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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慢坐正,站起来, 围着舒宁转了一圈,他停在她面前,大手伸向她白皙的脸。 舒宁避开,穆王手指微顿,随即追上去,轻轻捏住了舒宁的下巴。 舒宁被迫仰起了脸。 穆王看着这张乖巧可人的脸蛋,回想这半年的孤枕难眠,他冰冷的眼底忽然多了一丝温度,一边用拇指指腹轻轻摩挲她的唇角,一边低声道:“本王年纪不小,身边缺个暖床的通房,你若识趣,伺候地好,时间长了,抬妾也不是不可能。” 舒宁只是柔顺地垂着眼帘,等他说完,她才问道:“若我不愿意,王爷准备怎么惩罚我?” 穆王没说话,手上的力气却大了。 舒宁的下巴有点疼,她紧紧地抿着嘴唇。她不愿意,抗争总是要抗旨的,如果最后穆王真的拿剑抵住她的脖子,舒宁觉得,她肯定也会没骨气地屈服,先保住命再想别的办法。可在穆王真的动刀动剑之前,舒宁想坚持坚持。 不是所有人都天生勇敢,在这种无声又无法预测后果的对峙下,舒宁的身体开始微微颤抖。 她虽然没有哭,可那双清澈的眼睛里已经浮上了雾气,穆王想,也许下一刻,她的眼泪就会掉下来。 他松开了对她的钳制。 舒宁立即转了过去。 穆王沉着脸坐回罗汉床上,右手从握拳到松开再握拳,反反复复多次,冰冷的眼一直盯着她。 终于,她还是抬起手,飞快地在脸上抹了一把。 “就这么不愿意?”穆王几乎咬牙切齿地道,“我落魄时,你不愿嫁我为妻,如今我贵为王爷,许你妾位,难道还配不上你?” 舒宁看向窗外,烈阳高照,隔着窗纸也能感受到那阳光的灿烂。 情绪彻底平静下来了,舒宁才低声道:“王爷当年落魄,我轻视王爷,央求父亲悔婚,王爷因此记恨我多年。我自知愧对王爷,王爷折磨我的家人,要求我献出清白之身,我与家人都一一照做,总算消了王爷的怒气。如今王爷身份尊贵了,我只是普普通通一个民女,王爷又来调.戏我、用妾室通房的名分羞.辱我,与当年宋家悔婚有何区别?” “羞.辱?以你现在的身份,给我做妾还算羞.辱你了?”穆王像听了什么笑话似的道,长睫垂着,修长的手指转着拇指上的扳指。 舒宁转过身来,正视他道:“我虽然年少,但也算尝过了人间冷暖,而今我不求荣华富贵,只求能开个小铺子自力更生,只求能遇见一个真心待我的男人,我想嫁人做正妻,王爷却要我做妾,这不是羞辱是什么?” 穆王没有抬头,只是继续转动扳指,继续说着讽刺的话:“你连清白都没了,哪个男人会真心待你?就算有人下聘求娶,图的也只是你的美貌或钱财,时间一长,照样会弃你如敝履。” 舒宁笑道:“我是想嫁个真心待我的人,能遇见最好,遇不见我宁可孤独终老也不会委屈自己随便嫁了,一时遇不见,我就继续等,等到我变成一个老婆子也求而不得,那说明我这辈子就该一个人过,也没什么好抱怨的。” 穆王发出一声嗤笑。 舒宁毫不在意。 冰鼎里的冰缓缓地融化着,散发着丝丝缕缕的凉意,就在舒宁站得双脚发酸时,沉默过久的穆王突然再次开口,提了一个风马牛不相及的人:“那个楚凌,容貌不俗,因对你求之不得便辗转反侧,算得上痴情好男儿了,你为何不嫁他?” 舒宁无法掩饰自己的嫌弃,顺便有一点点指桑骂槐地道:“他长得是不错,图的却是我的姿色,真是痴情之人,当一言一行都考虑我的处境,当着那么多的人面说那些不合时宜的思念之词,不是想害死我就是要我被迫嫁他,哪里有把我当回事了?” 穆王挑眉:“你要求还挺高。” 舒宁低头,攥着手指道:“一辈子那么长,我当然要仔仔细细地挑,不能随随便便地嫁了。” “照你这种挑法,大概只能当个老姑娘。” “就算当个老婆子,一个人舒舒服服的,也比既变成了老婆子,还要伺候一个混蛋老头强。” 穆王:…… 这句话怎么听起来有些刺耳? 他冷眼看向舒宁。 舒宁自知冲动,连忙跪了下去:“王爷莫要误会,我不是指您。” 穆王只觉得更加刺耳。 “退下吧。” 舒宁如释重负,行个礼,转身就走了。 穆王盯着她纤细的背影,做了一个抓手的动作。 . 穆王在扬州住了一个月,除了让前未婚妻去给他做过一次炸鸡,再也没有与宋姑娘或宋家人有什么牵扯,渐渐的,扬州百姓就信了两家恩怨已消的事实,于是媒婆再次登门,替各色男人们向生意兴隆的宋姑娘求亲。 舒宁本来没急着相亲的,可穆王就在扬州城里虎视眈眈,为了试探他的意思也好,为了增加自己快点找到真心求爱者的概率也好,舒宁松口了,开始让杜氏替她筛选相亲对象,只要容貌、家世通过了杜氏的初选,舒宁就同意去见面。 第一次相亲地点在寺庙,对方是个寒门书生,家里虽穷,人长得周正,性格木讷一些,其他大问题暂且还没发现,就在舒宁准备一边陪书生游寺一边诱导书生多聊聊他家的情况时,一身黑衣的穆王殿下出现了,意味深长地看了舒宁与那书生好几眼,看得书生头冒冷汗,他又如来时那般轻轻地走了。 穆王一走,书生找个蹩脚的借口,也跑了。 第二次相亲是在扬州城外一片风景优美的湖上,男方是个开小商铺的公子,虽然铺子不如舒宁的炸鸡店赚钱,但这位公子容貌俊朗,谈吐风趣,既不在意舒宁的过去,也不打探舒宁每日能赚多少钱。舒宁对他还挺有几分好感的,结果聊着聊着船底突然被人戳了个洞,进水了。 危机时刻,小路子的船从旁边经过,好心将舒宁接了过去,至于那位开小商铺的公子,因为不会水性,在湖里扑腾了一会儿,最后被船夫拖到了岸上。 “王爷到底是什么意思?”舒宁怒问小路子。 小路子装傻:“杂家只是路过,不懂姑娘在说什么。” 舒宁信他个鬼! 而她的这两次相亲经历,很快就传遍了扬州城,这时候大家终于明白了,穆王殿下不许宋姑娘嫁人!只是穆王出手到底是因为仇恨还是别的什么原因,扬州城的百姓就不得而知了。 “这可怎么办啊,我们凝凝真的要孤独终老吗?” 如花似玉又能赚钱的女儿,本可挑个如意夫君,却被穆王搅合的满扬州城也找不出个还敢娶女儿的男人来,杜氏再次哭天喊地。 宋大人摸着胡子,神色沉重地道:“冤有头债有主,当年婚事是我退的,我去见王爷,问问他究竟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