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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兮平静地了望万丈山的风光,他觉得这座小山还是不错的,胜在自然而静谧,是一个养老的好去处。 听到了身后的脚步声,他头也没回:“都安排妥当了吗?” “是的,多谢兄长,”阚青桐低低地应了一声,“兄长,我师父……” “别担忧,你师父我早有安排。” “嗯,灵修少年大赛,我已经提前说了,我会和他们一起去的。”不一样的是,这一次,要被自己的同族中人异目相待,要被千夫所指的不会是她了。而灵霄城主,也在短期之内,勉强算是“自己人”,自己人,自然知道该怎么说话。 又有信来。 湛兮随手接过,扫了几眼,手中黄纸倏地自燃,燃烧殆尽。 阚青桐看了一眼,抿了抿唇,这不是青黛笺,所以不是青羽鸟,不是太阿城的传信……兄长似乎在她不知道的时候,结识了很多能人异士。 湛兮将消息告诉了她:“人皇贴身守卫越夏,趁人皇不察,忽然暴起,人皇猝不及防之间难以招架,两人直接在皇宫中打了起来,据线人来报,越夏下手狠辣,招招毙命,倒是人皇多有忍让,不曾下死手……” “看来越夏也没有那么蠢嘛,屠村之仇,确实不是那么好忍的,装傻多年,一朝梦醒,想必她也是难受极了。”阚青桐淡淡地笑了,“兄长,越夏得手了吗?” 湛兮摇了摇头:“其他天阶大能赶到,人皇重伤,越夏濒死,人皇昏迷前的最后一句话是‘不许伤她!’,然而越夏见复仇无望,自刎而亡……” “按照时间计算,信传到这里,人皇应该也已经醒过来了,哦……恐怕不止,他应该还弄清楚了越夏为何忽然背叛他,甚至要杀他。他此刻的心情,估计能够用什么心如刀割、怒意滔天、悔恨交加之类的形容词来形容。”湛兮笑着看了阚青桐一眼,“桐桐,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木迎风应该就在太阿城主府内,等着我们。” 迎风楼的迎风笺甚少出现,而越夏因接到一迎风笺之后,就怒而欲杀人皇,这件事情根本就瞒不住。在人皇看来,木迎风是洗不干净了。同样的,在木迎风看来,近期拿到过迎风笺的阚青桐也值得怀疑。 少女不为所动,目光无波无澜:“准确的说,是在等着我。兄长,你不是答应了那位前辈,要找什么东西吗?兄长你自去忙吧,桐桐能应对得了。” 怀疑她又能如何?暴怒而失去理智的人皇,估计根本不想管木迎风是否无辜,只想除之而后快,这个从天而降的黑锅,木迎风是背也得背,不背也得背,迎风楼与人族皇室算是彻底玩完了。 而她,还能慢慢洗清嫌疑呢。 ----------------- 在回程的路上,阚青桐忽然问:“兄长,你方才说人皇对越夏未下死手,这是为何?” “人啊,就是叛逆。哦不,应该说是人性本贱,越是不能做不可做不该做的事情,就越是想要去做。就比如人皇,他明知道这天下所有女人中,他最不能最不该动心的就是越夏,可是人心难测,他偏生还就是爱上了越夏呢……”湛兮哈哈大笑,他是真的觉得这些事情有趣极了,猜测道:“毕竟是自幼养大,感情非同一般吧。” “如父如夫?”阚青桐似乎被恶心到了,鼻子动了一动,“真脏。因为越夏难得的灵修资质,他为了越夏能心无旁骛地为他所用,彻彻底底成为他手中无往不利的剑,他就狠辣地杀了人家全村,还以救命恩人的身份出现,这般毒辣,竟然也会爱一个人!?这个人还是被他当成傻瓜的越夏!?” 阚青桐又叹了一口气,说:“杀父弑母之仇,屠村之恨,养育之恩……夹在中间,左右为难,越夏也实在可怜可叹。” 湛兮却摇了摇头:“如若是我,我不会像她这般自欺欺人多年,便是真相再如何鲜血淋漓,我也必定要直面之;仇人,不论是何人,我也必手刃之!” “桐桐啊,你要知道,人皇对她好、养育她,自始至终就是带着不轨的目的,是用心险恶,如果人皇不杀她全村,她便能幸福快乐地承欢膝下,又哪里来的他对越夏的养育之恩?养育之恩不过是人皇那种人,拿来自欺欺人的罢了。” ☆、第47章 第 47 章 万丈山距离太阿城的主城并不远, 着急的话,快马扬鞭, 一日一夜就能赶到。 阚青桐重生的那一日,就是一大清早冲下山, 骑着白光驹,一直到第二天天蒙蒙亮的时候才到太阿城的。 只是现在,兄妹二人回程却并不赶, 甚至还有心情决定在中途的某个小镇修整一夜。 这个小镇经济还算不错, 有三两家环境尚佳的客栈, 湛兮他们便歇息在其中一家客栈, 两个相邻的上房。 一同进食后, 便各自回房。 夜晚的烛光影影绰绰,湛兮听到了隔壁间让小二等人抬浴桶离开的动静,想来是阚青桐已经洗漱过了。 湛兮坐在房内的圆桌旁, 手心里摆放着一个小小的木盒子,嘴唇开开合合地叽里咕噜了一大通后,这个小木盒便倏地变大,变成了我们熟悉的小木箱子。 “既然回来了, 那便进去吧,还等着我请你们进去?”他的声音淡淡的, 摆出了一个请君入瓮的姿势, 仿佛要请贵客落座一样。 随着湛兮声音刚落, 气氛瞬间变了, 仿佛有什么不知名的东西正在现身一样, 压迫感十足,虽不见其身影,存在感却难以忽视。 狂风乍起—— 湛兮立刻出声警告:“客栈要是被掀飞了,我就把你们下锅油炸!” 风浪倏止。 “真是无趣,”一儒雅男子由远而近,透明的身影穿墙而来,“我这般人物的出场,竟被你逼得如此没有格调,一点儿都没有我当年的风范。” “嘻嘻嘻,想必他是当老头子当太久了,不是牛大爷牛大爷的嘛,哈哈哈哈哈。”另一个孩童的声音,不怀好意地说着。 “唉,想当年我去往何处,无不飞花落叶,漫天缱绻,暗香先至……”男人哀愁地说。 孩童模样的人在冷笑:“想当年我特么也不是个跑腿的啊!” 湛兮懒得理他们,第一个男子,就是湛兮本源世界(某个修真界),当年叱咤风云的欢喜宗宗主,欢喜宗……听着名字就不正经,他干嘛的也不难猜,人家采阳补阴,他是个采阴补阳的。 他也曾一笑令万千女修(男修也有)为他痴为他狂为他框框撞大墙,自信这世间莫人能逃脱他的爱情陷阱,直到他遇到了湛兮的师父…… 被打到破相,被打到毁容,被打到嗷嗷叫,被打到衣衫褴褛,被打到宛如丑鬼,风流雅士,瞬间变成猪头脸。 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