睡下。周一晨时,签到上课。那几天,又平静如水。照常教书课堂模拟,办公室和几个熟惯了的老师闲聊。可能正因为几人里只有她和小林年轻未嫁,便成了闲谈的话题。甚至有老教师介绍她相亲,无奈婉拒。那天正备课,几个老师聊起她。“小孟过了年有二五了吧,得抓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