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我。他用手语比划。

    “等等我。”

    他用手语比划。

    在她点头之后，才抱着那些书本走进去，放在讲台上，将最上面的两本拿着往后走。

    中间，第五排，他把其中一本放在桌面上，另一本放在旁边。

    坐在旁边的女生抬头和他对视了一下，然后笑起来，用不熟练的手语比划道：“谢谢你，咱们的试卷我去拿了，但老师不在，还要等等。”

    叶湛点点头，又用手语说：“昨天的事情，谢谢你。”

    “太客气啦，同桌。”那女生笑着说。

    江妤在门口看着，抿了抿嘴唇，叶湛向她这边看过来。

    “找你的吗？”那女生也看过来问，视线在江妤的身上打量着，然后又说：“她是那个一直和楚序在一起的女生吧？江妤，你们认识啊？啊……你们之前是一个班的，我忘记了。那她和楚序是不是真的在谈啊？”

    “我也想知道。”叶湛的视线都没有收回，看着江妤，“我也想知道，她和楚序，到底是什么关系，是不是真的在谈。”

    “啊？我看不太懂。”那个女生说，“你写给我吧。”

    但叶湛从她的身边走过，站在江妤面前，漆黑的眸子定在她身上。

    “你跟我来。”江妤说着，往前走。

    他跟在后面，看着她的背影，手指紧了紧。

    江妤和他一直到天台的楼顶，才停下来，转过身，立刻就对上了他的视线。

    ——他似乎始终注视着她，真诚热烈的，直接的，一瞬不瞬的，将目光定在她的身上。

    “你昨天为什么会和楚序还有楚阿姨在一起？”

    叶湛眼神黯淡了一瞬，静了很久才回答她：“私事。”

    明摆着不想和她多说。

    她被这两个字堵着了，表情不自然的顿了一下，“你这样，我不知道要问你什么了。”

    明明她有太多太多的疑问，硬生生的被这两个字把所有的话头都塞住了。

    “问你为什么会转班，也能是私事。问你昨晚几点睡着的，也是私事。问你楚序是不是对你动过手，也还是私事。反正都是你的私事了。”

    “……”

    江妤又说：“我和楚序的关系，也是私事。你问我生病的事，也是我的私事。那还聊什么啊……”

    见他无动于衷的站着，她从他身边侧身过，就想走。

    衣摆被他一把拉住了。

    他修长干净的手指攥在她的衣角上，视线垂着，漆黑浓密的睫毛长长的，只能看得见一半那双黑漆漆的眸子，好像很委屈，但又不肯跟她说话，只固执的拉着她的衣角，然后攥紧。

    紧到指节都泛白。

    可那一小点儿的布料，即便是这样攥着，也很容易就能从他的手心里面挣脱出去。

    就像他们之间的关系。

    他以为自己抓到了，用尽全力的拼命的攥着，可只要她稍稍往回抽，很轻易就能挣开。

    她果然轻轻地抽了一下。

    他立刻抓得更紧，步子都慌张的迈向她靠近，湿漉漉的黑眸略有慌乱的看向她，写满了无措。

    像一只被抛弃的小狗。

    江妤的心都因为这个眼神抽疼了一下。

    “昨天晚上为什么睡不着？”她的语气缓下来了，轻声问他，“是因为我昨天让你先回家，伤心了吗？”

    这句话一出，他眼神里的委屈更浓。

    望着她，抿唇，又移开目光。眨了一下眼睛，睫毛便在这瞬间被打湿了，他别扭的不想让她看见，又舍不得松开攥着她衣角的手。

    江妤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说：“我怕你们会起冲突。对不起，让你难过了。”

    “……只是这样吗？”

    “不仅仅是这样。昨晚的气氛很不对，我们三个那样僵持下去，也什么都聊不好。何况，我怕楚序跟你起冲突。”

    “我不怕。”

    “你不怕和他吵起来，也不怕可能会和他打起来。可是我怕，我怕你会受欺负。”

    他的脸色冷着，不悦的：“在你眼里，我和他之间，只有我受欺负，我是永远的失败方，对吗？”

    “是的，只有你受欺负。”她点点头，但又摇头：“但不是因为你是永远的失败方。你赢，你输，我都不想要。”

    他不懂：“你想要什么？”

    “想要你不受到任何伤害。吵起来都会被刺伤的，那些攻击的话，不论是真是假，都会扎在心底里刺痛你。吵架哪什么输赢？如果打起来，不论怎样你都会疼，我不想你疼。”

    他原本沉着的脸色在这瞬间转变，眼底是错愕。

    然后因为这些柔软的话，漆黑的眼瞳里委屈更甚。

    又听见她说：“可我还是让你疼了，心里疼。对不起……”

    “……没关系。”

    他快速的用手语比划过，视线避开她，不看她。

    没想过她会真的对他道歉的。

    昨晚，辗转反侧的时候，想过了一切最坏的可能。

    噩梦惊醒，全部都是她要他走的时候的坚决。

    在他和楚序之间，他又一次是被放弃的。

    难熬的等，等她回家，回消息。

    可最后收到的只有一条“明天见”。

    天知道在她的消息弹出来的瞬间他有多紧张，几度不敢看，手机拿在手心里，反复的用手指捏着，紧紧地捏着。

    最后做好一切准备打开，以为会看见她的解释，或者她的决绝，但都没有。

    只有简简单单的三个字。

    甚至不愿意敷衍他了吗？

    他的手指僵在键盘上，半晌不知道该回复什么。

    一个字打了删，删了写，如此重复重复……最终也回了她一句“明天见”。

    他忐忑的不知道这三个字代表什么，又只能期盼她是真的想和他今天见面再说。

    直到他从老师的办公室里走出来，看见她飞奔向他们班级的身影，跑的好快，像一阵风。

    橙色的校服宽大的套在她的身上。

    也许是风并不贴切。

    像一束阳光。

    跳跃的阳光。

    她绑着的马尾发丝在空气中扬起来，左右避让着同学，在门口的时候扶着门框喘着气。

    他心底才像被划开了一个小小的口子，封在里面的整颗心都在这一刻才有了喘息的机会。

    然后加快步伐，靠近她。

    在听见她真的是来找他的时，心都快要从胸膛里跳出来了。

    喜悦。

    但又不知道为什么会觉得委屈。

    好委屈，好委屈。

    ——————————————————

    不想起章节名，其实起名对我来说真的好难啊，这章就用小狗让我心动的瞬间，来做标题吧。

    “等等我。”他用手语比划。

    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

    等你！！！！！！！！！！！！！！！我愿意等你！！！！！！！！！！