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71
包里所有现金塞给他当做结账,“请问你知道这附近哪里有诊所吗?” “江慕言你去临时检查一下,要是有什么问题早点处理。我不想我今天明明是来感谢你的,却害你落下后遗症……” 江慕言捂着唇又咳了几下,脸色苍白得有些难受。因为喉咙不适,吐字也有些困难:“走吧。” 原地只剩下江祁景一个人。 他没动,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无声地把桌子上剩下半瓶喝完了。脸上没有任何醉酒的痕迹,清醒得令人生寒。 周围原本有人想围观,在触及他的表情后,又讪讪地移开了视线。 服务生收拾着一地的残渣,却意外看见玻璃碎片上没有凝固的血迹。 顺着血迹看去—— 男人藏在衣袖里的右手腕已经近似鲜血淋漓,入眼之处,皆是细细密密的划痕。 服务生惊呼出来:“先生,你不需要去诊所处理一下吗?” “需要吗?” 也不等服务生回答,男人站起身,低头看着袖口上那些发暗发褐的凝固血迹,像是自言自语:“也许需要。” 反正在这儿也等不到人。 又不会有人回头来关心他。 ………… 医生给江祁景包扎的时候,大惊小怪地道:“你应该早点来的。明明没割到动脉却出了这么多血的人,你是我见过的第一个……” 江祁景“嗯”了声。 他的气势过于肃冷,医生也没胆子多唠叨,很快就嘘了声。 江祁景拿了药,重新回到走廊上。 这间诊所不大,站在这儿还能听熟悉的女声:“你除了咳血以外还有别的症状吗?” “没有,不用那么紧张。我以前一激动就会咳出血。” “可是今天我本来是准备感谢你的,却眼睁睁看着你和江祁景起了矛盾。这样会让我良心很不安诶……” 江祁景低下头,看着手腕上的绷带。 连绷带上也有浸出来的血迹。 他年少气盛时同那些喜欢嘲笑他身世的同学,想着勒索他的混混打过很多架,也没有流过这么多血。 可是这次一点都不痛。 一点痛感都没有。 也许是熬夜缺睡,长期高强度的工作把整个人的感官都麻痹了。 他看着云及月因为江慕言咳血而紧张,因为紧张打翻了一桌的酒瓶,酒瓶掉在地上变成凌厉的玻璃碎片。 江祁景在那一刻甚至没有躲开。 他鬼使神差地在想如果他也受伤了会怎么样。 然而云及月忙着付钱,忙着问医院地址,忙着劝说江慕言,忙着和江慕言一起去看病。 那些举动像一根带刺的藤蔓,缓缓缠绕住他的心脏,难以描述的比嫉妒更可怕的情绪铺天盖地地出现,压抑得他喘不过气。 他突然明白过来为什么没有第一时间来诊所。 只是不想云及月看见自己的伤口。 现在这样,他还可以告诉自己“只是没被看见而已”。 思绪在这一刻被拉到很久前。 云及月借学生会犒劳干部的名义,来他们班发零食。 少女站在他的课桌前,假装在扫视整个班,声音却放得轻轻的:“江祁景,我买了一大堆零食,他们可以吃,你可以吃完。” 而现在。 他也成为了“他们”中的一个。 …… 直到云及月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他才回到了现实中:“江祁景,你怎么在这……?” 光晕从走廊外招进来,映衬出男人棱角分明的脸部轮廓。 江祁景的喉结滚动了一下。 明明想过不让云及月看见伤口,可在那一刻,希冀被一滴水浇灌得冒了尖。 他的声音再度绷紧,似乎在下一秒就要断掉:“其实我也受伤了。” “受的伤一点都不比江慕言轻。” 作者有话要说:短小二更 没到恢复记忆就还没到火葬场,现在问题不大。 第37章 确实很重。 哪怕包扎了也能依稀看出狰狞的痕迹。 云及月像是被血迹惊到了, 用手指梳理着长发缓解紧绷的神经, 半天才找回声音:“……医生不是已经处理了吗?” 她又在想江祁景怎么会受伤。想来想去,只可能是当初那到处飞溅的碎片。 云及月调整了语气, 态度很诚恳:“如果是因为我的失误导致你受伤了。我给你道歉。所有费用都由我承担, 就是不知道你看不看得上那点小钱。 除此之外,我也不知道该给你什么赔偿……只要是不过分的, 你都可以提。” 希冀在云及月的话里被拦腰折断。 江祁景手指微曲,唇角扯开一抹没有情绪的薄弧:“……不用。” 他甚至隐隐有些后悔的情绪。 刚才不应该和云及月提起这个话题。 明明已经知道了后果, 却又要去自取其辱。 江祁景不知道他这样做有什么意义。 但是面对云及月, 他已经做了很多没有意义的事情。 比如说曾经对她无端的忽视。 比如说现在对她的追求。 ……不过现在把话题拉开也不迟。 江祁景道:“我只是顺便告诉你一句,以免你被人骗了。” 话语里直指江慕言,隐隐有些酸意。 云及月却没有接话,试探性地道:“如果你没有别的事, 那我先走了?” 她的身影快速消失在走廊尽头处。 江祁景收回视线, 正好撞见站在门口的江慕言。 江慕言血色尽失的脸上依旧带着笑意:“哥,你的伤严重吗?” “当然不如你严重, ”江祁景的嗓音交织着昏色光线, 情绪全被压抑住了, “爷爷知道了, 肯定也更想让你后七十年换一个地方静养。” 准确的说是去美国和亲生母亲团聚, 提前继承财产,然后一辈子别回来。也算是变相地软禁。 这是江老爷子为了防止兄弟相残的备用招。 前提是江祁景在清楚会承担什么损失的情况下,跟江锋第二度宣战。 江慕言捂着唇咳了一声,这才慢悠悠道:“哥, 你威胁我,我是没有办法转告回国的。” “喝酒这件事,是你先提了出来。应该什么后果都想清楚了。现在这种结局,也应该在你的设想中。你把明都做到这种程度,连承担风险都做不到吗?” 他的语气不像抨击,更像是故意在句句戳心。 江祁景当然知道。 只是像个赌徒一样在赌而已。 生意场上赌输了还有底牌。何况他从来没有输过。 现在赌输了,就彻底一无所有。 但即便是这样,也没有办法离开赌桌。 因为曾经见过别人得不到的巨大的筹码。 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