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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但为了追求效果逼真,季独酌倒真的喝了那麽一点点毒药。这一路奔波,药效发作起来,他的肚子里就像烧了一把火一样热辣辣的疼,这让他有点後悔,也许,假戏真做也没必要牺牲到这个份上?按照原计划,涉江“无意中”在小河边找到一座废弃的磨坊,三个人扶了鲜血淋漓的季独酌进去。聂平仲为他铺好稻草,他一屁股躺倒在稻草里,却发现江鄂一直紧紧抓住他的手不放。“怎麽了?”江鄂抬头看了他一眼,用平缓没有起伏的声音说:“变黑了。”估计自己身上这“伤,”季独酌装出虚软的样子,垂头看了自己手指一眼,纤细而洁白的手掌上五根手指黑如浓墨,一条黑色的墨线正顺著大麽指一点点往上延伸。涉江看到他的双手,眉头就皱了起来:“麻烦江大侠从河里打一些水来。”江鄂看了季独酌一眼,松开自己的手,从草垛里找了一只破瓦罐,二话不说就出去汲水了。季独酌等著江鄂走出门,冲著两个担忧的属下一眨眼,把自己胸口的衣服解了下来。聂平仲看到他已经被鲜血染红的里衣,眼圈一红,哑著嗓子问:“楼主,楼主,您可别吓我,您胸口伤的严重不严重?”“这个问题麽……”季独酌想了一想,决定还是用事实说话。他把衣服一抖,在两个人目瞪口呆之下,一小截猪肠从衣衫里落了出来。肠衣被血染的通红,显然季独酌之前那一刀就是扎在这根血肠上。他顺手戳了戳那根肠衣,长叹一声:“可怜了好好一根血肠,如果拿水煮过跟鲜姜嫩蒜爆炒味道很不错……”“是很好吃。”涉江怒极反笑,凑上前来,刺啦一声撕开了季独酌的外衣。“喂喂,你要干什麽!我手头就这麽一件衣服!”“我要干什麽?”涉江把他的外衣撕成一条一条,“兄弟是衣服,老婆是手足……楼主你果然与众不同。”说著,布条一横,用力的往季独酌的胸口捆去。“喂……你轻点!我又没真的受伤!”涉江看了他一眼:“楼主,说实话,我真有心那这布条勒死你的冲动。”“……我们,还是有话好好说吧。”等到江鄂捧著一瓦罐的水回来,看到的就是“包扎完毕”的季独酌病怏怏的躺在草垛上。两个属下似乎正在一脸的愤慨的深呼吸。他放下手中的水罐,那张万年不变的脸上难得有几分焦急的凑过去问:“伤得严重不?”涉江摇摇头:“胸口的伤到不严重,严重的是他中的毒。”“什麽毒?”涉江瞥了季独酌一眼,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七日断魂。”七日断魂,是个很通俗易懂的名字。中毒者会自大麽指延伸出一条黑线,黑线到处肌肤变成墨黑色,直到这条黑线流入心脏,中毒者在第七日会彻底身亡。然而,这并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这毒药里带有虫蛊,变黑地方的肌肤会迅速溃烂发臭生满蛆虫。听完了涉江的解释,江鄂走到季独酌身边,握了一握他变成墨黑色的手,相当冷静的问:“之前从你那里打劫过来的药有哪瓶可以用?”季独酌摇了摇头,笑著说:“我又不是活动药箱,哪能样样解药都准备著。”他的话音刚落,手指蓦然被紧紧地攥住,攥的生疼。江鄂声音冷硬:“你还有理了。”季独酌的脸一把垮了下来,小媳妇样的用手指碰了碰江鄂的手,委屈屈的问:“你怕我身上钻出来虫子是不是了?”江鄂白了他一眼,没有理他的胡言乱语,转过头问涉江:“哪里能拿到解药?”“解药只有裴至家里有。”“没有别的办法麽?”“我只能暂时为他压住毒性。”涉江摇了摇头,把江鄂之前捧来的那一罐水放到季独酌身边,素手纤纤,自头上拔下一根发簪来,“楼主,你啊,你是自作自受。”风长老一语双关,季独酌咳嗽一声,不好意思地别过头去。大麽指被涉江狠狠的捏住,她手中发簪猛地扎了下来,季独酌疼身子的打了一个冷颤,来不及含疼,大麽指已经被涉江泡进了冰凉的水中。深秋冰凉的水浸上来,冻的手指麻木。麽指上缓慢爬升的墨线渐渐的退落了一点,水罐中的水变成墨黑色,隐约可见几颗白色的小点点飘浮在水上,应该是这毒里含有的虫蛊。江鄂暗暗心惊,涉江脸不红心不跳的把季独酌的手从水里抽了出来,对著聂平仲一噘嘴:“到外面找地方挖个坑,把这罐水倒进去埋了,再打一罐回来。”经过三四次折腾,季独酌的手指上的黑气明显淡了一层,只是这放血的招数也著实虚耗身体,他这次真正流了不少血,嘴唇变的苍白而毫无生气。江鄂的手指抹了一下他干燥的嘴唇,低声向涉江请教:“这样也不是个办法……”涉江冷冷的瞪了季独酌一眼:“放血祛毒的方法只能延他两日生命,若用的多了,只怕楼主他会先血枯而死。”血枯而死……缩在角落充病号的季独酌打了个寒颤,突然想到当时刚入裴府时涉江宫扇掩面那个意义不明的微笑。这女人绝对是故意,绝对是故意的。不就是当日炸楼之时检验了一下她和聂长老之间的感情,刚刚又顺便装自尽调侃了一下她的承受能力麽?可怜的楼主咬著下嘴唇,一双凤眼水汪汪的瞪著涉江,他不得不重新认识了一下这个伴随了他很久的下属。唔……想当年涉江还是温柔多情很照顾他的一个大jiejie啊。现在这种睚眦必报的性子究竟跟谁学的?不知道,季独酌是很纯洁的好宝宝,当真不知道。涉江别有深意的看著季独酌冷笑一声:“楼主啊,世到如今,裴府我们是回不去了。不如让属下放出因受无心令,为楼主寻上五六个如花美人,也省得日後风雅颂无主,楼主大仇无人能报。”“这个,季独酌谢谢风长老的好意,”季独酌露出一个真挚的微笑,“可惜我是断袖之人,而且恐怕又是断在下面那个,风长老的好意我实在无法消受……”涉江微微一笑,状似无意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