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副无可奈何的样子。快了,他说着瞥了眼电脑屏幕,十分钟,最后一个音节刚落下就立刻改了口,二十分钟之内。坐着等会儿吧,茶几底下好像有零食,你看看有没有喜欢吃的。说完就低下头,不再管我。我盯着他站了会儿,两步绕过桌子拉进我和他的距离,贴到他身边的瞬间用双手捧住他的脸,直接弯腰亲了一口。 亲完我冲他笑。楚悉被我的突发行动搞得一怔,自然而然地往门的方向看了一眼,走过去关上门才又走回来。我靠在桌边抱着胳膊,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说,怕被人看见啊。 这时他正好走到我身前,我双手反压住桌沿,正要借力再亲他一口,楚悉却毫无预兆地贴了过来。他双臂一左一右撑上桌面,我被他牢牢框在他的两臂之间,距离近到几乎鼻尖相触的程度。 一开始我理直气壮地跟他对视,没坚持多久就被他的呼吸吹得皮肤发痒,下意识歪头避开。这时他的手突然扶到我的腰上,我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双脚离地,坐到桌子上了。楚悉站在我****,双手依然着力在我身体两侧。 我不自觉像小学生在课堂上一样双腿并拢,腰板停止,摆出了个拘谨端坐的姿势。我的脑袋已经被他这一连串动作搞得运转不畅,但绝不临阵脱逃,不然又要被他看扁,于是我梗着脖子,微微往后倾,把我和他之间的空隙撑大到足以让我转过头正视他。干什么,我警告他道,小心我再亲你。 说是这么说,我却暂时没有行动的意思,至少要再斟酌斟酌。然而我话音刚落,楚悉竟然凑了上来,嘴唇碰到我的嘴唇,一触即离。 我张了张嘴,愣在当场,脑子转不过来,下意识想逃,可身体又被他限制住,没办法做到不跟他接触就溜走。正在我进退两难时,楚悉又亲了我一下。 这不是结束,才刚刚开始。如此反复,我不知道和他吻了多少次。 他把一条漫长的直线分成无数个点,每个点之间流进空气,即将冲淡他的气息时下一个“点”就又补充了上来。我在他怀里被这样的节奏几乎弄得力气散尽。这样断断续续的亲吻仿佛一杯八成满的水,喝掉一口,就续上一点,永远倒不满,却也永远不会空杯。 就在我不自觉环上他的脖子,追着他吻时,我感察觉到***一个明显的变化。我瞬间找回了点神智,慌忙躲开他的嘴唇,小声说,不能在这里。 他笑了起来,想什么呢,他学我小声说,我当然知道。那快走吧,我说着要起身。楚悉却伸手覆到我的脑后,推着我枕到他的肩膀上。他双臂环住我,在我耳边说,等一会。我被他抱住,以为接下来只剩拥抱的当口听到他说,只有今天。 我不知道我就这样被他抱了多久,直到一声烟花炮竹的闷响传来,我看了眼表,猛地挺起身来,与他四目相对,说,完了,已经过十二点了,我本来想给你过生日的。楚悉说,怎么过。我说,至少得吃蛋糕吧。那就吃,他说。我推开他蹿下桌子,说,这么晚了去哪买蛋糕,而且都过了,已经不是你生日了,还吃什么吃。都怪这破公司,成天让员工加班。 楚悉笑着提示我说,这是你爸的公司。我当然知道这是他的公司,我说。以后会是你的,他说。我不要,我说,送给你了。他笑着摇了摇头,关掉电脑,在我背后推了一下,说,走吧。 一下楼炮竹声就像热浪般噼里啪啦地笼罩住我,可只有声音而已,看不到烟花。于是我把车开离回家的方向,自作主张往城外跑,不知道开到了哪里,能在天上看见烟花我就停了下来。 四周黑咕隆咚,只有天上挂了灯串似的闪烁不停。我抻着脑袋透过前挡风玻璃向外看,哇哇地感叹。 我忽然意识到不是除夕这个节日不好,是我以前没能找对方法领悟它的好。此时我简直被它迷惑,看着原本每一天都如黑幕一般沉闷的天空绚烂无比。我感觉这一刻简直太好,像有魔法一样的好。 顽固不化的黑夜都能被改变,还有什么是它改变不了的。这种奇迹般的限定奇观能给人注入一种莫名的生命力,怪不得人总认为新年必然欣欣向荣。 默默感叹了一阵,我想起车内除我之外还有另一个生命体,于是转头去寻找他存在的迹象。刚一扭头,我发现楚悉正靠在副驾驶上,目光灼灼地望着我。 说“灼灼”一点也不过分,车内没有一点光亮,于是他的眼睛亮得格外明显。我一瞬间有些出神,感觉他好像这么盯着我看了好久,却又怕是我自作多情。 回过神来时我发现他的目光仍然指向我,唇角微微勾起,就这么像看一幅画、一件雕塑或任意什么能令他心情愉悦的物件一样毫不避讳地望着我。我脸部的肌rou不自觉跳动,笑出了声。我不好意思,转过头,左手扶住方向盘,低头舔了舔嘴唇,装模作样地清嗓子。 烟花闪了几轮,比楚悉眼睛的亮光精彩许多,我却忍不住又回头,仿佛他那里上演着更伟大的奇景。我扭过头,看见依然是他刚刚那副“灼灼”的表情,一点没改变,好像刚才时间静止了,只有我没受影响,而其他人浑然不觉。 看什么看,我忍着笑说。他挑了挑眉,笑着把脸扭向车窗的方向。我从车窗上的倒影看见他把胳膊肘肘撑在窗框上,手指挡在嘴角。 要我说,这一挡根本就是徒劳,人的笑发自内心时,身体的每一处都能看出快乐,都是“一个笑”的组成部分。挡住了上扬的嘴角,我依然能看到他眼睛里的笑意,明显得不得了。 我忽然想,楚悉以前是不是也这么长时间地看过我,只是每一次都将他凝视的结束点恰好控制在我扭头的瞬间。 而今天是除夕,除夕的这天所有人都得到允许——不约而同地认为明年会更好。楚悉更被赋予特权,因为今天是属于他的一天。这是一年当中的狂想日,可以狂想一些平时会被看作又傻又疯的不切实际的东西,哪怕就像钟声敲响灰姑娘就会离开,天一亮得重新面对现实的狼藉——从守岁嗑的瓜子皮开始处理。 我猛地整理清楚今天晚上发生过和正在发生的一切的语态——所以他刚刚会莫名其妙地主动吻我,又莫名其妙地给予我从没有过的坦荡注视。 既然这一晚是多数人签定好的特殊契约,我想,我也要参与进去。 此时此刻我被一种超级的浪漫鼓动,听着砰砰的烟花炮竹声,仿佛我的心跳被扬声器放大广播到了全宇宙,心跳绽放到内一个角落,它五彩缤纷。我扑到楚悉身上,兴奋不已,大声说,为什么看我,你笑什么,挡也没用,我看见了!说着我要去拉他的手。 这时楚悉手机响了,他看了一眼,抓住我钳在他肩上的手攥了一下又放开,打开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