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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贴近自己的眼睛,将它盖在自己的眼睛上,以掩盖自己湿润的眼眶,他低声自语道:“小傻子……要是你早告诉我,我怎么会是什么‘摸不到的月光’?明明我从来都没有离开过你的身边,只要你愿意,伸出手就能抓得到。” “其实……我也很傻,我还以为你不愿意。” 他静默地坐着,任自己脸上泪水流淌,过了很久,那颗不受控制的心脏才恢复了正常的跳动频率。周渺放下照片,扯了张纸往脸上胡乱擦了擦,一时间万般感慨,唏嘘不已。 他从没有想过,那么久以前,郑平洲就喜欢上了他……而那时候,他虽然比郑平洲年长,情窍却迟迟未开,以至于他错过了郑平洲那次含蓄的告白,让郑平洲误以为他无法接受同性恋。一步错步步错,周渺在起了尝试的心思和虞闻交往后,又口无遮拦地对郑平洲说了伤人的话,将伤心失落的郑平洲赶去国外,而他则糊里糊涂地和虞闻交往下去……周渺后知后觉地发现,很早以前开始,他对郑平洲的感情就不只是哥哥对弟弟的关爱,他的感情早就在多年的共处中变了质。 郑平洲和他,一个开窍太早,一个迟迟未懂,所以才错过了这些年。 错过是很容易的,有时候只需要一个误会和两个不肯低头的人,一段感情就可以被草草结束。周渺想,他和郑平洲到底还是算幸运的,无论是因为周郑两家的维系,还是说命运使然,他们最后还是误打误撞走到了一起,有了一段登记生效的婚姻。 他这样想着,心里又在向外咕咚咕咚地冒泡,忍不住想要听一听郑平洲的声音,情难自禁地拿起手机拨了郑平洲的电话——但这通电话没有打通,听筒里响了一会儿回铃音,就传来“暂时无人接听”的通知。周渺只好无奈地挂断,猜想郑平洲应该是在片场忙,手机设成了静音才没有接到电话。 不过,周渺也不打算再打电话了,等明天出差把事情都处理完后,他就会飞去K市,亲口对郑平洲说出喜欢,给郑平洲一个惊喜。他总觉得告白这种事情,怎么也是要隆重一点的,一定要当面说出来,而不是在社交软件上、电话里倾诉。两个人面对面讲出来,伸出手就能拥抱对方,接着顺理成章地交换一个唇舌相缠的吻,在耳畔说些旁人听不得的悄悄话,这才是周渺心里期望的告白。 光是想一想那样的场景,周渺就浑身都开始发烫了,一股难言的羞意让他脚趾都蜷了起来,让他如同情窦初开的毛头小子。 隔天,周渺在清早上了飞往法国的航班,当飞机抵达法国的时候,品牌方的人安排了车辆来接他,送他去了预订好的酒店。这次来法国是商谈一个法国化妆品品牌进入中国市场的事情,周渺作为中国的总代理,这样的大项目确实还是面谈会好一些。 周渺归心似箭,急着回国去找郑平洲,因此在利润方面让了不少,但运输上有点问题,周渺又免不了在法国多耽误了几天。等他将一切处理好,立刻就买了第二天的回程机票,由于买的时间太早,没有直飞的航班,周渺为了早点回去,就买了转机的机票。 在周渺回国的前一天晚上,对方公司的高管邀请他去吃法餐,目的是为了庆祝这次合作,周渺推托不过,只好赴宴。 几天共处下来,他和这位高管已经熟悉了很多,并有种一见如故的感觉。对方是华裔,姓李,年纪将近五十岁了,但保养得很好,看上去神采奕奕的,连一根白头发也没有,周渺尊称他为李先生。他们约好的是晚上六点钟,周渺六点准时抵达餐厅,而李先生过了十分钟才姗姗来迟,对他露出一个抱歉的神情,用中文和他讲:“实在抱歉,家里女儿生了病,缠得我走不开……” “没关系,我也没等多久。”周渺对李先生家的孩子起了些兴致,“您家的女儿多大了?” 两个人一起向餐厅内走去,服务生将他们领到一张桌子前,为他们拉开椅子。李先生坐下后笑着道:“是小女儿,今年十岁了。” “啊,没想到您还有个这么小的女儿,一定有很多乐趣吧?” 周渺只是顺嘴恭维了一下,没想到这位平日沉默儒雅的李先生像是打开了话匣子,源源不断地和他分享起育儿日常来,一直说到了前菜被端了上来,还意犹未尽地总结道:“唉,虽然她是个小麻烦精,爱撒娇又黏人,但也真的带给我许多快乐,到这个岁数有个小孩子在身边,真的感觉自己年轻很多,每天都过得很有意思。周总,你就没考虑过成家吗?” 周渺嘴角忍不住勾了起来,他举起自己的手晃了晃,那上面是他在出差前就找出来戴上的婚戒,在灯下显得异常耀眼。他的语气里带着点自己都没发觉的得意:“我已经结婚啦。” 李先生会心一笑:“看来周总和夫人的感情很好呢,不知道什么时候打算要一个孩子呢?” 孩子…… 周渺一愣,他从来没有想过这件事,而郑平洲也没有表达过这方面的意思,但郑平洲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呢?他会不会想要拥有一个自己的孩子呢? 周渺抿了一口红酒,想着要找个时机把这件事和郑平洲谈一下,从前他不敢去想以后,但现在他已经明白郑平洲的心意,那么就一定会认真地规划他们的未来。 “我的爱人也是男性,孩子的事情也要尊重他的想法,如果他想要,那也可以领养一个。” 周渺缓缓笑起来,在桌子下的手不停地摩挲着重新戴回无名指的戒指,舌根处红酒的酸涩散去,泛起一股带着蜜意的回甘。 第二天,周渺登机回国,在起飞前他将手机调成了飞行模式,向空姐要了一块毯子。周渺望着外面阴沉的天色,不知怎么回事,心头猛地颤了一下,他皱了皱眉头,努力将这股不安压下去,闭上眼睛强迫自己睡去。 这一觉他睡得很不安稳,其间惊醒数次,梦也做得断断续续,醒来后全然不知梦见了什么,只觉得胸口发堵。 辗转奔波了足有十几个小时,周渺终于回到了国内,因为他要把合同带去公司,所以没有直接去K市。周渺坐的后一趟飞机晚点了,比预计时间晚了一个多钟才落地,飞机停稳时周渺关掉了飞行模式,当手机连上信号后,一瞬间有许多条消息接连跳了出来,周渺眼一花,还没看清那上面的字眼,屏幕就切到了来电显示,他揉着太阳xue,接通了梁嘉言打来的电话:“喂?” 听筒中传来了梁嘉言的声音,但他语气很沉重,全然没有平日里的轻佻:“周渺,你现在在哪里?” 周渺心头说不清的不安又涌了上来,他的左眼皮突然开始疯狂地跳了起来:“飞机晚点了,刚刚落地,我还在飞机上。” “周渺,你听我说,你要冷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