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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臂不太对劲。剧烈而尖锐的疼痛这时候才后知后觉地涌上来,疼得他有些说不出话。“脱臼了——叫医生!”白凭皱眉道:“你坐下来,别动。”刚才那一瞬间因为爆发的力量太强,加上错了一下力道的施加点,他的整个大臂和肩膀直接脱臼了。医生匆匆赶了过来,看那少年被疼得脸色苍白直冒虚汗,低声道:“有点疼,忍一下就好了。”他直接上手一推一拉,生生把关节又推了回去——“嘶——”戚麟这时候连眼泪都快疼出来了,愣是没叫出声音来。过了就好,过了这一条就不用再拍了。“辛苦辛苦。”白凭在旁边接了冰袋,帮他敷着肩侧:“过几天就好了。”“这几天不要提重物,不要过度使用左手和左臂。”医生帮他检查了下身上的其他区域,叮嘱道:“有什么不舒服的随时叫我。”“嗯,谢谢。”戚麟深呼吸了一口气,却仍然放松不下来。这种肿痛比痉挛感还要折磨人,动或者不动都疼得人说不出话来。还好没有骨折,如果骨折了会更麻烦。旁边的场务和其他剧组人员匆匆跑过来确认情况,副导演在旁边不太确定地开口道:“那威亚明天再吊?”白凭看了眼戚麟,询问道:“很疼的话,这些戏份我们推到下周再拍。”“没事的,”戚麟忍着不适感道:“我休息一天就好了,明天可以吊威亚的。”白凭不放心地看了眼他的肩膀,又去和医生沟通情况。戚麟从之前练舞骨折之后,就一直没有再受过这种罪。他试图撑着拍后面的戏份,但被白凭强行拎回酒店休息。“表情很烂,休息好了明天再拍。”白大导演冷着脸道:“别硬撑着,不舒服就直接叫医生。”戚麟一个人坐在酒店房间里,有种突然天上掉馅饼的感觉。胳膊从脱臼到被接上只过了五分钟,毕竟医生一直被白导要求在片场随时待命。他今天居然能按时睡觉了……简直跟高三学生突然放假一样。肿痛的不适感依旧阴魂不散,戚麟打开手机想了一刻,还是想去见一眼江绝。他现在应该还在片场里吧。戚麟犹豫了一下,还是换了一身衣服,准备过去找他。闲聊几句或者撒娇要抱抱,怎样都好。他想看到他,就像想接触阳光与新鲜的空气一样。哪怕是脑子里想到江绝,连疼痛感都会减轻几分。电梯一直停在一楼,上来的颇慢。戚麟在等的过程里颇有些无聊,打开手机开始翻微博。点赞和@都堆了几十万条,也不乏有些黑子又开始疯狂私信刷车祸图。他看了眼电梯楼层,开始搜索就江绝的名字。然后就出现了的预告片。“——越羽,你真的忘记这一切了吗?”那病房中的少年面色苍白,看着荒唐的一切连呼吸都为之一滞。“我不是越羽,我不认识你们。”他攥紧床单,竭力躲避那些镜头和眼睛。“请你们出去。”电梯门开了,但戚麟没有进去。他低着头看完了一整条预告片,看完了由他扮演的偶像或春风得意或惊恐不安的每一幕。人物和角色完美的融合在一起,角色天然为剧情而生,连半分脱戏的感觉都没有。他演的太好了。好到自己看预告片都忍不住看了两遍。评论区已经有几百条评论,互相打听着这个面生的演员是谁。再过两个月,江绝的身份,恐怕就会变得截然不同了。戚麟看着镜头里那个俊美而又陌生的面孔,许久没有眨眼。他关上了手机,转身回到了房间里,开始安静地一个人默台词。江绝坐在镜头外面,看着母亲在昏暗的灯光下和老戏骨演对手戏。他以前不肯承认一些事情——比如母亲那句‘等你会了再教你’。他内心总觉得,好像如果承认了自己其实还没有学会,就不配做她的儿子。江烟止从来没有表现出这个意思,可他却偏执的不肯输给她,哪怕她实际上就是比自己强很多。想要超越父辈的这种心态颇为复杂,但也说不上是一件坏事。江烟止和其他老戏骨对戏时,双方都完全是舒展而又放松的。他们能够轻而易举地代入进角色里,开始以角色的内心去说各种超越剧本本身的台词。导演和编剧对这种改词的行为完全没有意见,定多会考虑下哪里应该再剪辑一下。可是江绝做不到这一点。他只能把剧本中的角色演出来,在来白鸾城之前甚至没法感受到剧本以外的画面与情绪。不得不说,来这里拍电影,片酬和名气都是次要的。他在这里,哪怕是被江隼盯着写了一摞小论文,都可以说受益匪浅了。江绝静静地听着他们清晰明亮的台词,观察着每个人的动作,开始酝酿之后被女皇刺杀的那一幕。等他们现在拍的这一条过了,就该拍这一段了。电影因为统筹浩大繁杂,所以总会打乱顺序——剧本上写的是123456,可拍起来的顺序极有可能是425136。想要演好,就要不断地切换不同剧情时期的不同状态,用最饱满的情感来对待这项工作。他摸了摸怀里那个绿棉筒,心想这次是真的要被亲妈捅一回了。当初来试镜时是对着空气演,感觉还不明显,这一次要含着血包说台词了。“停——下一条,江绝准备!”剧组人员快速冲过去收拾布景帮忙补妆,江绝放下手中的台词本,清空了脑子里多余的情绪,再度走到了镜头前。江烟止抬起下巴任由其他人帮忙补颈侧的底妆,瞥了眼儿子道:“准备好了?”江绝掂了掂那把利剑,感觉还挺沉的。“话说回来。”他看向她道:“我想在被刺杀以后,挣扎一下。”江烟止长眉一挑,从容道:“好,我配合你。”伴随着一声打板,那长剑蓦然刺了进去。澹台洺只觉得心口一寒,喉头的血在下一秒就冒了上来。极端的疼痛在某一刻达到顶点,眼前开始泛起不真实的白光,连他的嘴角都开始流淌猩红的血。他不由自主地跪了下来,身体开始丧失温度和力气。死亡从未如此真实过。那女皇握着剑柄,苍老的面庞上带着狠决的冷意。“疼么?”澹台洺眼睛发直的望着她,想说句什么,可声音都已被满口的血呛的说不出来。他怔怔地低头看了眼胸前淋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