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吨吨的身体检查也没什么大问题,今晚风雪太大,山路难走,一家人也没上山,就在市区住下来了。“……恩,妈,他们两个都没事,虚惊一场,你和爸爸在家就别担心了。”“这事都怨我,我直接把他们两个送过去就好了,也就没这出了。”陈mama听说这事后,在家越想越懊悔。“妈,这种事情咱们谁能料到,再说吨吨也不是第一次带冒冒回家。他们现在没事比什么都好,明天天气好的话,我们就带他们回去了,雪这么大,你和爸爸早点睡吧,其他的事情,咱们回去再说。”陈mama在电话那边叹口气,“那行,你今晚睡觉注意点,冒冒这么小,冷不丁吓这么一挑,我怕他今晚会不太安稳。”“行,妈,我知道了。”陈安修放下电话,动手把桌上已经冷掉的外卖收起来,这是路上捎带回来的,买的不少,但谁也没有胃口,吨吨就吃了一角饼,他和章时年每人喝了一碗牛rou汤,现在一家人大部分时间都住在山上,这里方婶会定时过来清理,但一般不会准备饭菜,冰箱里空空的,剩下的这些明早可以当早饭了。陈安修一边收拾着,一边胡乱想着其他的东西,如果不让自己的脑子想点别的,他的脑海里会控制不住地一遍遍地回放吨吨他们出事的那一幕。事情来得太快,已经忘了当时什么感觉,现在想想却是越想越心凉,心脏纠成一团的感觉,一年之内,他已经体会过两次了,上次是听说章时年出事,这次是两个孩子,这两年的事情怎么就这么多呢。陈安修把饭菜收拾好,准备再点热水,晚上可以给冒冒热奶用,听到章时年从楼上下来,他转头问道,“他们两个都睡了?吨吨胳膊还说酸吗?”吨吨之前不做声,去了医院之后,才说胳膊有点酸疼,医生检查过说,右肩那里软组织挫伤,孩子年纪小,问题不是很大。“刚睡下一会。”水烧开后,陈安修倒了两杯白开水过来,拉开落地窗的帘子,和章时年在窗前一道坐下,院子里的那些花木上已经落了厚厚的一层雪花,微黄的路灯下,可以看到,连他们进门时留下的车辙都被大雪盖住了。“幸好今天没回去,山路的雪还指不定多厚了呢。刚才我妈又打电话过来了,这次把她和爸爸也吓个够呛。”当时出事的时候下雪,街上原本就没什么人,他和陆展展打起来的时候,听着时间长,其实也不过十来分钟的时间,这件事在镇上也没传开,爸妈他们也是后来才知道的。“恩。”章时年轻应了一声,表示听到了,揽着他的腰拉近自己怀里,在这安静的大雪夜里,相拥而坐的两个人似乎都能听到彼此的心跳声。此刻什么话都不用说,这个世上没有谁会比对方更了解自己这时的心情。事情的前因后果,章时年已经从陈安修那里了解个大概,对照陆展展那晚失态的反应,这时机未免太过巧合,当然不排除是意外,但之后呢,陆展展还对安修动手,陆展展和陆亚亚明显是知道了一些内情,在这种情况下,陆展展还想伤安修,说到底,无非就是惦记着陆江远的那份家底,如果现在的陆江远身无分文,穷困潦倒,那陆家的人还会在乎他会不会突然冒出个儿子吗?既然这样,就别怪他不客气了,有些东西即使安修不想要,也该让某些人明白,这东西是属于谁的。“你在想什么呢?”陈安修本来不想开口的,但被抱地这么紧,他都快喘不过气来了。章时年意识到失态,手臂松了松,“在想那个陆展展怎么回事。”“谁知道这人犯什么神经。”明明犯了错,还一副死不悔改的架势,甚至连刀子都敢拿出来。两人还没说上几句话,就听到冒冒在楼上哭。他们上去的时候,吨吨已经醒了,从包着冒冒的小毯子里抽|出手,说:“里面不是湿的。”陈安修把人抱起来,拍拍说,“冒冒,冒冒,爸爸在这里呢,没事了,冒冒快睡吧。”冒冒睁着眼看他,哭得一抽一抽的。但在熟悉的怀抱和声音让他慢慢安静下来。这一晚两个孩子都睡在他们身边,陈安修记住他mama的嘱咐,晚上不敢睡死,隔一会就起来看看孩子,半夜又一次醒来,觉得身边睡着个小炉子一样,他摸摸冒冒,竟然发烧了。外面雪太大,陈安修怕路上耽搁,直接给叶景谦打了电话,叶景谦对儿科多有涉猎,因为糖果的关系,儿童用药家里也常备着。叶景谦就住在他们隔壁的小区,挂了电话,只用了十来分钟就提着药箱过来了,量了体温,让陈安修抱着冒冒洗了个温水澡,最后喂了一点退烧药。这一夜冒冒的高烧反反复复的,一家人守着他,一晚上也没怎么睡,天亮的时候,楼南也过来了,手里还提着早餐,一进门就问,“冒冒怎么样了?”陈安修熬了一晚上,这会眼睛里都是血丝,“高烧暂时降下去了。”小孩发烧,也没什么更好的办法,知道的那些,昨晚都快用尽了,叶景谦也跟着在这里陪了大半个晚上。“你们也别太担心了,小孩子发烧是很常见的。”经过那一晚上,冒冒的高烧虽然退了,但是睡觉总是不安稳,特别是晚上,有时候睡着睡着就哭闹起来,好一会都哄不住,去医院看也没什么毛病,因为这个,陈安修也不敢带着冒冒回山上,就怕有个事情来不及。还是陈mama有经验,她从山上下来看冒冒,见到这情形就说,“冒冒这是被吓掉魂了,应该到出事的那里去叫回来。”这种事情陈安修在村子里听过不少,其中村东头有个上了年纪的奶奶,还说家里住着一个什么仙姑,给小孩看病特别灵验,他从来不信这个,“妈,你这是老封建。”陈mama反驳他说,“怎么叫老封建?我以前就见过这样的。不过具体怎么做,我也不知道,我回村里去问问。”她性子急,说完就要收拾东西走。陈安修哭笑不得,赶紧拉住他,“妈,你别想一出是一出。你刚来,在这里住两天再走。”“这里什么时候不能住,孩子的事情不能耽误。”陈安修看着留不住她,就开车送她到公交车站,谁知道大半夜的她又赶回来了,怀里还抱着冒冒的一件小衣服,嘴里念念有词,进门话都不和人说,直接给冒冒换上了。陈安修和章时年在一旁看的迷迷糊糊,还是陈爸爸拉着他们出来解释说,“你们村东头那个奶奶嘱咐了,中间遇上什么人都不能说话。”章时年听完,笑笑说,“麻烦您和陈婶了,还这么晚赶过来。”爸爸也很信这个,“这种事情就是越快越好。”陈安修却很不以为然,“这有什么科学依据啊?”陈mama给冒冒换完衣服,出来听到他这句话说,“有没有科学依据不要紧,冒冒好了就行。”也不知道是碰巧了,还是这个方法真管用,但这个晚上冒冒真的睡觉宁帖许多。之后就一天天好起来了。中间陆江远和林长宁也来看过好几次,如今看冒冒好了,他们也终于放心。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陈安修在厨房里切水果的时候,回头看看,小舅在抱着冒冒逗他,陆江远则是远远的坐着,关系好像又恢复到之前刚见面时候的程度了,客气有礼,没什么话可说。反倒是章时年和陆江远的关系好像一下子亲近不少,两人有事没事就一起在楼上书房里喝茶聊天,一聊就是两三个小时,他以前真没发现这两人的交情这么好。在这之前,陆亚亚已经陪着陆展展来道过谦了,两人的态度都非常诚恳,但陈安修只要一想到出事后陆展展那嚣张不认错的语气,他就不得不对这份诚恳打个问号。章时年那天的表现还可以,不算热情但还保持了最基本的礼貌,话也说地文雅得体极了,一点都没为难人,虽然这不妨碍,他在人走后,将那两人用过的东西直接扫到了垃圾桶中。*“展展,你脸色怎么这么差?”陆亚亚一开门就看陆展展脸色非常晦暗,出事后不久,他们就住到市区的酒店了。“三哥,咱们回去吧,我实在不想待在这里了。”有时候做梦都会梦到那一刻的情形,“三叔要我赔礼道歉,我都照做了。”陆亚亚也觉得再在这里待下去也没什么意思了,在绿岛这里待了也有十天了,就弄了这么一个结果,“那我们和三叔说一声。”“三叔现在哪里顾得上咱们,我感觉三叔对咱们越来越冷淡了。就拿这件事来说,我也知道我有错,但我也被陈安修打了一顿。我这边,三叔就一句安慰的话都没有,全部精神就放在陈安修那里了。三哥,照这样下去,鸿远早晚就是陈安修的了,哪里还有你的份,婷姐那里也不用想了……”陆亚亚心里一时烦躁,打断他说,“别说了。”他说完之后,发觉自己有些失态,试图补救说,“展展,这件事回去不要再提了。三叔怎么做都是他的道理。”“可是凭什么都给陈安修一个人,就算他是三叔的儿子,就算鸿远是三叔一手创立的,但是如果没有陆家,会有鸿远的现在吗?三哥,你在鸿远也这么些年了,没有功劳,还有苦劳呢,这些本来都可以是你的,陈安修他懂什么?就算把鸿远给他,他会经营吗?”“就凭他是三叔的儿子这一点就足够了。”“就因为这样,我才不服气。”“这就是现实,展展,你应该早就懂的这点的。”陆展展气恼,却也没有更好的办法。这天两人和陆江远辞行后,打算去机场,陆亚亚去开车,陆展展在酒店门口等他,不知道哪里斜刺出来的一辆车,对着陆展展就撞过去了,撞到人之后,车子根本没停下,迅速逃离了现场,绿岛市的路本来就弯弯绕绕的,行人都没看清楚驾车人的模样呢,车子就消失了,事后在一处立交桥下找到这辆肇事车,查过之后才知道这是一辆申请报废的车子,车上也没留下任何有用的线索,尽管交警部门收到上面的不少压力,但这件案子始终也没什么进展。陆展展腿部受伤,陆家人很快将他从绿岛市的医院转回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