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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像小飞机一样能冲上天的,在手里头拿着燃烧的……要是埋在雪里,能炸出个坑来。”

    于是孩子们又都嗷嗷叫着,捂着耳朵躲得远远的。偶尔路过的,猝不及防,倒被喷了一身的雪。

    女主人那时候肚子已经有些显怀,也被递过来一根烟花棒。她拿在手里头笑着,司景就趴在她肩头,眼里映出的都是星星点点的火光。

    “过年啦!”

    “过年——”

    可现在这些,都没有了。

    人已不在,景也并非当初。年像是块被嚼烂了吐出来的口香糖,软塌塌黏在地板上,品不出一点甜的滋味,反而生出了苦涩。

    司景深吸了一口气,瞧着手机。

    “马上就该到十二点了,”他说,“该过,还是得过。”

    哪怕不是当年的模样呢。

    秒针缓慢向前移动着,司景倒数,“三——二——一——”

    眼里头忽然映出了火光。身后的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拿来了一把烟花棒,这会儿有几根点燃了,刺啦刺啦地响,顶头冲着小小的金色火花,上下跳跃。

    他一如既往地笑着,火花把他的侧脸也映亮了。男人在跳跃的光斑里,说:“司景,新年快乐。”

    “……”

    司景愣愣地望着他,半晌后,抿了抿唇。

    “这里不让放烟花爆竹——”

    “没事,”阚泽说,“这不属于烟花爆竹。”

    “……”

    “要来吗?”

    阚泽冲他摊开掌心。

    司景没说话,沉默了会儿,伸过手去,接过了几根。烟花棒飞快地烧着,多少给这空气带来了点热意,他控制着这近乎发白的火花,在空气中画了一个圈。那圈把山下的灯火框了进去,他忽然有些眼睛发酸。

    “不就是玩个这吗,”司景使劲儿眨眨眼,说,“多大点事——看我给你画个大的——”

    他在半空里比划出了一片巨大的叶子,扯着阚泽袖子让他看,“怎么样?”

    得到了阚泽不遗余力的夸奖。

    司景的尾巴都快翘上天,继续饶有兴致转着圈,偶尔探过头去,看眼阚泽在画什么。一个圆里套俩小圆,尖耳朵,两边各三道线,司景看着看着,明白了过来,“你是在画——”

    他硬生生把“我”这个字咽下去,“猫?”

    瞧见男人点头,司景不满意了。

    “你这叫什么猫,”他摩拳擦掌,“猫起码要画成这个样子!”

    司大佬在空气里比划了硕大无比一个圆,像是老虎和山豹,并且画出了巨长无比的四条腿,非常像和野兽杂交了的长颈鹿。

    司景睁着眼,坚定不移,“这才叫猫!”

    阚泽笑意更深,伸手又画,“腿没有那么长。”

    他比划出了四条拇指一样的小短腿,短的可怜可爱。

    司大佬干脆过去抢作画工具,嚷嚷:“腿就那么长!你给我,给我——”

    渐渐便笑闹做了一团。

    夜风不小,阚泽身上的气味远没有在房中清晰。司景费劲儿捏住他两只手腕,瞪圆了眼去拿烟花棒,“得是这样才对——”

    他的话音戛然而止。他恍然发觉,这会儿两个人已经离得这般近了。他甚至能看清阚泽的每一根眼睫毛,这会儿它们都弯着,又长又密,遮住底下月牙一样弯起来的眼,浅色的瞳孔里,只塞了一个他。

    就好像世间万物都没有入男人眼似的。

    那只拆家的二哈好像又迷路了,重新一头扎进了心里。司景陡然把手松了,有些心神不宁,许是因为心跳的飞快,这会儿竟像是供不上了氧,他把烟花棒一丢,低着头往里走,“我先回去。”

    阚泽加快脚步,仍然与他并肩。

    “下山?”

    司景说:“我就在这儿睡。”

    他这会儿很有点静不下心,并不想再向山下跑。内间里还有张床,虽然不大,可凑活凑活睡一晚也不错。

    千年的老猫薄荷听了这话就开始暗搓搓揉叶子。一面在掌心里掐着嫩芽,一面若无其事地表示:“的确是太晚了。”

    司景没多想,“嗯。”

    阚泽继续铺垫,“天这么黑,山上也没人,下去恐怕不方便。”

    司大佬径直走路,“嗯。”

    阚泽终于抛出了内心想法,“如果可以,能不能让我也在这儿住一晚?”

    “嗯。……嗯?嗯???”

    司景唰的扭过头,瞪大了眼。

    无奈阚泽健步如飞,已经走在了他前头,“我先去铺铺床。”

    司景:“……”

    等、等会儿,谁特么要答应和你一起睡了啊!

    新年的第一天,刚刚迎来的崭新的凌晨。猫们各自缩回了猫窝,司景在地毯上盘着腿,怒视着抖被子的阚泽。床不怎么大,一米五X一米八,司景一个人伸展开长腿都勉勉强强,一想到还有个人形六神躺他床上就要炸毛,伸长腿去踹他。

    “睡不下!”

    阚泽握住他飞踹过来的脚,白生生的,上头淡青的血管都很明显,趾甲还透着点粉,像是桃花扑簌簌摇曳着透出的颜色,“睡得下。”

    睡得下个仙人板板!

    司景面红耳赤,把脚重新收了回来,呼哧呼哧起身把窗户开了老大一条缝,好让里头这迷惑人的气味散掉一点。

    阚泽有理有据,“当时我们都在一个帐篷里睡过了,那时都睡得下。”

    司景:“……醒醒,那天你是在经纪人那儿睡的好吗?”

    但无论如何,休息总是要休息的。阚泽都已经钻进被子里了,司景又不好把人再挖出来,又没第二个地方可睡,分明有猫窝也没法当着阚泽面变身,气的差点儿变出爪子挠地板。

    他往地上一站,完全不想上前。

    这待会儿要是耳朵尾巴出来了,算是什么事?

    猫薄荷草冷静地散发体香,把身上的压制减少了点,并且脱掉了上衣。

    没一会儿,被迷得七荤八素的猫崽子就自动靠了过来,非常自觉地往床上躺。

    不仅人过来了,还情不自禁往他身上蹭,小虎牙都露了出来,想吸的一批。

    趁着灯关了黑,司景对着他光着的胳膊咕嘟咕嘟咽口水。

    阚泽听了个一清二楚,忍笑:“睡吧。”

    床实在不大,两人胳膊蹭着胳膊,腿靠着腿。猫崽子大睁着橄榄青的眼,幽幽道:“嗯,睡。”

    你先睡,睡完后我就稍微啃几口,马上也睡。

    阚泽果然闭了眼睡。猫崽子在旁边听着,也装作熟睡的模样,实则悄悄竖起耳朵听着动静。等呼吸绵长了,他立马侧过身,磨磨牙,对着那线条流畅的手臂小心翼翼吸了口。

    吸一口,就胆战心惊抬头看看。

    没醒。

    司景放下点心,继续吸。舌尖慢慢也探了出来,在上头绕了一圈又一圈。

    男人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